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
“哈哈……”
江修嗣聽了江晨的話,便大笑起來。好一會兒,他才止住激蕩的心情,才停止發(fā)笑。
“沒想到,我們江家,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哈哈……”江修嗣呢喃著,便又大笑幾聲,而后看向江晨說:
“晨兒,你知道嗎?我們才是輪回宗的真正主人!當年我們老祖獲得布帛心法,建立了輪回宗,而今已萬年之久,但我們呢?——我們被拋棄了,帶著江家詛咒,被那些人拋棄!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床粴⑽覀儐幔克麄兣拢逻@詛咒落在他們頭上!你以為這守護我們江府的陣法,真的是守護我們嗎?這不過是囚禁我們的籠子——我們怕出去,他們怕我們被殺害!
這一萬年過去了,我們江家終于見著了希望,我們一定要奪回我們失去的,讓那些人看看,我們江家之人的性命,不會只在牢籠里一代又一代度過余生,不會一代又一代毫無生氣地茍活!”
在這番話之前,江修嗣的神情是委靡不振,而又毫無生機;而這一番話后,其面容便是容光煥發(fā),而又雄心勃勃,很有一股生機再燃的氣勢。
江晨平靜地聽著,沒有抬頭看江修嗣,在他的心里,自從三年前被江修嗣一腳踹飛后;他便像一條船兒,離開了江家這道彼岸;而他這條船兒,現(xiàn)在是要駛向炎黃道宗——這條未來光明之路。
但現(xiàn)在,江晨仍要回應(yīng),他微笑道:“家主所言,江晨心里明白。”
“晨兒越發(fā)懂事了!你放心,江家家主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江修嗣欣慰道,而他這塊“餅”,他也知道江晨不會吃的,畢竟江晨與江家鏈接的那條線是他親自斬斷的,江修嗣心里十分清楚。
“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先下去了,還要為張公子準備靈石,好讓他高興高興。”江晨拱手道。
“好。我們江家不怕和別人做交易,就怕別人不和我們做交易!靈石要準備多少,晨兒你看著辦吧!”江修嗣笑著說道。
“是。”
江晨應(yīng)一聲后,便離開了。
“家主。”劉管事見江晨離去,便走上前來,他知道江修嗣要有吩咐了。
“劉潭啊,你跟了我多久了?”江修嗣問。
“上任管事遇害后,我便跟隨家主,現(xiàn)有二十余年了。”劉潭回道。
“時間過得真快呀,那我已經(jīng)是七十三的高齡了。阿紫離開也有二十三年了,我想她啊……”江修嗣感嘆道。
“阿姐泉下有知,她也會高興。”劉潭道。
“是啊……泉下有知。唉……去準備吧!不管面對什么,希望就在眼前,我們要抓住。”
“是。”
劉潭回應(yīng)后便離開了。
江修嗣看著天空呢喃道:“希望你們遵守諾言……”
而他年紀已有七十三,但他的面容及身材,仍如中年男子那般年輕健壯。
……
下晝。
江晨找到陸游。
“賢弟啊,這造化要在何處傳,你安排!”江晨說。
“圣乾酒樓吧,那個位置好,地方大。”陸游淡淡說道。
“好極,我們也正有此意。”江晨說道。
陸游端起桌上的茶杯,看向江晨,問道:“江兄,不怕說,你覺得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生命的意義?哈哈……賢弟,要是你在三年前問我,我肯定會說:成仙問道!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活著……”江晨也看向陸游說道,過了一會兒,他才接著說:“賢弟,你將造化傳了,便離開青元城吧,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
“傳聞江家與輪回宗有淵源?”陸游疑問。
“淵源?扯不上,嗯……你可以這樣理解,要是沒有我們江家,輪回宗就不會存在!”
“這我是不曾聽說過,既然你們江家如此重要,為何要在青元城定居?”
“因為詛咒!”
“哦?有意思,真有意思!嗯……我猜測一下。”陸游泡上一杯茶,緩緩喝完,這才說道:“你們江家是傀儡?”
江晨端茶喝下,點頭道:“正是。江家經(jīng)歷了十代人,詛咒便已經(jīng)消失了……當我們江家詛咒消失后,迎接詛咒的便是那些使用修奴之人!
那時,萬宗悲鳴,所有使用修奴之人,皆受天譴所困,或修為再難進步,或突破金丹時受靈雷劈殺,……
但是他們很快找到了辦法,就是用禁忌之術(shù),施展到我們江家頭上,可惜那時江家老祖已逝,但是,當時即便他還在世,也難以阻擋萬宗之威!
你知道這個禁忌給江家?guī)砹耸裁矗拷耀I祭了多少月嬰!這才使那萬宗宗門之人可以毫無忌諱地使用修奴!”
“這場造化給你們江家,帶來了什么?”
“不是生路,就是死路!”
“難道不是只有活路嗎?”陸游問。
江晨搖頭道:“賢弟,你知道這場造化對我們江家意味著什么嗎?”
