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羅的海?自己現在在的世界,不就是這什么波羅海嗎?
這兩者之間一定存在著什么關聯!
晁亮腦中像有無數電流穿擊一樣,既被什么噼里啪啦的絢爛元素塞滿,可又呈現出毫無思路的空白。
他連忙繼續點擊,準備啟動這個程序,雖然還不知道這個模型里究竟是什么,但他幾乎斷定,這一定和自己現在所處的世界有關。
“也許,也許這就是進出這個世界的入口?!”
“又要密碼?!”
這一次,他幾乎毫不猶豫地繼續填入了自己的源號碼。
可再也沒有剛剛那樣的好運氣了。
晁亮沒有死心,又一個鍵一個鍵地再次仔細敲擊著那串數字,依然一遍遍提示著密碼錯誤。
如果剛剛解壓這個壓縮包時的,一遍遍的密碼錯誤,令晁亮煩躁的程度是十分的話,現在已經放大了幾百倍幾千倍。
畢竟剛剛的文件,對晁亮來說,還是一個一無所知的項目材料,可能還裝著一些沒用的文獻綜述,解不解得開密碼都不影響晁亮今晚睡個好覺。
而此刻,這第二重的密碼,就遠沒有那么簡單了。
他清清楚楚地看著Baltic的文件名卻無法對它一探究竟,唯見,百爪撓心。
鎮定點,別著急。晁亮粗粗地喘了幾口氣,默默安撫自己。
“如果,我現在進的是一場通關游戲,那這個文件就可以算作是系統掉落的第一個提示。我在游戲關卡中搜索,找到了源號碼這個解題關鍵,那現在就是進入了一個新的關卡?我需要再去尋找一個新的密碼,這樣似乎也說得通。”
無聲的推演在晁亮雙手撐著的腦袋中進行,如此關鍵的信息,他絕不會放棄任何一種可能。
“又或者,這個波羅海世界,和文件里的程序是有直接關聯的。就像剛剛想的,可能這個程序的運行,就是進出這個世界入口?”
“對!很有可能!”
晁亮想起來自己那個分不清真實的夢境里,自己最后的一絲記憶,就在社科院的辦公室里,電腦上確實正在運行一個程序。
“難道那不是夢?我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通過那臺電腦進出的?”
“那是不是只要我能再運行一次?我就能回去了?”
想到這里時,希望的火炬已經在晁亮的心中熊熊燃燒,散發出自信的光芒。
因為如果只是運行這個程序,那幾乎是志在必得。眼下沒有密碼又如何?就算自己對電腦一竅不通,從頭學起,也能找到破譯密碼的路子,只是時間問題。
他一下子覺得欣喜起來。
這樣的欣喜,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只需再冷靜一點,晁亮就能注意到——V.2015。
2015年的版本,對別人而言,是挺久遠了,可對晁亮來說,2015年對他來說,長得像幾個世紀,長得讓時間的衡量變得毫無規則。
那一年,午繪晴不告而別。
繪晴一直在社科院實習,莫非她的失蹤也和這個程序有關?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也進入了這個世界?被困在某個城市里,和自己一樣面對著密碼輸入框一籌莫展?
“我就是干這行的,這個程序文件給我是說得通的,那繪晴呢?她一個文科生,誰能給她這些?沒有契機得到這些代碼,她怎么可能出的去?”
信息越來越多了,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試圖箍住晁亮的思緒。
晁亮再次點開了自己電腦上的工作日志本。將剛剛寫下的毫無營養的日志一股腦全部刪掉,寫下了非常重要的進展:
【工作日志:2019年7月28日找到了看起來強相關的軟件,下一步,1.解密;2.同步在這里找找繪晴。(Edit by亮)】
“沒見過有人玩游戲自己給自己布置任務的,呵呵。”
他苦笑著打趣自己,可是還能怎么辦,哪怕只有一絲可能,午繪晴也在這里,無論如何也要把她帶走的。
“可是,為什么解壓文件的密碼就是我的源號碼?這文件是從老家里帶過來的,壓縮包的密碼也是從在那個世界開始就設置好了的。怎么會用到波羅海世界里的一串號碼呢?”
很容易被忽略,卻又很致命的一個問題。
先后。
“如果我是先意外來到了這個世界,由于我的到來,新世界的系統給我隨機生成一串ID,那就是先有我的誤入,后有我的源號碼。”
這很關鍵。如果一切都是一場意外,六合彩那樣的隨機,隨機進入的人是晁亮,晁亮隨機生成的源號碼525669062131。
“那老家世界里給這壓縮包設置密碼的人,沒有道理能事先得到這串數字啊!除非……”
晁亮越想越覺得害怕,他從椅子上猛地站起,好像眼前的電腦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令他驚懼地連連后退,直想拉開一段距離。
起身時椅子發出了難得的巨大動靜,晁亮根本沒有意識到,他的五感幾乎快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恐懼感淹沒
“晁亮?你沒事吧?”
門外傳來強尼輕輕的關切,和平緩的兩聲敲門聲。
“我沒事,別打擾我。謝謝。”
他不帶任何感情的回復已經是他此刻最大的冷靜
“除非……這串源號碼,在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知道了!除非,這個新世界里早就預埋好了一個角色的ID等著我進來!不,不會是這樣的,這毫無道理,他們是誰?誰會預埋這樣一個位子等著我?又或者,這個位子有沒有可能任何一個人都能進來,而剛好是被我碰上了?”
晁亮寧愿是后者,寧愿自己是那個誤打誤撞闖進別人世界的人。
如果是前者……
那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沖著自己來的!
太多的信息成了洪水猛獸,瘋狂沖撞著晁亮理智的堤岸,分分鐘就快要決堤,給他的世界來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晁亮不敢坐下了,他不敢再看自己的電腦,甚至在無意識得發抖,和控制不住的鼻子發酸。
“媽媽。”
人在最無助時,理智的驅使會讓他最先向自己求助;求助自己無果之后,感性的力量則會讓他指向“媽媽”。
媽媽不能幫上任何忙,和“耶穌”“上帝”一樣,她只是一劑情感上的鎮定劑。
如果真的有人,在這個世界里為自己留下了一席之地,那個人會是誰呢。
難道是在波羅海世界的人進入到了自己所在的人類世界中,更有甚者,已經滲透進了社會科學院的組織里?
“這串源號碼,就是那個人親自設置的,就為了讓我來他的世界?可能是為了彌補他離開的空缺?那為什么是我?有沒有可能是別人?什么樣的人,能有這樣的能力,可以操控波羅海世界的源號碼?還可以在我的那個人類世界中操控我?!”
晁亮望著那個自己無法調用運行的程序文件徹底失了神,他既驚恐,又迫切,倘若真是針對自己而來的一場巨大的局,波羅海世界,非自己而來不可,那設局之人,現在是不是正通過這扇程序運行之門,觀察著自己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