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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真相

  • 自我救贖的歲月
  • 丁曉希
  • 3318字
  • 2023-05-16 20:18:07

九月份,我坐著火車,去了學校。快下火車時,我臨時決定要去書店找藍鵬。這種想法特別強烈,無人能動搖。我沒有把東西放好,直接到了書店門口。我想自己打著順路看她的借口,理由應該夠充分。她再這么說,也不好意思把我趕走。

書店大開著門,沒有人。下午兩點,太陽灑下黃燦燦的光,不刺眼,但也足夠把我們擠出一絲汗。我環顧了四周,也沒見藍鵬的身影,以為她不上班休息,然后我看著老板玩手機,就過去問了他一下。

“就上次那女的在嗎?”我沒想說出她的名字,這個店不算大,也就兩個人。一說他就明白。

“什么女的?你是來找人,還是來買書的?”男人又繼續玩手機。

我說:“找人,藍鵬不在嗎?”

老板一聽藍鵬這個名字,反應很大,說:“她不干了,走了。”

“走了。”我重復地說了一遍。

我本來打算走,又轉過去多問了一句“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不知道。”男人冷冷地說。

我沒想在追問什么,邊拉著行李箱邊往外走。走了一段路,太陽躲到了云朵里。我也躲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上晚自習,我提不起興趣,寫字寫不下去,翻書翻不下去。我看著同桌寫了一大堆東西,我的紙上空空如也。

這時,熬到了下課,我收拾東西回去。一個人走著,走走停停,又站了好長一會。我看著明月的純潔,吹著夜晚的涼風。我孤身一人,身邊也沒有任何知心的朋友,誰能和我共同欣賞美景如畫的天空。

我受不了自己對自己的過分折磨,找來張銀然聊天。和她上次見面,過了太久的時間,好幾個月后,我發來消息說:咱們見一面。然后她只是嗯嗯,發了一大堆,然后說在哪兒?

我給她發了地址,提前過來找她。今天是星期天,沒有課,我在這呆了近乎一個小時,服務員好幾次過來問我有什么需要?

我只是搖了搖頭,最后我因為受不了她的頻繁打擾,說:“一杯白開水就好。”

她微笑著對我,拿著透明的玻璃杯,還有保溫壺,把水倒了進去。她說:“請你慢用。”

我點點頭,說:“謝謝你!”

她拿著保溫壺,又跑過去問其他人的需求,她跑來跑去,看起來很得心應手。

正當我看著服務員收拾客人離開后的餐桌。張銀然推著玻璃的大門,小心翼翼地進來,左顧右盼來找我。我看見她,招了招手,示意我的位置。

她也看到了我,往我這邊走來。我放松地看著她,裝作很輕松的模樣,對她微笑。不想讓她看出任何破綻。可裝出來的感覺,就如同紙做的老虎,一捅就破,遇水就濕掉。

我的破綻太過明顯,張銀然上下打量著我,問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我果不其然開不了口,說:“沒事,我能有什么事。”

她收起專注的神色,對我說:“你看起來臉色不好。”

我笑呵呵地說:“有嗎?”然后慌張地坐直身子,喝了幾口水。

她叫來了服務員,說要喝咖啡,她點咖啡的手勢,就像是老謀深算的投資經理。

我問她:“你對咖啡這么熟悉嗎?”

她笑著說:“跟同學來過幾次,不敢說熟悉,有些還是知道的。你是第一次來嗎?”

我說:“第一次來沒錯,但看著它顏色深深的,有點喝不下去。”我指了指她手中的咖啡。

“咖啡嗎?就是用咖啡豆做成的,好像是云南那邊生產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是外國人發明。大部分上班人,比如白領之類的,工作時特別喜歡。”她講話順暢,功課做的很足,了解頗深。

我說:“你了解挺深的,我不太喜歡喝咖啡。”杯子里的水沒有了,我叫來服務員添了一杯。

“我發現自己和他們不是同類的。我對咖啡的認識較少,很難一下喜歡上這個味道。”我看著杯中的水,又看了看她的臉。

“它是治了這個城市,也有人不喜歡咖啡,這僅僅是個人愛好而已,又不是用來分門別類的。你不會以為有錢人喝咖啡,窮人喝白開水,咖啡有提神的作用,其他方面我不太了解。”她邊喝邊說道,“你今天很奇怪,感覺非要把自己當成另一種人來看待。”

另一種人來看待。停頓半刻后,我緩緩張開口說道:“蘭鵬回來了。”

她驚奇地說:“你見到她了,她在哪兒?”