陸游搖頭。
“如果江家出現(xiàn)的是一位天生的修體,那我們會毫不猶豫地舉家遷回輪回宗!但是,現(xiàn)在是一場造化成就了我,這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有人看不慣修奴這種事兒了……
就是說,像陸游前輩那樣的道宗宗門,要執(zhí)子下棋了!而我們江家便是那棋子,不管哪方勝出,犧牲的總會是我們江家。
這在很久以前,江家便預(yù)料到了,江家已經(jīng)準備了萬年之久,不管怎么樣,江家都會努力保全自己的!”江晨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
陸游恍然大悟,沒想到自己這樣涉入,竟然踏出這般大水花,要是那萬宗宗門之人知道這造化之事,會有何反應(yīng)?
之前還以為最多會牽扯進來輪回宗,現(xiàn)在可如何是好?
這江家準備萬年之久,又不知他們實力如何……
唉,走一步是一步吧……
江晨將手上一寸大的黑石頭遞給陸游說道:“賢弟,話不多說了!這靈石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小小心意,莫要嫌棄!”
“有江兄這般心意,哪有嫌棄之理?”陸游接過黑石,心想這便是儲物石嗎?
神識掃射,便清晰感應(yīng)到石內(nèi)所儲之物,一百五十枚中品靈石。
陸游這才心里高興了些。
“賢弟,那我先去安排!”江晨起身拱手道。
陸游看著他,認真道:“江兄,心誠則靈!”
江晨沉默片刻,方才點頭,便離開了。
陸游傳音:“劍蘭。”
長孫劍蘭從臥房內(nèi)出來,一躍便到了陸游身旁:“公子。”
陸游看著長孫劍蘭,他聽了江晨的話后,心里便有些不安,將儲物石遞給她,說道:“你剛升至金丹境界,修為還不扎實,用靈石修煉,將修為精煉精煉。”
長孫劍蘭接過儲物石,神識一掃,驚道:“公子,這么多靈石!”
“快去修煉吧,我沒叫你,就別出來。”陸游點頭道。
長孫劍蘭聽了便明白過來,當下,兩眼噙淚道:“公子,你是要拋下我嗎?”
“去吧……”陸游說道,見她仍是不動,臉色一沉,說:“去,聽話!”
長孫劍蘭不再說什么,朝著臥房緩緩走著,關(guān)上門后便修煉起來。
陸游將拂曉劍拿起,而后又將它放下于桌上,看著天空。
這把拂曉劍只是普通的劍,太普通了,但對陸游來說夠用了,只要江家沒有金丹修士,殺他們,便如同踩死螻蟻一般!
即便陸游未受靈雷淬體,但是金丹境界和筑基境界這之間的差距,便是一個天、一個地。
“阿梨……”
陸游想到了藥梨,這一想,心便不知為何痛了起來。
好痛……
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兒發(fā)生了,或者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兒,要發(fā)生……
陸游坐在椅子上,思考起來,本只是想借助“屬性值”提升江晨體質(zhì),引出江家之人殺之。
但聽了江晨剛才所言,這讓陸游難免有些猶豫起來。
在這之前,陸游以為江家皆是作惡多端之人,殺也便殺了。
但現(xiàn)在,陸游感覺自己和江家一樣,像一枚“棋子”,這讓陸游心里很是不舒服。
但他實在沒有好的辦法,如果離開青元城,他不知道前面的路會怎么樣。
這個世界太陌生了,他真的需要引路人,才能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好好發(fā)展。
唉!
陸游感嘆一聲,便打坐修煉起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修煉只能增加修為,但這種實力,實在是太脆弱了。
按照長孫劍蘭對體質(zhì)的講解,陸游的一劍之威,即便是只對修體體質(zhì)的金丹修士施展一劍,這一劍的威力也只有一半,甚至更低。
這讓陸游很難抉擇,如果不找到管巧靈所說之人,別說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發(fā)展了,生存都將會是一大挑戰(zhàn)!
但是,路已經(jīng)在陸游腳下了,他知道怎么走。
……
夜色將暗,江晨便過來了。
“賢弟,都準備好了,我們出發(fā)吧!”
陸游面容微驚,道:“哦?你們準備真快。”
“此等大事,怎敢怠慢。”江晨說道。
陸游點頭站起身來,看向臥房,便抬腳朝大門而出。
江晨跟上。
長孫劍蘭將房門打了開來,看著離去的陸游,當下便躊躇,但只是停頓一會,她便走了出來。
“我們回來啦!”
小妖大叫一聲,便從屋外躍了進來,老人也于其身后躍了進來。
“姐姐,你去哪里?哥哥呢?”小妖問。
“我……,嗯……走,我?guī)銈冋宜 遍L孫劍蘭不等小妖回應(yīng),便朝外面走去。
“是去吃飯嗎?”小妖一躍追上長孫劍蘭,便拉住她的手,而后朝著老人大叫一聲:“劍骨頭,快跟上!”
老人慢悠悠地跟了上來。
“嗯,吃大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