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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碎片

  • 尋跡捕兇
  • 青梵哲
  • 3175字
  • 2025-05-08 23:26:37

秦高梵的指尖剛觸到鏡緣,整座地宮突然響起金石相擊的轟鳴。吳啟尸體后頸的暗紅色斑塊裂開,爬出指甲蓋大小的甲蟲,每只蟲背上都刻著與他小臂相同的符箓。謝某突然撲向銅鏡,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喊:“北斗轉了!他們要借活人的眼睛看現世——”話音未落,他的眼球突然滲出熒光,整個人化作蟲群鉆進鏡面。

“所有人退到墓道口!”秦高梵拽著小張向后狂奔,卻見來時的甬道已被石墻封死。頭頂的土層傳來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可地宮的重力場似乎發生了扭曲,手電筒光束竟向上彎折,照見穹頂處倒掛著無數青銅鎖鏈,每條鎖鏈末端都拴著具穿著現代工裝的尸體——正是1995年失蹤的地質隊成員。

“看鼎!”小張突然指向中央的七口青銅鼎。鼎中骸骨正在重組,脊椎骨一節節立起,肋骨張開如船帆,眼窩處爬出的熒光蟲聚成燈籠狀。秦高梵想起師傅筆記里的“引路燈”,終于明白那些骸骨為何呈捧鼎姿勢——他們不是鼎中尸,而是鼎的“芯”。

銅鏡的光束突然轉向,射中秦高梵胸前的警徽。金屬徽章瞬間發燙,他扯開衣領,看見鎖骨下方不知何時浮現出與吳啟相同的紋身,紋路正隨著心跳明滅。記憶如潮水翻涌:剛工作那年,師傅深夜歸宿,袖口沾著黑色黏液,懷里緊抱個用紅布裹著的青銅器,布角露出“光”字缺筆的銘文。

“他們用二十年養了這鼎血。”秦高梵喃喃自語,指尖撫過發燙的紋身,那些紋路竟與銅鏡背面的星圖完全重合。地宮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吱呀聲,青銅鎖鏈開始下沉,地質隊尸體的手指逐一指向他,掌心都刻著相同的字:【替】。

熒光蟲突然組成人形輪廓,正是師傅臨終前的模樣。“小梵,當年我打碎了半面銅鏡,剩下的碎片......”影像閃爍不定,秦高梵看見師傅從懷中掏出染血的青銅片,“藏在......氣象站......老槐樹......”話未說完,影像被蟲群撕成碎片。

小張突然指著墓壁驚呼。原本空白的石面上浮現出動態巖畫:商周先民抬著銅鏡祭祀,漢代方士以活人血飼蟲,明清盜墓者在鼎前刻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幅畫面是現代挖掘機碾過氣象站舊址,駕駛員小臂上的紋身清晰可見——正是謝某的保鏢。

“他們一直在等北斗連珠的日子。”秦高梵握緊師傅遺留的青銅碎片,碎片與鏡面上的缺口嚴絲合縫。當最后一顆星芒落入鏡中,整座地宮開始逆向旋轉,重力顛倒的瞬間,他看見直升機的探照燈穿透土層,而自己的倒影在鏡中裂開,露出背后無數雙發光的眼睛。

“拿著!”他將碎片塞進小張手中,“出去后找省博的陳教授,告訴他‘見日之光’的‘光’字,左邊是‘火’右邊是‘蟲’......”話未說完,青銅鎖鏈已纏上他的腳踝,地質隊尸體的手指摳進他的肩膀,那些二十年前的受害者正通過熒光蟲傳遞同一個聲音:【該你替我們出去了】。

小張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出地宮,暴雨瞬間澆透他的后背。懷中的碎片突然發燙,映出地宮內的畫面:秦高梵被按在銅鏡前,紋身突然化作蟲群鉆進鏡面,北斗七星的光芒從他瞳孔射出,照亮了更深層的地宮——那里整齊排列著數不清的青銅鼎,每口鼎上都刻著近三十年失蹤盜墓者的名字。

直升機的探照燈掃過廢墟時,小張看見老槐樹的樹洞中有東西在發光。他顫抖著伸手掏出,是半面布滿銅銹的銅鏡,鏡背上“見日之光”的“光”字完整無缺,而鏡面里倒映著的,是正緩緩閉合的地宮入口,和秦高梵逐漸被熒光吞噬的臉。

三個月后,青龍市刑警隊收到匿名快遞。打開木箱的瞬間,七只青銅鼎里滾出七枚蟲卵,每枚蟲卵上都刻著案件相關者的名字。最底層墊著張泛黃的勘探筆記,最新的一頁用鮮血寫著:【當北斗第七次指向氣象站,鏡中的軍隊將沿著光河歸來】。而筆記的落款日期,正是2005年師傅失蹤的那一天。

此刻,西郊廢棄氣象站的老槐樹深處,新長出的枝椏間掛著半面銅鏡。鏡面映著多云的夜空,隱約可見北斗七星的斗柄正在調轉方向,而樹下的土層里,無數細小的爪痕正朝著月光的方向延伸。

