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艾米爾等人發現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時,他們立刻用魔術聯系學院,請求批準福埃特爾和維克特姆前往妖靈間支援自己。對于帝級魔術師的請求,只要不是非常過分學院都會予以批準,當聽聞此事和畢斯特相關時,更是賦予了艾米爾等人使用任何手段解決事態的權力。
米辛安學院雖然名義上是研究魔術的學術場所,但實際上更像是一個綜合性組織,實際業務相當廣泛,就連王室都有可能委托他們挑選優秀的魔術師進行任務。因此,執行任務的魔術師必須要有一定的組織性,就平日而言,魔術師們只被允許采用自衛魔術,任何能夠讓對方感到被威脅的魔術,即使是最基礎的魔術也被禁止使用,這也是擅長強化體術的福埃特爾和擅長精神控制的維克特姆一開始沒有進入到任務的原因。
現在,維克特姆和福埃特爾都已經到達了現場。維克特姆一到就像失了神似的看著眼前這口泉水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這口泉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嗎?”福埃特爾注意到了維克特姆的舉動,他于是叉著腰走到泉水旁,彎下身子看了看。凌冽的寒泉在月光的照耀下溫柔可人,就好像是童話故事中仙女的居所。但是對于福埃特爾來說,他可沒那么多對于浪漫的研究:“這不什么也看不出來嘛!”
話音剛落,福埃特爾就挨了沃馳一記重拳:“這是一口非常美麗的寒泉,不懂得欣賞如此美景的你簡直糟糕透了!”
當然,這是做給詩姬看的。
“這眼泉水的異樣,平靜的外表之下暗藏著的洶涌,難道艾米爾——最優秀的帝級魔術師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嗎?”維克特姆哼哼笑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泉水。
“我可不覺得自己是最優秀的帝級魔術師,再說了,妖靈間這里魔力的散布如此復雜,我對魔力又如此敏感,在我看來,就像是很多有刺激性的氣味在不停地攻擊我,反而讓我變得很遲鈍哦。”
“是嗎...呵呵呵...”維克特姆笑了笑,“看來有時候太敏感也不見得是件好事,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本就與魔力相性較差的詩姬和流浪過久、失去了精靈加護的福埃特爾姑且不論,身為精靈的沃馳居然也沒能看出這其中的端倪,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哼,我身上來自精靈的加護也差不多快要消失了。畢竟我使用的大都是人類的技藝。”沃馳似乎有些不太高興地回答,不過他似乎一直都很不愛笑,所以根本沒辦法判斷出來他究竟有沒有為此感到生氣,他邊說邊靠近泉水:“但是如果離得近一些,我想......這是!”
就在沃馳靠近了泉水,他立刻恍然大悟似的愣在了原地:“貪泉!而且在這之下......”
“原來如此,集中精神的話的確能夠感受到呢,這毫無疑問是一口貪泉,而且在這之下居然一直逸散著淼閣下的魔力氣息......”艾米爾離貪泉的距離最遠,但是現在的他同樣感受到了這眼泉水的異樣。
“這么看來,淼閣下應該就在這里,泉水的底部存在一個傳送陣法。”史埃德蹲下身子努力地感知著,最終給出了自己的結論。
“您是說、淼閣下就在這口泉水之下嗎!”詩姬一聽立馬激動起來,“淼閣下!淼閣下!您果然就在這里!但是,為什么?您的陣法究竟在哪里?”
詩姬一邊質問著,一邊失去了她原本優雅的風度,她蹲下身子,雙手不停地在泉水中摸索,就像是想要抓住心愛之靈的手一樣。現在看來,她的確是得到了力量后能夠隱約感覺到淼就在這里,所以才會把自己的頭伸到泉水里面吧。緊接著,她開始往泉水中走去。
“危險!”福埃特爾立馬沖上去,架住詩姬就往上提,“我不知道那個叫淼的過去對你有多好,讓你對他有多死心,但是你現在必須清醒一點,對方可是畢斯特!一旦失控,恐怕半個妖靈間的魔物一起上也攔不住他大開殺戒!”
“可是、可是,淼閣下就在那里!”詩姬雖然擁有了比起以往強大許多的力量,但是在帝級魔術師,尤其是以體術見長的福埃特爾面前,她的力氣仍然是小巫見大巫。“請您放開我,我一定要見到他!”
