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散修先是一怔,隨后紛紛表示明白。
沈宣也不例外。
筑基修士在前,心誓不得不立。
天道為證,劫落己身。
求道之人,最忌諱心誓發作。
即便僥幸不死在誓言之下,往后突破一些境界,或者參悟一些功法時,違背誓言者也更容易產生心魔,導致參悟失敗。
嚴重者走火入魔,自此壞了修行的根基。
不過沈宣也總算明白了,自己為什么在平州城這么多年,也沒有打聽到任何加入滄瀾宗的消息。
看來滄瀾宗為了維持散修坊市的穩定,果真對偽靈根修士封鎖了全部消息。
這次對他們這批煉氣散修大開方便之門,也算是一番機緣了。
自己正愁如何進階煉氣圓滿,如何成就筑基,命運就給自己送上這樣一個天大的機緣,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煩!
衣來張口飯來伸手也不過如此吧?
哈哈!
只是這宗門大比......
向來都是“蘿卜坑”,他們這些人,真的有機會嗎?
若是一些修仙家族的人也去競爭,他們手握各種修行資源,身上護道手段眾多,擂臺上,他們這些散修,怎么打得過?
有此疑問者不止沈宣一個。
人群中很快再次有人站了出來:
“前輩,只是這宗門大比,到底情況如何?前輩應該知曉,我們大多都是偽靈根的散修,即便進了宗門大比,恐怕也很難勝出,不知前輩可否給我們透露一二?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張平點頭,示意那名散修退下。
他說道:
“我知道你們的疑慮。不必擔心,滄瀾宗向來是極為公平的。宗門大比只為資質在三靈根及其以下的修士舉行。
但這次比試,是專門為了獸潮之中做出貢獻的煉氣散修舉辦的,三靈根及其以上的修士都不會參加。
這意味著,你們之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都能夠進入宗門,成就筑基。”
“五分之一!”
“哈哈,那不就意味著我筑基有望了!”
“感謝前輩!這次獸潮我一定盡力!”
周圍修士大多數都在對張平頂禮膜拜,沈宣卻對五分之一的概率有些吃驚。
畢竟,這不是簡單的加入宗門的概率,而是他承諾了保底筑基的概率!
試想自己在平州城,所有的人都對筑基望而興嘆,只覺得它是修士步入真正修道之路的第一大門檻。
而現在居然有五分之一的概率能夠成就筑基,難道滄瀾宗真就富裕至此嗎?
沈宣搖了搖頭。
他喜歡從多方面去猜測事情的真實本質。
也許滄瀾宗真的有這個能力也說不定。
畢竟這個世界里,最高戰力可是已經達到了煉虛境界!
這就意味著,這個人間界的靈氣濃度比較高,雖然沒有供養出仙人級別的修士,但也能支撐煉虛修士的修行。
想來普通煉氣修士的筑基之路并不會太難......
想想韓立飛升的靈界,靈氣濃度遠遠高于凡人界面,那里的修士突破筑基都如同家常便飯一般容易,可見界面之中靈氣濃度對修士修行的巨大影響。
而他們這些煉氣修士所面臨的筑基困境,有可能主要還是因為偽靈根。
眾人又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張平也都禮貌地一一解答。
說實話,這個筑基修士此刻的表現,和在平州城上空那種莊嚴不可侵犯的樣子大相徑庭,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打著什么算盤。
靈舟繼續前進,行駛了一天一夜之后,終于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
青甘山。
青甘山是一座獨山,大約百里方圓,二百丈高。
對于凡人來說,這座山不算小,但對于修士,這就是個大點的土包罷了。
山上甚少草木,光禿禿的,露出來許多煤黑色的巖石。
青甘山東方,設置了四處巨型陣眼,每一處陣眼四周,都事先建造好了由凡品巨石搭建的邊界線。
目測有二百丈方圓,即便在靈舟之上遠遠觀望,也是異常的壯觀!
想必這就是滄瀾宗設下的聚靈大陣了。
此刻四座法陣中各有一名修士鎮守其中,他們周身靈光浮動,正在驅動法陣,應該是尚未趕赴前線的筑基修士。
只等招募來的煉氣散修到位,這幾人恐怕都會離去。
陣法周圍不斷掀起一陣陣靈氣微風,這些靈氣都被四座大陣吸引,聚合在陣法中央,閃耀著五色華光。
五色華光蒸騰之上,在四五十丈高的空中,又突然轉變方向,朝東方天際線飄去。
天空之下,也留下四道長長的五色虹光,絢麗至極!
除了這道靈光之外,每處巨型陣眼,還額外顯化出一道半球狀的防御盾光,呈現金白二色。
應該是為了保護陣法內的修士安全,才加設了這一道防御陣法。
張平呼喚來眾人,將眾人分作四組,等候在甲板上。
他則朝四座陣眼的方向上飛去。
張平落地之后,那四座大陣之中的修士也都起身相迎。
不過好在他們的動作并沒有影響到陣眼的運轉。
五人互相施了個平禮。
張平道:
“諸位師兄弟,我這里補充的煉氣修士已經招募來了!待會兒我讓他們進入陣眼,你們可得仔細傳授他們維持大陣的方法,不要誤了宗門的事。”
“師兄放心吧,此事我們心中有數!”
“張師弟,宗門有令,我等四人,除了李師弟需要留下照看大陣之外,其余三人都需要前往第四道防線作戰,聽說你們鎮守后方坊市的修士,也會派出一人共同堅守陣法,不知可是張師弟親自照看?”
張平沒有立刻回答,他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額......此次是李嚴師弟留下嗎?”
那名修士輕輕點頭。
張平對于這個李嚴有點印象。
聽說他是一名三靈根散修,從前在小胡橋坊市修煉。當時并沒有被宗門直接選入,而是通過宗門大比進入的滄瀾宗。
可惜,人雖然入了宗門,也成就了筑基,但在散修坊市里染上的一身臭脾氣,卻始終沒改過......
他們這些自小就被選入宗門、資質尚佳的修士,在滄瀾宗中修身養性,自然瞧不起這種惡念滿身的人。
私下里都有意無意地透露出不屑之意。
他們深知,這種容易惹是生非的性子,也就仗著這一時半刻有宗門庇護才留得活命。
但凡去了什么生死未知之地,第一個拿出去獻祭的就是這種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而此時,安排他鎮守陣眼,以他的性情,真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什么亂子......
張平實在不愿意與他為伍。
正巧趙海重傷,他還要送趙海回宗門。
不如借此回絕,事后無論宗門要安排誰來和李嚴相處,都與他張平無關了!
張平躬身道:
“只怕是不行。我和趙海在平州城遇到了一些麻煩,他受傷了,我得帶他回宗門療養。這里還是盡快交接吧,我回了宗門,立即請示布政司,另派一人前來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