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潭刀鰻
- 靈棲
- 棲萍
- 3756字
- 2009-07-24 21:37:57
既然無法識透這白鰻,恐怕它的修為在噬火獸之上,若是二階,尚能應付,倘若達到三階,那便相當于修士筑基期的修為,已非陳平能夠對付。
陳平扣好雷暴符,靜靜看這白色巨鰻有何動靜。而這白鰻,視若無人,迅速把它身體內圍著的白魚食用一空,這才從潭水中探起了尖銳而丑陋的頭顱,緊緊盯著陳平。
陳平暗道不好,這畜生似乎還沒食飽,多半是把他當成飯后甜點了,也不待白鰻有所動作,急忙在地上布下符靈驅使陣法,那土黃色玉圭也已拿到了手中。
白色巨鰻慢慢的在潭邊游走,滿嘴的白牙發出嘶嘶的怪異叫聲,聽得人心驚。
“轟!”準備已久的天雷咒,憑空出現在白色巨鰻的頭頂,一道紫雷準確無誤的轟擊在巨鰻剛爬上岸的頭顱上。
那紫雷只在巨鰻頭頂帶起一陣白煙,似乎只是灼傷了它一塊皮肉,這巨鰻疼痛得嘶的一聲叫喚,居然一躬,整條身體從寒潭中躍起,蹦上了岸,靠著腹部的魚鰭爬行。
陳平看到巨鰻整個身體之后,不禁吸了口冷氣:“居然是刀鰻!”
刀鰻在《御獸訣》中也有所提到,刀鰻排在珍獸第一百五十六位,雖然它所排的名次不高,但內陸水中珍獸、靈獸不多,刀鰻便排在水獸中第四十九位。
刀鰻其尖牙如鋸、背鰭如刀,是江河中最危險的怪獸之一,成年的刀鰻往往能達六七丈長,而其堅硬的尖嘴背鰭和無與倫比的水下沖擊力,是它在水中最強大的武器。書中曾記載琨琪大陸在江河上行駛的帆船都有一種習慣,便是在船體上多包鐵皮,那就是為了防范幼年刀鰻沖撞船只,成年的刀鰻反倒對人興趣不大,而成年刀鰻在江河中游動時也常常被人誤認為是蛟龍。
陳平觀之,這條刀鰻只有兩三丈長,尚是幼體,但盡管如此,也不好對付。
連擲了數張雷暴符后無果,陳平終于下決心召喚出符靈,此時已被困入五合幻陣中的白色刀鰻,在用其堅硬的頭部和鋸子般尾部不斷的撞擊五合幻陣的五處陣腳。
陳平一皺眉,誦咒喚靈,一陣亮光之后,一個左手拿盾、右手持刀的土黃色符靈便出現在面前,而此時,陳平發現這方圓數十丈的土靈氣被榨得一干二凈。
持盾的符靈在陳平的驅使下便踩著厚實的步伐,向正在以力破陣的刀鰻沖去,刀鰻困于陣中正煩躁不安,忽見到有人進入陣中,便仗著它那堅硬無比的頭顱,猛的向符靈撞去,卻被符靈用盾擋住。
“咣!”猶如巨鐘震鳴,這一撞非同凡響。
陳平看到面前沖擊力不相上下的符靈和刀鰻,心中禁不住懷疑這巨鰻是何等修為。
陳平從《御獸訣》中了解到,那天地間靈獸,數量千千萬萬,遠非修士可比,參照《御獸訣》中所說,陳平知道二階妖修便可抵修士煉氣后期修為,三階就相當于筑基前期修士,而妖修突破五階之后,便能凝結妖丹,開啟靈智,此后修煉更是一帆風順,遠非修士可比,若說起八階后的妖修,恐怕即使同等修為的元嬰修士,也是無法與之抗衡,未交手便會落荒而逃。
陳平看著戰況,幾乎便能認定這刀鰻已突破二階,達到三階,即使他手中擁有符靈,也不能與之抗衡,便打算悄悄攜帶著青藤和靈草離去。
正當陳平踏出陣法之時,青藤種子在懷中滴溜溜的警示著,原來那巨鰻的妖識早已緊緊鎖定了陳平。
“哎,恐怕符靈一被拍散,這畜生便會找上我……”陳平無奈又退回了陣中,放出青藤,思索起殺招。
而此時,陳平的小石屋外也終于迎來了十數天來兩位客人。
一女子看著禁制中那道轉動不已的傳訊符,狠狠的跺了腳,便拉著身后一位穿著青衣的男子,向赤炎峰奔去。
在看守丹房老頭的帶領下,那男子看著尚且掛著石牌的丹房,說道:“小師妹,我們如此闖入,若是驚擾了六師弟煉丹,那該如何是好?”