“雖說福埃特爾的舉止有些沖動,但現在真正需要冷靜的靈正是您,美麗的詩姬小姐。”維克特姆走上前去拍了拍福埃特爾的手臂示意他放開詩姬,后者乖巧地照做。然后,福埃特爾繼續說道:“盡管你們二者昔日的感情一定牢不可摧,然而在命運的捉弄下,任何靈都不得不低頭。現在這口貪泉之下有淼閣下的魔力在不斷溢出,他本尊一定就在這里沒錯,但是,如果他的神智尚且清晰,又怎么會拒絕出來見您呢?他現在一定被詛咒折磨,無法控制自己,所以才會躲起來不愿意見您。您應該理解他的這份心意才對。”
“我帶您去見他。”艾米爾走上前,鄭重其事地說道。
“喔?我還以為你一定會理智些,勸詩姬小姐離開呢。”維克特姆看向艾米爾說道。
“這是淼閣下拜托我做的事情,在我開始集中精神后,我能夠聽到他在試圖用魔術與外界溝通。”艾米爾回答道,“我想你們也應該感覺到了才對。”
結果在場的所有靈都搖頭表示沒這回事。
“可惡,這就是最強的帝級魔術師嗎,我們完全感知不到!”福埃特爾咬牙切齒地抱怨道,“平日里艾米爾一直吊兒郎當的樣子,往往會讓人忽視這一點——”
福埃特爾話還沒說完就又挨了沃馳一記重拳:“我們之中就你最不配用‘吊兒郎當’評價別的靈。”
“可是......不是我對你的實力有所懷疑,你真的有信心應對失控的畢斯特嗎?雖然還能夠用魔術向外界表達溝通的意愿這一點說明他應該還能控制自己,但是畢斯特什么時候失控誰也不好說......”史埃德站了起來小心地問道。
“祂說,如果你有能力,聽到了合理的愿望就要想辦法去幫助。”艾米爾走到史埃德旁邊說道,“這是我的先祖說過的話,就當是我害怕哪一天見到先祖后會因為今天的不作為啞口無言好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史埃德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說了出來,然而卻遭到了艾米爾的拒絕,“這怎么行呢!這是我自己作為一個單獨的個體所做出的決定,如果把你牽扯進來就太不合規矩了。”
史埃德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結果維克特姆也贊同艾米爾的看法:“冷靜、冷靜,冷靜下來沉著思考,鄙人的朋友他是我們當中最強的帝級魔術師,由他帶著詩姬小姐一起去見淼閣下當然是最好的,即使有什么意外,艾米爾一定能夠保護好詩姬,可是如果再帶上你——不,哪怕是我們之中的任何一者,對于艾米爾來說反而起不到什么幫助。噢噢,鄙人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理解。”
“是......”聽維克特姆這么一說,史埃德只得按捺住心中的沖動。他對艾米爾叮囑道:“千萬要帶著詩姬小姐平安歸來,以及......”
“你放心,史埃德,那是責任所在。”艾米爾很清楚史埃德想要說的是什么。既然淼是畢斯特,那么按照霍姆大陸通用的法則就一定不能留下活口——當然,這種話不可能當著詩姬的面說出來。
“雖然不是很想在這時候插嘴,但是周圍的魔物好像開始重新聚過來了哦。”福埃特爾提醒道,他哼笑一聲看向艾米爾:“不過沒關系,這種時候就彰顯出我們的合作精神了,艾米爾你只管忙自己的——維克特姆,驅邪的魔陣就拜托你啦,我、史埃德和沃馳會為你爭取時間的。”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你表現得像是長了腦子。”沃馳取下背上的弓,隨手便射殺了一只魔物。那黑色的箭矢在月光之下顯得有些猙獰。
“此言差矣,古語道是術業有專攻,福埃特爾也許會是個不錯的戰略家呢?”維克特姆伸出一根手指開始布法,綠色的魔法陣開始以他的腳底為圓心迅速擴散。當然,一直沒有說話的史埃德也沒閑著,藍色的光束不停地從他的手心中迸發,這些光束在半空中還會不斷分裂,精準地打擊每一只想要襲擊他們的魔物。
一般來說,但凡是擁有智慧的生命都能多少察覺到彼此的實力差距,即使是在完全沒有與對方交手的情況。但是對于魔物而言,除非用驅邪的魔陣讓它們感到畏懼,否則不論殺死多少魔物,它們總會想辦法卷土重來。
與此同時,艾米爾和詩姬已經到達了泉水之底。在魔術的幫助下,二者被保護在球形的護罩里,而且很快就找到了不斷逸散著災厄氣息、無靈敢于靠近的神秘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