小張在泥水中翻滾著爬向直升機,懷中的青銅碎片灼燒著肋骨,仿佛有活物在皮下竄動。他回頭望向塌陷的地宮入口,最后一縷熒光正被土層吞噬,秦高梵的嘶吼聲混著齒輪咬合的巨響,化作地底深處的悶雷。直升機旋翼卷起的氣浪掀開老槐樹的枝葉,那半面銅鏡在枝頭晃出破碎的光斑,鏡中的秦高梵突然睜眼,瞳孔里流轉的星芒直指小張手中的碎片。

三個月后的深夜,青龍市刑警隊證物室警報驟響。監控畫面里,七枚蟲卵在恒溫箱中同時震顫,外殼上的刻字滲出熒光,宛如被喚醒的古老咒語。當值警員沖進房間時,只見蟲卵已裂開細縫,爬出的不是幼蟲,而是微型青銅鎖鏈,鏈頭刻著“替”字符箓——與地質隊尸體掌心的印記分毫不差。

“是蟲,也是鑰匙。”陳教授推了推眼鏡,放大鏡下的蟲卵截面顯示,內部結構竟是縮小版的地宮模型。老人從保險柜取出半面銅鏡,與小張帶來的碎片拼接時,整面鏡子突然發出蜂鳴,鏡背上“光”字的“蟲”部蠕動著凸起,化作立體的甲殼紋路,“古人用‘火’鎮蟲,用‘光’引魂,這鏡子根本不是法器,是......”

是牢籠。小張盯著鏡中浮現的星圖,突然想起秦高梵最后說的“北斗連珠”。根據陳教授的計算,下一次七星指向氣象站的時間是2025年冬至,距今僅剩不足三年。而筆記中“第七次”的記載,恰好對應自1995年起的每七年一次星象——原來每個七年都是一次“試錯”,直到找到血脈契合的“替行者”。

“你師傅當年打碎鏡子時,一定發現了更可怕的秘密。”陳教授用鑷子夾起顯微鏡下的“金屬蟲”,蟲腹銘文竟在燈光下自動重組,拼成“萬魂鼎”三字,“這些鼎不是用來鎮墓,是用來養魂。每個盜墓者的貪念都會被蟲群吞噬,鑄成陰兵的軀殼。”

窗外突降暴雨,老槐樹的陰影在證物室玻璃上扭曲成巨爪。小張的手機突然收到匿名定位,地圖標記正是西郊氣象站。當他帶著特勤小隊趕到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血液凝固:老槐樹已枯死,樹干中空處嵌著完整的銅鏡,鏡面倒映著無風自動的槐葉,而樹下的土層已被爪痕犁出蛛網般的溝壑,最新的痕跡直通地宮入口——那里本該被混凝土封死的土層,竟裂開了一道滲著熒光的細縫。

“他們在挖通最后的通道。”小張握緊手槍,聽見地下傳來 rhythmic的敲擊聲,像某種倒計時。探照燈掃過樹洞時,他看見鏡面上不知何時多了行血字:【替行者的血,是打開幽都的最后一枚鼎芯】。而在鏡面深處,無數模糊的人影正順著熒光蟲鋪就的“光河”向上攀爬,最前方的身影穿著90年代的地質隊工裝,小臂上的紋身與秦高梵如出一轍。

與此同時,省博的文物修復室內,陳教授正在清理銅鏡碎片。當他用激光筆照亮“光”字缺口時,一道幽藍光束突然射向天花板,在墻面上投出動態星圖。老人顫抖著翻開《山海經》注疏,終于找到對應記載:“東北海之外,有山名曰幽都之山,北斗七神司其門戶,以活人之魂為燭,照破陰兵歸鄉之路。”

手機在此時震動,小張發來的照片讓陳教授瞳孔驟縮——地縫中伸出的手骨上,戴著刻有“秦”字的銀戒,正是二十年前秦父失蹤時的隨身之物。而照片背景里,七口青銅鼎已在暴雨中重組,鼎身銘文逐漸顯現,竟是近三十年所有涉盜墓案失蹤者的生辰八字。

“他們要在2044年冬至,用北斗的力量將鏡中陰兵投射到現世。”陳教授對著錄音筆急促說道,“而秦高梵......他可能不是祭品,是......”話未說完,修復室的玻璃突然爆裂,無數熒光蟲涌進室內,在鏡面上拼出最后一幅畫面:秦高梵站在萬魂鼎中央,紋身化作鎖鏈連接每口鼎,而他的雙眼已變成北斗七星的形狀。

暴雨沖刷著氣象站廢墟,小張跪在老槐樹下,看著手中的碎片與鏡面上的缺口再次吻合。地底的敲擊聲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腳步聲。他知道,當2044年冬至的第一片雪花落在鏡面上時,那些被鼎吞噬的靈魂將沿著光河歸來,而他手中的碎片,既是阻止這場浩劫的鑰匙,也是打開地獄之門的最后一道引信。

此刻,證物室的恒溫箱里,七枚蟲卵終于孵化完畢。新生的“金屬蟲”振翅飛起,在玻璃上撞出“替”字的血痕。而在更深的地底,秦高梵的意識正被蟲群蠶食,恍惚間看見師傅站在萬魂鼎前,手中握著完整的銅鏡,鏡面上映著的不是過去,而是即將到來的冬至——那時的青龍市上空,北斗七星將組成一把巨大的鑰匙,而他,將成為插在鎖孔里的最后一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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