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老道的殘軀在血池中浮沉，青銅羅剎啃食著他碎裂的金丹。我望著斷臂處新生的黑氣，魔脈如毒蛇般在血肉中游走。

“該走了。“凌霜的灰翳右眼滲出黑血，“藥王谷的追兵已到白骨峽外。“

青珞正用降魔杵挑開老道的絳袍，突然僵住：“這是...大衍皇族的密信！“

信紙上赫然寫著：「凌霜已廢，羅剎失控，速除之。」

凌霜冷笑一聲，指尖燃起黑焰將密信焚毀：“凌虛那老狗，終于舍得放棄我這具廢傀了。“

我猛地抬頭：“你...不是人傀？“

“早不是了。“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猙獰的劍傷，“四百年前，他將我的魂魄煉入羅剎，卻沒想到我會反噬主魂。如今的我，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

血池突然沸騰，三百具藥傀殘骸浮出水面，每具尸身都刻著凌霜的名字。青珞倒吸一口冷氣：“這些都是...你的前身？“

“不錯。“凌霜的灰翳右眼流出血淚，“每百年，凌虛就會用新的軀體替換我。直到二十年前，他找到更完美的容器——你母親。“

我渾身一震，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晨兒，逃...逃得越遠越好...」

“現在你知道，我為何要救你了？“凌霜的指尖撫過我斷臂處的黑氣，“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凌虛的棄子。“

白骨峽外傳來震天喊殺聲，藥王谷的追兵已至。凌霜突然將青銅羅剎塞進我斷臂處：“吞了它，你就能徹底掌控魔脈。“

“不行！“青珞的降魔杵攔住她，“羅剎噬主，他會...“

“閉嘴！“凌霜一掌劈碎石壁，“這是我唯一能給他的東西！“

羅剎入體的剎那，我眼前閃過無數畫面——凌霜被凌虛剜心的場景、母親將驪珠塞入我口中的畫面、以及...凌霜在暗處默默守護我的二十年。

“原來是你...“我喃喃道，“那夜在藥廬外，替我擋下凌虛劍氣的人...“

凌霜的灰翳右眼徹底化作黑洞，她將染血的劍穗塞進我手心：“帶著它，去幽州。那里有斬龍局的最后一把鑰匙。“

“那你呢？“

“我留下斷后。“她轉身面對涌來的追兵，白發在狂風中飛舞，“記住，你不再是凌虛的棄子，而是...我的傳人。“

我帶著青珞逃出白骨峽，背后的喊殺聲漸漸遠去。手中的劍穗突然發燙，竟在空中凝成一道虛影——是凌霜！

“聽好，幽州祭壇下埋著三百具與你容貌相同的尸體。“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那是凌虛為你準備的...替身。“

青珞突然扯住我：“等等！這劍穗...是我師姐的遺物！“

虛影中的凌霜露出苦澀的笑容：“不錯，二十年前，是我親手...殺了她。“

“為什么？“

“因為她是凌虛派來監視你的眼線。“凌霜的虛影開始消散，“記住，幽州...有你要的答案...“

劍穗突然碎裂，化作點點金光沒入我體內。我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經脈中游走，竟與魔脈完美融合。

“這是...焚天寺的業火？“青珞震驚地看著我，“凌霜將師姐的修為...傳給了你！“

我握緊拳頭，眼中閃過凌霜灰翳右眼的影像：“去幽州，我要揭開這一切的真相！“

下章預告：蕭晨混入皇族祭天隊伍，發現祭壇下埋著三百具與自己容貌相同的尸體。凌霜的灰翳右眼突然在他體內蘇醒，帶來四百年前的記憶——原來，正是她親手將鳳凰簪刺入蕭晨母親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