原來這兩人便是沈吟香和他大師兄蕭然,蕭然穿著青衣,便代表他筑基有成,在宗門內享受著崇高的地位。
沈吟香哼聲道:“怕什么,最多讓他再次走火入魔,若不跌他幾個層次,我正愁趕不上他呢!”
聽了沈吟香惡毒之言,蕭然呵呵笑道:“師妹還是這臭脾氣,愈是關心某人,便愈是要把他咒得半死,恩,你可想好了,我們如此進去,不但你的駐顏丹是指望不上了,說不定還真的令六師弟走火入魔,跌幾層那還是輕的,若是不走運,驚得他的靈團崩裂,毀了丹田,那他可真成了廢人了。”
沈吟香急道:“大師兄好生不講理,誰關心這只臭蟲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這只死臭蟲是怎么欺負師妹我的,等他出來,你一定要為我報了此仇!”沈吟香想起和陳平間一幕幕荒誕的情景,臉色禁不住紅了。
蕭然戲謔的看著沈吟香,直令她更加羞澀。
“小師妹,那我們還進是不進?”蕭然道。
沈吟香微微用手捂了下臉,道:“算了,看在駐顏丹的份上,這次我們便放過他吧,若是沒能煉成的話……哼哼!”
蕭然大笑道:“明知六師弟還未有真火,卻偏偏要人家幫你煉丹,哈哈哈,你既然冒了如此大的風險,敢偷了師尊那心肝寶貝似的天霖草,為何不讓大師兄來幫你煉丹?即使我在外歷練不在宗門,這不還有你三師兄么,他也筑基有成啊?”
沈吟香也不答,狠狠錘了下蕭然的肩頭,便快速逃出了丹房,這被大師兄窺探出的女兒家心思的感覺,居然是如此尷尬。
沈吟香也不理后頭蕭然的笑聲,一人闖進了一處林中,獨自抱頭想著,距離那日擂臺比斗才有一月半矣,難道我便真的喜歡上了這只臭蟲?不會的,這人如此無賴變態,我怎么會喜歡上他!
沈吟香似乎對自己的想法怒極,拍出銀叉法器,便在身前巨木樹干上劃拉起來,待看清自己劃寫的字跡,她不禁苦笑:“大師兄也是用情至深之人,二師姐于人舉行雙xiu慶典的那日,他也像自己現在這般苦惱么?”
正當這小女兒心中水起云會,充滿著酸酸甜甜時,忽聽得遠處聲穿云霄的踏歌聲:“心乎愛兮,遐不謂,中心藏之,何日忘……”
沈吟香聽后不覺癡了。
且不說陳平有沒感覺到此時正苦惱異常的沈吟香,而眼前的大戰已經讓他的心提到了喉嚨口。那日他出生牛犢不畏虎,居然憑借低下的引氣期修為,便弒了寂云天,想來其中不知有多大的兇險,如今眼下情形恐怕與那日無二,稍有不慎便要葬身鰻腹。
若是這土黃色符靈,也有著那威力非凡的魰波斬,倒也極易取勝。即使魰波斬滅殺不了這刀鰻,也會讓它受不小的傷,然后憑借著自己的雷暴符和青藤,倒也足以收拾它。但可惜,一招出這土黃色的符靈,陳平便知曉這符靈的攻擊實在太差,而附帶的技能卻是化為一副盾行護甲,供主人穿著。
陳平苦笑:“化為盾形護甲,難道是要我像你一般上前和這刀鰻比力氣、肉搏么?”
