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據你自己的猜測,劉仁吊死在房梁上會是誰干的?”邊承雪問道。
“我想,應該是他自己吧,他家里沒有什么人,唯一一個最親最愛的人竟然死在了他的手下,他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了,于是,就自殺了。”春寒覺得,自己的說法似乎天衣無縫,而且,她還有更好的理由來說明這一切的合理性。
“那你為什么要穿楊小菊的嫁衣?”
“我為什么要穿她的嫁衣,因為,因為那本來就該是我的嫁衣,我在程家呆了那么久,早已經對二公子暗生情愫,可是,他竟然將我當作禮物送給了楊小菊,你知道嗎,這對我是多么大的傷害,所以,我要拆散他們,我要搶回二公子,但是,因為我小姐關系也很好,而她,根本就不愛二公子,所以,我覺得,讓她跟劉仁私奔,我頂替她嫁給二公子,這是最完美的做法了,她的死,實在是個意外。”春寒跪在地上,身影顯得那么的單薄,她的眼淚掉落在地上,連地面都跟著傷心起來。
程貴向來是個花花公子,因為他覺得,那些喜歡跟隨在他左右的女人,不過是愛他的錢罷了,而今天,春寒說的這番話讓他感動不已,他從沒想到,自己身邊的一個丫環,竟然會如此的深愛自己。
“這么說,你本無意殺人,而楊小菊跟劉仁的死,也是個意外?”
春寒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程貴,你無罪,可以走了。”邊承雪說。
“現在這案子可真相大白了,這衙門我倒是愿意來,不過,不想再來跪在大堂上了,還有,我要將春寒帶走。”程貴說。
“二公子,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春寒無意中讓兩個人喪命,春寒決定出家修行,不再問紅塵俗事。”春寒說。
“不錯,春寒不能走,我們還有事情。”邊承雪說。
“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們沒有虐待春寒,雖然我不喜歡衙門的人,但是既然你們有事,我也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程貴說罷,便大搖大擺地走了,程富在后面看了他一眼,也離開了。
“這兩個兄弟好奇怪啊,怎么感覺沒多么深厚的感情,難道不是一個娘生的?”陳威說。
他這一說,倒是提醒了邊承雪。
邊承雪進了春寒的房間,她坐在春寒的身旁,自言自語道:“人啊,最怕溫情所困。”
“怎么,你也有心事?”春寒問道。
邊承雪收起眼中的那絲惆悵,忽然正色看著春寒,春寒被這眼神嚇到了。
“本官最愛錢財,你把你的包裹留下,我就放你走。”邊承雪忽然說。
“這,那我用什么維持生計啊?”春寒有些為難。
“你都打算出家了,還要這么多銀子干嘛,給我吧。”邊承雪說。
“這——”
“哼,你以為我真的想要你這銀子,我只是想試探你,你如果真打算出家,根本不會在乎這身外之物,你是打算逃走吧,不過,春寒,我告訴你,我懷疑劉仁不是自殺,而是他殺,如果真是他殺了小菊,他會認罪的,死之前會說明白的,但這只是推斷,但是,剛才你開始說是程貴指使你干的,但是,當你一看到程富,你就立刻改了口,這中間,恐怕有貓膩吧。”邊承雪說。
“不是,不是,我開始,是想拉二公子下水,想讓他跟我一起死,可是,沒想到大公子為他作證,說他當天跟劉仁在一起,只好說了實話。”春寒說。
“是嗎,你說得好像很合理,既然這樣,我好像可以放你走了,但是,你就不擔心,幕后指使你的那個人會殺你滅口?”邊承雪的聲音很輕,但是,聽起來卻很詭異。
“他,他不會。”春寒想,他不會這么殘忍的。
“他?他是誰?”邊承雪一詐,春寒竟然情不自禁地說了出來。
“沒,沒誰。”春寒一看自己說漏了嘴,不禁又緊張起來。
波恩泰坐在了外面的石凳上,滿腹的心事,邊人滄一開始說劉仁是毒死的,后來又說沒被毒死,昏迷中被人吊死,像他這樣老是改口,如果不是這案子還沒結,要不然,可能要讓本不相關的人伏法,而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第二天,程富跟程貴被再次叫到了大堂上,旁邊還有春寒。
“程富,你可真會表演,我都差點相信了春寒的話,被你們蒙騙過關。”邊承雪說。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程富此時還是比較鎮定,雖然嗓音似乎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程富,楊小菊身上的那張紙條是你讓春寒給她的吧。”邊承雪拿著手里的紙條,正色看著他。
“什么紙條,我不知道。”程富一副無辜的樣子。
“程富,你沒想到吧,當初,你跟劉仁要這首張紙條的時候,還有另一個人在場,我只是很隨便的在人堆里走了走,沒想到遇到了一個人,而她,就能給我當證人。牛嫂,你出來吧。”邊承雪叫出了一個人。
只見這個婦人翩然走過來,她的姿態格外優美,那容貌跟氣質,都惹得人想多看兩眼,雖然年齡已經在三十歲上下,可是,她的身上卻帶有一股吸引人的魔力,完全不亞于花季少女。
“牛嫂,麻煩你把當時的情形再說一下。”
“是,當時,我想去找劉仁先生,想跟他說一下,讓我的孩子也過去念私塾,我去的時候,他正在寫字,因為村里的孩子多數都來這里念書,很少請先生到家里教課,所以大家都很尊敬他,可是,我一眼就看出了這里面有個字寫錯了,可能因為我這個人有點完美主義吧,對他的印象一下子打了折扣,在我剛出門的時候,就遇到程大公子來了。”牛嫂說。
“這有什么不正常的啊,我跟他是朋友,平日里交往很多,我這個時候,有什么不正常的,再說,你已經走了,后面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又怎么會知道。”程富說。
“是,我是往外走了,但是很快又回來了,在回去的路上,我覺得自己很挑剔,誰能保證自己不會犯錯誤呢,于是又打算回頭跟劉先生說讓我的孩子來,我剛走到窗邊的時候,看到劉先生在自責,說自己太心不在焉了,連字都寫錯了,剛準備撕掉那張紙條,就聽到程大公子說,如果不是完美無暇,就要被毀掉,未免太殘忍了吧,不如,就將這個帶點瑕疵的紙條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