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校當天，今天是周末，所以今天不上課，主要是發書，打掃衛生。

校長要給老師們開會，然后老師還要給學生們開會，一開就是一天。

搬書嘛，這是男生們最愛做的事兒。

也不知道為什么，上學時，一群男孩子，尤其還是學習不好的那波，干活基本上都是搶著干。

別看他們一個個在家連動都不想動，油瓶倒了都不帶扶的那種，可一但到了學校，干點啥都可上勁了。

原因也很簡單，一方面他們是想在老師和女生面前表現自己，另一方面……

只要不在教室，干啥都行！

中學嘛，誰沒幾個好兄弟，南方那邊叫死黨。

張文本身人緣就好，男同學女同學他都打成一片。

其實人緣這種感覺挺奇怪，有些人明明非常乖巧，但就是圍不下來人緣，而有些人明明壞的出水，卻還要幾個生死弟兄。

沒辦法，曹操還有知音呢。

教室里一群半大小子和剛剛冒出骨朵兒的少女們打鬧嬉戲，教室里亂成一鍋粥。

張文回到自己的座位，放下書包開始神游天外。

他早忘了自己的座位在哪，但沒關系，找人啊！

同桌是個女孩兒，叫楊嬋，一個標準的美人坯子，瓜子臉，瘦高筆直的身材，藍白色校服穿在身上，拉鎖拉到一半，里面白色的半袖領子露出鎖骨，給人無限瞎想。

都說少年看女生，看到胳膊就能想象大腿，看到鎖骨就會想象胸脯，張文也避免不了，誰還沒在少年時幻想過女性啊。

好多少年幻想的都是英語老師那一襲黑絲，而張文就不喜歡比自己大的，比自己成熟的女性，他喜歡同齡的。

可以說吧，他這個人很單一，十六歲時喜歡十六歲的少女，三十歲時依舊喜歡不超過20的。

看到楊嬋，張文就知道自己坐哪了，同桌了三年啊。

倆人坐在靠窗戶的座位，教室里一共四排座位，每兩人一排，每排十個人。

四十二名學生，多余那倆都是男生，守著垃圾桶待了一年半，后來又去講桌旁邊給老師當了一年半的左右護法。

其實班里最開始有四十五個學生，少那仨有倆不念了，還有一個轉學了。

“哎。”

正在思考人生的感覺有人在戳自己的胳肢窩，一回頭，楊嬋拿著碳素筆。

“咋了姐妹兒，一個暑假沒見著你黑，咋還白了？”

“廢話，暑假除了去超市我就沒出過屋。”

楊嬋滿臉吃瓜狀，大眼睛睫毛很長，水靈靈的，撲閃撲閃。

“咋還分了呢，你不是說要給人家拿下嗎，霸王硬上弓被人家拒絕了？”

“別鬧，未滿十六周歲犯法的知不知道。”

“那可惜了，沒等到過年啊，過了年就滿十六了。”

張文白了她一眼：“你這么期待干嘛？”

“等著問你感受呢？”

說到這里，張文來了精神，隨即轉過身面向她道：“問我多沒意思，為了咱倆的友誼天長地久，哥們兒也可以勉為其難，保準讓你舒舒服服的。”

“別，別為難你了，目前我還不想嘗試。”楊嬋道。

“那行了，有需要隨時聯系我，哥們兒保證全力配合。”

“必須的。”楊嬋挑眉道。

沒意思，倆人經常口無遮攔地說一些葷段子，有的時候尺度極大。

但張文依舊感覺沒意思，因為這姑娘她不臉紅，毫無期待感。

張文喜歡那種說到深處，對方忽然害羞低頭的感覺，而這姑娘非但不害羞，反而比張文聊的還嗨。

有事時候他總有一種老子被調戲了的感覺。

“哎，咋分了呢。”她追問道。

“感情淡了唄。”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一會兒周圍已經圍了一堆人，話題也變成了暑假時的趣事。

誰父母帶著自己出去旅游啦，游戲操作很牛逼啦，認識了新朋友啦，收到什么禮物啦……

不過聊的最多的還是張文失戀這點事。

沒辦法，青春期的小孩兒好奇這個。

雖然早戀的比比皆是，但每一次誰跟誰在一塊搞對象了都會引發各種討論，分手時依舊如此。

正聊著，班主任進來了。

“擱樓道里就聽咱們班聲大，干什么呢都！”

一眾人蜂蛹而散，各自坐好乖巧無比。

班主任掃視一眼，看到班中大將都在，這才開始安排工作：“馬文斌，你帶著幾個男生去階梯教室搬書。衛生課代表，組織全班同學打掃衛生，班里的從第一組開始輪，其余的去操場，把咱班責任區的草都拔嘍。”

“知道了老師。”

“各科課代表，把作業都收一下，完后給老師抱過去。”

“嗯。”

“行了，先干吧。”

說完轉身離開，小老太太風風火火。

沒錯，張文的老師是個老太太，眼瞧著快退休的那種。姓徐，叫徐文芝，而張文他們這個班將會是她班主任生涯的最后一屆。

等他們畢業了，徐老師再當兩年任課老師，也就退休了。

徐文芝很傳統，傳統到有時會很討厭。

女生的頭發不許梳成高馬尾，否則就是女痞。

男生不許穿牛仔褲，否則就是壞學生。

男女生不許相互打鬧，聊的太開心都會被懷疑早戀。

老階級和新思想總是水火不容。

不過班上的同學不聽她的，男生依舊牛仔褲，女生依舊高馬尾，張文和楊嬋葷段子滿天飛。

上學時很討厭班主任管這管那，等自己當了老師，反而活成了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不是有多想管學生，而是想把自己走過的彎路告訴自己的學生，僅此而已。

不過女生不許梳高馬尾就過分了，男女生不讓過多交流也太保守。

“文，打球去不？”

“走起！”

打掃衛生，部分男生就沒打掃過。

去教室后面拿上笤帚，抱著籃球沖出教室。

球場上，各班同學有的在賣力干活，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張文把笤帚放在球場，接過籃球，先來兩個胯下，然后轉身，標準的三步之后是一個帥氣的拉桿。

“唰！”

球進。

“哇，球技見長啊。”

“必須的。”

剛要繼續，忽然大喇叭里傳來一個混厚的聲音。

“操場打球那幾個學生是哪個班的，誰讓你們打籃球的，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