“呦，你果然回來了。”安德瓦里與她打著招呼，發須上的像素小點不時脫落著，身形顯得有些落寞。

「2B」看著他，微微歪了歪頭，有些無法理解這位矮人王為什么表現出這個樣子。

她向張陽祈禱，希望神明能夠解惑。

可張陽也不不知道這位矮人王在煩惱什么。

不過他記得在幻境中海拉說過，安德瓦里其實也已經死了，在那里的是一道規則的投影。

那這里的安德瓦里，應該也不是“活的”。

雖然之前他在矮人國中查看矮人王的面板時，上面沒有“幻影”的字樣。

但他估摸著應該是道具產生的效果，或者安德瓦里自身有一些特殊性。

而說到規則，他突然產生一個大膽的猜想。

這位在矮人國中的矮人王，或許與環境中的矮人王意識相通。

在幻境中干擾海拉幻影的人，就是安德瓦里。

看來這位矮人王對他的使徒懷有善意。

或許可以聊聊。

于是他示意「2B」復述他的話。

“老哥，怎么了？”「2B」走上前，拍了拍安德瓦里的膝蓋。

安德瓦里嘆氣到：“哎，沒面子。”

“剛才被一根腿骨投射出的幻影打了臉，這還是在我的地盤。”

“我不要面子嗎……太沒面子了，海拉這個惡毒的女人……”安德瓦里一邊說，一邊身體抖動著，又脫落下一根胡子。

「2B」機械的笑了笑，用沒有感情的聲音揶揄道：“我還以為是你因為脫發抑郁了呢。”

無論動作、表情還是聲音，就主打一個僵硬。

安德瓦里瞅瞅「2B」拙劣的演技，擺擺手，說：“行了，你使徒這個樣子怎么看怎么違和，如果有機會，咱們在三維空間見面再聊吧。”

張陽剛想問問他，他都已經死了，只剩個幻影，怎么到現實中聊。

但考慮到安德瓦里是自己的老前輩，他說能來到三維世界，就應該確有辦法。

他想了想，告訴「2B」，讓她說：“無論怎樣，都要謝謝你。”

“你是一位正直的神明，如果有機會，我會想辦法復活你。”

“復活？”安德瓦里的身體抖了一下，接著說：“沒機會，別想了。”

“我看你這后輩人品也不差，稍微提點你兩句。”

“二維空間的狀態處于運動與靜止之間，在我們那個時代都是用來關押犯人，或者躲避災禍的地方。”

“我知道你有辦法對一維世界產生影響，所以我建議你主要的精力應該放在對一維空間的探索上，或者盡快讓你的眷屬們達到三維層次。”

“如果暫時找不到通往三維空間的升維之門，那至少也要抵達三維空間的亞空間，也就是2.5維空間。”

“在那邊，你神國中的種族才能獲得更大的發展潛力，也才能發展出自己的體系，被稱為一個真正的文明。”

“而且那邊信息量也萬倍于這個破地方，發展速度也要快得多。”

張陽想了想，問：“關于通向2.5維的通道，那把名為【過去】的刀……”

“那把刀是個特例。”安德瓦里拽了拽胡子。

“它周圍形成的三維亞空間，源自于它自身力量的外溢，嚴格來說只是建立于二維空間上的一個孤島。”

“失去它源源不斷提供的力量，那片亞空間也會恢復到二維的狀態。”

“如果你想尋找連通亞空間的升維之門，我的建議是你向外找。”

“這片曾經北歐神系統治的空間里不會有那種東西。”

聽了安德瓦里的的話，張陽感到欣喜。

果然老前輩嘴里隨便說出點什么，都能讓他學到新東西。

他讓「2B」抱拳，以最高的禮節對這位矮人王的幻影表示感謝，然后道別。

安德瓦里表示，要去找那把刀是吧，去吧去吧，常來看看，陪他說說話就行。

由于斯瓦塔尓夫海姆這片大地是屬于安德瓦里的神國范圍。

已探明的地區在一定時間后，會再度被迷霧籠罩。

「2B」在來的路上花費了些時間，張陽已經無法觀察到亞空間里的情況。

幸而「2B」能夠將路線儲存在意識核心里，她沿著來時走過的路，向著目的地前進。

在大約十分鐘后，「2B」抵達了亞空間。

就如同初見一樣，名為【過去】的無柄刀依然插在底座上，只是地上多了一塊碎裂的腿骨。

張陽示意自家使徒上前，試著看能不能將它拔出。

「2B」緩緩地走上前，用雙手抓住刀柄，猛然用力。

這把刀卻紋絲不動，穩如老狗。

張陽用食指敲著桌面，思考了一會兒，讓「2B」試著用火焰燒燒看，用最大功率。

爆裂的火焰瞬間從這位白發使徒少女的手中升起，順著刀刃蔓延到整個刀身上。

然而，無柄刀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能夠點燃神明的火焰，卻并未對無柄刀造成任何傷害，甚至從刀身上還飄出“+1+1+1”的綠色字體。

張陽倒也沒指望火焰能有什么作用，但用火焰補血好像過分了點。

他就示意「2B」先停手，既然拔不出來就日后再說，反正它就在那也不會長腿跑了。

然而，「2B」并沒能停下。

只見這位白發使徒少女保持著雙手握住刀柄的姿勢，注視著刀上的火焰，頭上出現六個小黑點。

然后她抬起頭，向張陽祈禱，模擬器上彈出一個對話框。

她說【手吸住了，拿不下來】。

張陽大怒，心道你還吸上癮了是吧。

即使炎魔的詛咒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好歹也是一種能對抗神言的能量吧，這種等級的力量是可以免費隨便吸嗎？

他點擊著鼠標，思考著是否要來一發100信仰值的毀滅敲打敲打。

忽然，模擬器上彈出一個對話框。

【「過去」對您的供奉十分滿意】

【「過去」為您提供了一份禮物】

接著只見一個小物件從刀身上彈射出來，砸在白發使徒少女的腦門上。

電腦音箱里發出敲擊木魚一般的聲音，「2B」也應聲坐在了地上，捂著額頭，頭上彈出一個疼痛的符號。

張陽隨手為「2B」釋放了一個【神跡：重構】療傷，接著查看起彈出物的信息。

當他看到彈出物的屬性時，他樂了。

竟然是幻境中安德瓦里制造的那個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