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打包這熟練的動作想來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吧。”
“你知道嗎？就憑這幾張照片，我不僅能讓你丟了工作，還能送你去吃牢飯。”
她們家已經有一個殺人犯，要是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再因為偷吃進監獄，季家人以后還有臉面出門嗎？
就算她不在乎，家里還有三個孩子……他們都還小，將來肯定會被人恥笑。
不，她不能坐牢！
“南小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別辭退我。”
“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三個孩子還需要我養活，我真的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季母不敢反抗，雙膝跪地向南煙求情，連連磕頭。
很快，雪白的地磚上多了一抹鮮艷的紅色，在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她的額頭也被撞破皮，鮮血順著鼻梁淌得滿臉都是，混合著眼淚、鼻涕一起落下，令南煙感到惡心。
“放過你？你知道這一餐多少錢嗎？抵得上你3天的工資。”
更主要的是她現在看見季母就直犯惡心吃不下飯，她給自己帶來的心理陰影遠比金錢更重要。
季母十分后悔自己剛才不該貪嘴，她主動抬首打了自己一耳光，力度完全不比南煙剛才那一下小。
“我該死，我不該饞嘴……南煙小姐您別生氣，我賠，我愿意賠償您。”
大不了她這幾天的工資不要了，再免費伺候她幾天總行了吧？
南煙聽聞，眼神輕蔑。
“你賠不起，光是那只水杯就價值好幾萬，而且本小姐也不敢再讓你照顧我。”
待會她就準備打電話給傅醫生換掉這個老賤人。
“不要啊南煙小姐，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一次我什么都聽你的！”
什么都聽她的？
這句話倒是讓南煙有了幾分興趣，她冰冷的目光在季母那張丑陋自私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的沉默讓季母越發害怕，匍匐在地上的身軀不受控制的發抖。
南煙收回思緒，朱唇輕啟，倏然笑了。
“想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也不是不行。”
“你不是嘴饞喜歡偷吃別人的飯菜嗎？地上的那些可全是你打工一輩子也吃不起的東西，我要你跪著把它們全都吃下去！”
醫院的地面只是看上去干凈，實際上不知道有多少細菌病毒，加上人踩出來的腳印……
南小姐這完全是把她當做一條狗在侮辱她！
可季母想到她還在讀書的一雙兒女，不賺錢還四處沾花惹草的丈夫……她賭不起。
“好，我吃！”
季母當真跪在地上，彎下水桶般粗壯的腰，用手去抓落在地上的食物，狠了狠心一把塞到嘴里。
這算什么？
最窮的那一年，她懷著季雪還吃過樹皮呢。
窮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尊嚴！
南煙見她真的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吃飯，清秀白皙的臉上露出一抹病態的笑容。
“吃，你給我全部吃下去，不準吐出來！”
許翡按照慣例來查房，剛走到病房門口她就聽見里面傳來南煙銀鈴似的清脆笑聲。
她好奇地推開門，只見南煙高傲得像一只小孔雀般站在床尾。
一名年過半百、頭發花白的護工阿姨屈辱地跪在她腳邊，麻木地去抓地上的臟東西吃。
此情此景，氣得她怒焰高漲，大聲一喝：“住手，你在做什么！”
她走上前準備拉起季母，可沒有南煙的允許，她哪里敢起來。
只是哭著推開了許醫生，聲音委屈的道：“許醫生你不用管我，是我惹得南小姐不快。”
許翡并不知道在她來之前病房里發生了什么，但只要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看到剛才那一幕都會站出來。
“是嗎？就算如此，你也是個人，她不該用這種方式侮辱你。”
讓一個年齡足以當自己母親的人跪在地上吃臟飯，這是一個正常人干得出來的事嗎？
南煙冷眼看著許翡為季母出頭這一幕，勾起唇角。
“許醫生不愧是被稱為‘白衣天使’的人，你同情這只見不得光的碩鼠，怎么不問問我為什么要懲罰她？”
許翡深吸一口氣，她并不想和南煙吵架，只是單純看不慣她們這些富二代不把人當人看的惡劣行為。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為什么要懲罰她？”
“因為她不知廉恥地偷吃我的食物，觸碰我的私人物品，這個理由夠充分嗎？”
“我有很嚴重的潔癖，許醫生也不是不知道。”
……
季母慚愧地低下頭，在許翡看來她偷吃這件事多半是真的。
“就算她偷吃你的東西不對，你也沒必要讓她把臟了的東西吃下去。”
“醫院的地板上有多少種細菌和病毒你們知道嗎？落在地上的食物不應該再進入人體，否則拉肚子、嘔吐都是小事！”
不然醫院每天都派人消毒做什么？
“大不了讓她還你錢，再不行你就讓人家領了工資走人，沒必要揪著不放。”
季母一聽跪著在地上爬了幾步，拽著許翡的褲腳苦苦哀求道：“不行，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
許翡：“……”
她也從來沒遇過這種人，都被人家侮辱了還上趕著貼上去。
“我……你先起來。”
“南煙，你就不怕這件事傳出去被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就算你不在乎我怎么看你，俞風的看法你總在乎吧？”
聽她提起俞風，南煙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松動。
南煙眼看著門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她也擔心自己的名聲傳出去不好聽，沉聲讓季母起來。
“看在許醫生為你求情的份上，你起來吧。”
沒想到自己還能保住這份工作的季母感恩戴德地向南煙磕頭道謝。
“謝謝南小姐。”
“謝謝許醫生。”
許翡不喜歡別人給自己下跪那一套，她連忙將季母從地上扶起來。
“阿姨您起來吧，你額頭上還有傷口再不處理恐怕會造成感染，跟我來我帶您去處理一下。”
“這……”
季母扭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荷包，她出門前沒帶錢。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窘迫，許翡又開口說道：“免費的。”
“那就麻煩許醫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