這土黃色符靈也是奇特,身體龜縮在盾后,拿盾沉沉抵住刀鰻,時不時也拿刀砍上幾回,那刀鰻居然絲毫奈何不了他,只是狠命的“碰碰”撞擊著黃盾。
陳平謹思后,掐出了一道符,擲入了驅使符靈的符陣中,符靈微微一昂身,那渾身絲絲黃氣便快速注入到了那面盾中,飛似的化為一件土黃色護甲,套在陳平身上。
陳平上下滿意的看了下十分合身的護甲,便將青藤放入了五合幻陣。
刀鰻暴起,直接用那如刀的尾巴掃向青藤,青藤一進入便被攔腰掃中,擊飛了出去,陳平一驚,細看時又放下心來,那么鋒利的尾鰭居然沒令青藤受一點傷害。
一道雷暴符擲向了刀鰻頭部,一陣電網之后,麻得刀鰻不住的搖晃腦袋,這符終于吸引了刀鰻的注意,放棄了繼續拍掃青藤。
五合幻陣的靈力就快被耗盡,而此時卻絲毫未能傷到刀鰻,陳平終于下定決心,擲了數道雷暴符后,一道定身術揚手而去,一道拇指般粗細的靈環,化為一道靈帶細細的纏上了刀鰻的身體,而刀鰻一被制住,便不住的翻滾,想要撐破這靈帶。
看到定身術起到成效,陳平吞食了一顆回春丹,松了口氣道:“還好刀鰻不像噬火獸那樣會噴發真火,不然我耗費將近三分之一靈力施展的定身術,可就泡湯啦。”
陳平擎出黑紫色的長劍,對青藤說道:“小青,纏住它脖頸處!”
青藤再次欺身向前,猛的纏住刀鰻,可惜青藤即使延伸到最長,也不及刀鰻的一半,只能箍住刀鰻脖頸幾圈而已。
陳平避開刀鰻堅硬的頭顱,運起靈力,一劍帶著雷光猛的砍向刀鰻的脖子。
“鏗!”長劍猶如砍到了金石一般,碰撞出清越的聲音。
刀鰻被雷光麻痹了數息,過后它便猛的彈起,那猶如滾刀的尾巴嗖的向陳平拍來,而陳平早已趁著刀鰻麻痹,跳開數丈,使得刀鰻一擊落空。
陳平細細思量,便先用天雷咒轟擊了刀鰻的脖頸處,直炙的它皮開肉焦,而后又用長劍狠狠的砍擊著那處,這三階刀鰻到底是未啟靈智,如此反復數十下,陳平居然成功在其脖頸處破開了兩寸多長的血口,白肉外翻。
刀鰻疼痛的不住翻騰,卻無法擺脫定身術和青藤的雙重纏繞,便不住的向寒潭處挪移,想要躍入水中逃避。
陳平臉色一沉,把住長劍狠命的朝那血口一刺,撲的只插入寸許,那條鋸尾又啪的甩來,可他卻不想放棄如此好的機會,便躬起身靠著那土黃色的護甲硬生生的承接了這一甩擊。
“碰!”那鋸尾猶如擊中一棵根盤扎實的大樹,未能將陳平擊飛,而陳平則渾身一陣發顫,除了有些發暈,那鐵鋸般的尾巴并未能破開護甲的防御。
陳平又猛的將長劍插向鰻體,那腥臭的鰻血噴發而出,濺得滿地都是。
刀鰻再也顧及不了下水的想法,拼命的用鋸尾將釘入身體的陳平撕著、拍去。
這時陳平哪里還敢分心松手,每一次運靈,長劍便帶著雷光噼噼啪啪插進刀鰻脖頸。漸漸的刀鰻感到了死亡的威脅,突地張開大嘴“呦呦”的哀鳴起來。
陳平臉色一異,又狠力戳了數下,終于搗碎了刀鰻的脊柱,那刀鰻便再也不能動彈。隨后,陳平拖住想要吸食刀鰻精血的青藤,急忙拿出那空置的儲物袋將刀鰻的尸體裝入,便頭也不回疾步沿著崖底向外奔去。
不多時,寒潭的水便猶如沸騰一般,一個如巨巖一般的頭顱從水中猛地浮起,那對青黃色的瞳孔掃視了地上的鮮血后,浮起一陣悲哀之色。
“嗷!”
此時正在山嶺上疾奔的陳平,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聲崩天裂地的獸鳴,唬得他一驚,急忙加快了腳步朝宗門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