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從沒見過。”

林弈的瞳孔微微收縮，他這是說得是一句大實話——在他的記憶里，的確不存在這樣的深淵生物。

這是一種在原來那個世界從未出現、從未被記錄過的未知物種。

體形類似于鰻魚的深淵生物種類不算多，林弈可以確定，其中絕對沒有這種體長超過百米、同時還具有淤影怪虛實轉換能力的怪物。

而這頭怪物最可怕的地方，還在于它的隱蔽能力——不僅在可見光視野之中完全隱形，就連千機門靈舟上一大堆專業的探測設備都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即便是在它發動攻擊的時候也一樣。

如此龐然大物，竟然不會釋放出一絲一毫的能量波動，只有當它的攻擊命中目標之時，那恐怖的動能才會從一個無法被探知的地方猛然釋放出來，摧毀它所觸及到的一切。

如果一頭這樣的深淵生物，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人類的大城市內部，所能造成的破壞根本無法想象。

它能造成的直接損害反倒是次要的，但因此而引發的混亂和恐慌將會像最猛烈的瘟疫一樣席卷整座城市，在那些對深淵還一無所知的普通人的眼中，自己熟悉的家園將會在一天之內就變成恐怖的人間地獄。

幸運的是，襲擊鎬京城郊的是蓋亞之骸，而不是這家伙。

但以后會發生什么，那就說不準了。

或許，在逍遙宗決定帶著所有鎬京地區修仙世家的年輕人悄然南撤的時候，就意味著修仙界已經打算放棄生活在鎬京的一千多萬普通人了。

“渡鴉三號和渡鴉五號已經確認死亡，幸存者情況不明。”指揮官一手按在操作臺上，另一只手死死地攥著椅子的扶手，強行讓自己保持著鎮定，“下一步行動需要啟動應急預案……首先評估目標風險等級……”

“別評估了，我就問你一件事，之前把那頭邪祟定住的武器，靈舟上還有嗎？”林弈問道。

“那是副門主親手打造的‘破影符’，總共只有兩張，已經全部都用光了。”指揮官回答道。

“那我的建議是撤退。”林弈毫不猶豫地說道，“沒有那東西，我們就完全處于被動境地，只有在它發動攻擊的一瞬間才能進行還擊，你覺得這艘靈舟能扛得住幾次那樣的攻擊？”

“護盾法陣的靈力回路不過載的話，應該能扛住……但前提是對方的攻擊頻率不能超過十五秒每次……”指揮官說到這里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剛剛擊殺掉渡鴉三號的兩次攻擊，間隔只有十一秒鐘，而最開始攻擊收費站廢墟和高架橋路面的三次攻擊，間隔甚至都不到五秒。

“不過好消息是對方似乎沒有展現出遠距離攻擊能力，或許你可以在安全距離之外進行觀察……但在沒有增援補給的情況下，這么做只是浪費時間罷了。”林弈說道。

“你說得對。”指揮官咬著牙點了點頭，“搜尋副門主才是我們的主要任務……和這頭怪物在這里耗下去沒有意義。但在這之前，必須回收渡鴉三號和渡鴉五號的遺體，靈能甲胄是千機門的最高機密，就算損毀了，也必須妥善處置好殘骸。”

“有那個必要么？”對于指揮官的執著，林弈感受到的就只有無奈，“以禁區現在的擴張形式，千機門早晚會把靈能甲胄和靈舟的技術共享給整個修仙界……只有組建起一支全副武裝的艦隊，我們才有可能擊退這些邪祟。再說了，將這些破損甲胄埋葬在這里，也沒有人能找得到他們……”

在過去的幾個月里，還經常會有一些抱著發財夢的拾荒者偷偷溜進禁區，但在大規模失聯事件發生之后，進入禁區的拾荒者就再沒有一個人走出來過。

至于擔心深淵生物獲得靈能甲胄的技術，那更是杞人憂天……深淵生物如果存在著“科技”這一說法的話，那它們的科技水平無疑是遠超物質世界文明的，靈能甲胄這種東西在它們看來，就像是現代人撿到了原始人遺落的石器一樣……不，甚至還不如石器，至少后者能夠放在博物館里當展品，前者對深淵生物來說，就只是一堆或許可以作為資源使用的“廢棄物”罷了。

“不……關鍵不是靈能甲胄……”指揮官遲疑了片刻，這才說道，“最不能泄露出去的，是他們接受過的改造手術……對于修仙界來說，這種手術等同于禁忌，一旦公布，千機門將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在我看來，這種改造手術是增加修仙界戰斗力最有效的手段……當生存都受到威脅的時候，修仙追求的‘長生’和‘正果’難道還有什么意義嗎？”林弈說道。

“你會這么想，不代表其他修仙者也會這么想。”指揮官搖了搖頭，“副門主不止一次提過這件事，但門主的看法是，這種事情必須一步一步來，絕對不能急。一旦操之過急，千機門說不定會被直接打成邪派，這些技術也將永不得見天日。”

不，這些技術肯定不會被永遠封存起來……等到大多數人意識到末日將近之后，肯定會有人把這些技術從一大堆封禁的文件中翻出來的，只是那時候還來不來得及就另說了。林弈如是想道。

“既然如此，你還敢把這些事情告訴我？不怕我說出去嗎？還是說，你打算事后滅口？”林弈有些玩味地瞥了指揮官那“稚嫩”的臉龐一眼。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和我們是同一類人。”指揮官轉過頭，看向林弈的眼神帶著一絲古怪，“體修……在修仙者之中也能算是異類了，也只有異類，才更能看清現在的局勢和我們這么做的目的。而不是像修仙者的那些老頑固一樣，抱著幾千年的規矩，死都不肯松手。”

“異類么……你看人的眼光還挺準。”林弈咧了咧嘴角，“其實啊，如果只是擔心秘密傳出去的話，根本沒有必要回收尸骸和甲胄，直接毀尸滅跡就行了……靈舟上的武器只是打不了那頭怪物而已，想要將他們兩人的尸體徹底抹除，應該還是很輕松的吧？”

指揮官愣了半秒，這才一拍額頭，低聲咒罵道：“草了，這么簡單的解決方法，我剛剛竟然沒想到……看來我的思維也被教條化的行動規定給固化了，他媽的！”

“人急了，什么辦法都想得出來，你只是還不夠急而已。”林弈淡淡地說道。

【P.S.好消息，暫時還不上架；壞消息，暫時還不上架……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