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跑馬地分區警署大房。
亂糟糟的大房一角,三個伙計或站或坐圍在桌邊。
“阿凱,你記不記得那個伙計的編號呀?”
其中的軍裝沙展坐在辦公桌后,正在給自己伙計錄口供。
“不知道啊!他沒有給我看警員證。”
被叫做阿凱的軍裝搖了搖頭。
當時場面那么亂,他哪想的起來要看自己伙計的警員證吶。
“他沒有給你看警員證,那你怎么知道他是差人呢?”
沙展眉頭擠成了一團,這個人不是自己伙計才是最好。
這種案子是真的麻煩,找不出來上頭要找麻煩,找出來了自己伙計怕不是背后要戳自己脊梁骨。
“他當時叫我做師兄啊,而且看他的樣子也像伙計啊。”
阿凱今年剛入職,平時哪有人會叫他師兄,今天有人叫他做師兄,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是壞人?
今天這聲師兄他可是聽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那就只是你的猜想而已咯。那他的身形呢?大約有幾尺高?”
沙展也不想多管,只是繼續問些基礎問題。
“中等身材啦,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阿凱想了想,腦海中把那個伙計和自己比了下。
“一米七五,一米七五,那究竟有多高啊?”
沙展用了一輩子的英制尺寸,一下子換算成公制根本沒有概念。①
“五尺九寸左右啦。”
沙展在口供紙上寫下:身高一米七五,約五尺九寸。
“他有什么特征呢?”
“普普通通,白白凈凈,身上肌肉挺發達的。哦,他的鼻子挺大的。”
阿凱腦海中再次浮現起伙計的樣貌,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居然是那只大鼻子。
“如果這個人是伙計,估計不是軍裝。”
一直站在旁邊的便衣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陳Sir,那要不要阿凱去人事部認一認人像?”
長官發話,那就只能公事公辦咯,沙展心里嘆了口氣。
“要,不過可能不是這一區的伙計,如果認不到的話,就做拼圖好啦。”
叫做陳Sir的男人繼續面無表情的安排道。
“Yes,sir。”
阿凱和沙展齊齊站起,就準備去人事部先看看。
大房門口,一個便衣伙計推著壞腦就走了進來。
“走呀!陳Sir,這個人真夠狠的,打的那個的士佬內出血啊。”
再見壞腦,他是頭上也纏上了繃帶,手上還吊著一個三角巾。
被人在后面推搡著向前走著,卻還嘴硬得很。
滿臉囂張,一臉的不服氣。
“那個差佬打我又該怎么算呀?”
“你又怎么知道打你的那個就是差人呢?”
陳Sir一改剛才問話時的中立態度。
“就算真的是,你們也不會承認的!”
壞腦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便衣,一副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的樣子,說不出的惹人生氣。
“那你認他出來啊!”
“曬氣,就算我把他認出來,你們也不會抓他。”
壞腦振振有詞,自顧自話的說著。
“千萬不要讓我在街上遇到他,我要有槍啊,我一槍打爆他啊。”
身邊的便衣認為他這是在故意恐嚇警察,揪起壞腦的衣領就要揍他。
“你還敢在這里發狠?”
壞腦雖然一只手吊著三角巾,另一只手卻是伸手擋住便衣走過來的拳頭。
反手還一把對著便衣推了過去。
“嚇鬼啊!”
便衣原本也沒真打算動手揍他,只是抬手做做樣子,卻沒想到他還敢先動手。
一下子被推的踉踉蹌蹌退到桌邊才算站穩。
這下可算是真的惹惱了便衣,他沖上前去就把壞腦推到墻上。
眼看跟上去就要對他是拳打腳踢一頓揍。
站在一旁的陳Sir這時坐不住了,上前就要拉開兩人。
“阿秋,不好呀!”
這個叫做阿秋的便衣這時候可不管是誰來勸架了。
雖然被陳Sir從背后抱住,卻還是伸出腳來要踹壞腦,嘴里還喊著:“我打死你,還敢動手!”
大房的伙計們這時才反應過來,一窩蜂的都沖了上來,有拉架的,有勸架的,有把壞腦拉開的,更有甚者還趁亂偷偷的踹了壞腦兩腳。
“乜事呀!”
一個厚重而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咩事?在街上有人打破了我的頭,打折我的手。現在在差館里面,又有差佬打我,這還有王法嗎?”
壞腦一把推開身邊的警察,指著自己身上的繃帶和三角巾叫喚道。
“王法,對你這種人,還要講什么王法?”
隨著長官的到來,眾人紛紛停手站立一邊。
阿秋卻沒在意,聽到壞腦還敢這樣說,沖上來就要拉住壞腦再教訓他一頓。
“打拳頭架嘛,我們兩個不過是普通沖突。”
壞腦這時倒是清楚的很,咬住自己同的士佬之間,不過是口角沖突演化成了動手動腳而已。
“多事!”陳Sir趕緊上前拉住阿秋,對著一旁的軍裝吩咐道:“帶他去捕房。”
“Yes,sir。”
“彼得,現在警察部這么不文明的嗎?在差館里我們的伙計都敢動手動腳的。”
新來的長官示意陳Sir來到一旁好好談談。
“周Sir,這條友來了差館就各種挑釁我們呀。”
陳Sir不等周Sir表態趕緊先說明情況。
“你要看著你的伙計做事才行呀!早幾天西貢那邊就有一個伙計打到人重傷的case,今天我們這又是一單。我可不希望被別的區的人說我們,這單case你們早點搞定它。”
“我這邊已經在加緊調查了。”
“爽手點呀,投訴科的電話響到震啊!”
“Yes,sir。”
周Sir轉身離開了大房,周圍的伙計連忙圍住了陳Sir,七嘴八舌的詢問起狀況。
陳Sir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吩咐大伙繼續做事。
轉頭卻是讓阿秋去把西貢的那單case資料給他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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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龍慈云山刑事總部重案組六隊大房。
今早是武Sir帶隊監視過街鼠,留在大房的幾人正在無聊吹水。
這時一個男子走到了門口。
“掙爆,那個車行老板啊。你是不是修車沒給他錢呀?”
大口環面對著房門,卻是第一個看到他的。
拍了拍掙爆的肩膀,嘴巴對著門口示意道。
“胖哥,你的車修好啦!”
站在門口的kk看向掙爆,開心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