我說:“我經常去的那個小書店,離我們學校很近,偶然遇到她在那兒打工,就這樣我們重逢了。”

“重逢之后,你和她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之間沒發生什么,但我知道了最終的真相,就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難逢里消了[流淚]。還有那個女生,他們三個聯合起來對付我,他和我說的一清二楚,我……。”

“你們彼此分開了。”

我遲鈍地看著她,我說:“算是吧。”又解釋道:“我原諒了她,本來我不想原諒她的,可是她過得特別不好。該如何說呢?李蕭然把她的人生毀了,她說,這是她的命。她從出生就沒有,就從來沒有被人捧在手心上。她父親打他罵她,她可以忍。繼母同樣對她加以暴行,她也忍了。她以為自己的親生母親還在人世間,所以她拼命努力學習,想要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去找她。但是她母親已經去世了,她告訴我時,我發覺那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可能也沒有了。可能就是因為各種原因的交織,最后她選擇離開。”

她耐心的聽我說完藍鵬的故事,“那她現在人呢?”

“她走了,我本來想和她說清楚,上次在天橋,我沒有把該說的說完,但現在我沒有機會和他說話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她還活著嗎?更可悲的是她還有五歲的女兒。”我說話聲特大,節奏亂糟糟的,情緒激動,像海浪聲。

張銀然后悔和我說出事情的真相。如果真相不浮出水面,或許對誰都沒有傷害,可命運把一切的結局寫的太過凄慘。

我對她說:“不怪你,即使沒有你,我也會追查到底。況且她的消失過于巧合,我對她當時就有所懷疑。你的提醒,早就讓我認定了是她,只是缺乏證據。而我其實也不愿相信是蘭鵬。”

她低著頭看著咖啡的杯子,出神得很,好像在想什么極為深奧的問題,而后抬頭看了我一眼,她說:“假如我不去告訴老師,這一切是否就不會發生,可那樣對你,一點都不公平。”

我想了想,說:“無論你告訴老師與否,蘭鵬都會走,她是有目的的離開,做那件事只是為了達到她的目的,你不用覺得對她是種傷害。她沒有忘記對我的傷害。這些年她一直認為是自己的錯,她很后悔,但是她也沒有什么辦法。你不說,傷害的就是我。估計我會招人議論,從此就是冠以小偷的惡名。或許我就遇不到你,和這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那樣好嗎?”

她沉默不語,我說:“那樣可能更加糟糕。”

書上說:“該來的總會來,想躲的又躲不了。”我想這就是我與蘭鵬之間的命運,我和張銀然也是這種命運的牽絆讓我們相遇。有時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幸運所致,如果沒有出生在一個貧窮家庭混亂的家里,可能到目前為止,很多東西還不清楚,這才是自己最大的不幸。

張銀然發呆似的看著我,似乎我臉上有什么奇怪的東西。我問她:“怎么了?”

她說:“沒事。只是感覺你有點變化。”

“什么變化?”

“說不上來,就是在你講完這個故事,我覺得你和之前有點與眾不同,你身上有那種別人身上沒有的東西,比如沉穩和睿智。”

我用一種“你別開玩笑”的語氣,與她對話,“我有那么沉穩和睿智嗎?說起睿智,和我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沉穩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慌張。”

“你說的沒錯,但我覺得那樣的人才真實。”

“什么樣的人?”

“就你說的那種人。”她其實是指面前的我。

我“嗯嗯”兩聲,肯定她的說法。而后和她聊起了學校目前的近況,她說,她那里一切正常,累了就去玩,想學就去學,做什么事都隨心所欲。她也反問我,我只是說,我的生活簡單,上課下課,讀書閑逛,好像沒什么可說的,一切看起來風平浪靜,也挺好的。

她笑著,可能是覺得我就是喜歡忙,不讓自己閑下來,也可能是以為我還在蘭鵬的故事里沒有走出來。說實在的,這些事情發生,就像在人生的書里,寫下了幾段話,看似并沒有重要,其實也不可忽視。若隱若現的感覺,有時會突然想起,有時會忘掉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我不懂,這算不算一種踏實的放下,可能放下就是暫時的,它會出現在夢里,出現在你的生活里,直到被時間漸漸泯滅。

回學校時,她想送送我,看我狀態雖有點好轉,但心里未免有點波濤,我拒絕了她,說你還有事我真的不便打擾。她被我的話說服,自己獨自打車回去,我離自己學校不太遠,選擇徒步回去。我邊走邊到處看,看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讓大腦沉迷思考。思考是種困難的事,令我心神俱疲,令我徹夜難眠。就是因為這種不良的思考,我足足有好幾天沒睡好,精神不振。

我對自己說,蘭鵬的事全都過去了,她的離開對我是好事,對她也一樣。她應該原諒自己了,她把自己的心里話都說出來,還有什么不能放下的。一想到她那天看我的眼神,我就有點恐懼,恐懼她會尋死。現在我不用多想什么,她不會再在我的人生里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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