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寒月推門進來,向正在看書的宋洵行禮道:“主子,沈小姐今日約了蘇大人在沁心亭。”
宋洵剛拿起茶杯,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冰冷的聲音道:“他們說了什么?”
“屬下站得遠,只隱約聽到,沈小姐說了句:在我心中,你與旁人不同。”說完,寒月還肯定的點了點頭。
“咚!”的一聲,茶杯被宋洵重重的放在桌上,寒月被嚇到了,忐忑問道:“主子,有什么不對嗎?”
“去把你的耳朵洗干凈。”
“啊?”寒月抬頭看見宋洵那比黑炭還黑的臉,又低頭說:“屬下領命。”
等寒月走后,宋洵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隨后又把旁邊壓在最底下的畫軸拿出來展開。
那是那晚太子晚宴,沈云舒撫琴的畫像,雙眸如明月,楊柳細腰,令人難以忘懷。
“沈云舒,你還真是讓人意外。”
第二日辰時,衡陽城外
寒七與寒月站在馬車旁,馬車內宋洵正瞇著眼休憩,他身著石青色團花紋袍,墨發被暗灰色發冠挽起,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寒月用手肘抵了抵寒七,道:“寒七,主子還在生我的氣。我昨天洗了好久的耳朵,都脫皮了。”
寒七沒有看他,冷漠道:“那是因為你聽了不該聽的話。”
寒月疑惑地撓了撓頭,腦袋忽見沈云舒背著包袱走了過來,一襲白蝶紋素衣,手中拿著佩劍。
寒月與寒七行禮道:“沈小姐。”
沈云舒點點頭,寒月連忙替她拿行李,放到馬車后面,寒七扶著她上去。沈云舒撩開車簾便與宋洵的視線對上,莫名有點冷是怎么回事?
單云說坐到這邊,中間與宋群還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宋勛看著他的側臉,皮膚如羊脂玉一般,光滑細膩。
金釵布裙,不掩于天香國色。
宋洵道:“旁邊案柜里有糕點和書,餓了就吃些墊墊肚子,無趣了就看畫本子。此行路途遙遠,恐行半月之久”耳邊響起低沉悅耳的聲音。
沈云舒打開案柜,果然有書和吃食,不禁想到,此人還算用心。問道:“為何不騎馬去江陽?”
“帶你看看這一路的風景,青山遠黛,山間云霧,村落生煙,紅葉金秋。”宋洵不緊不慢的說道。
“哦。”沈云舒點點頭,沈云舒對他的話半信半疑,這個人心思縝密,說不定就把你丟在路上了。
結果宋洵最后還真帶她賞風景,只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南安王府
皇紹走的進來,那是天竺暫住的房間,整體布局不錯。紅木床,繡著金花的錦被,窗戶放著一面銅鏡,放銅鏡的桌上有幾根珠釵,倒像是女孩子的閨房。
天竺艱難的起來,給皇紹行禮:“殿下。”
皇紹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聲音冷冷的道:“明日收拾東西,回去!”
天竺有些震驚:“可天竺想留在殿下身邊。”話語有一絲哀求的味道。
“你辦事不利,沒資格留在這兒。”
說完皇紹轉身就要離開,天竺不顧疼痛抓住了皇紹的衣袖。
“殿下。”
眼睛里浸著淚水,顯得楚楚可憐,若是他人看了,必定會將她攬入懷中,好好安慰一番。
皇紹轉過身來看她,面無表情的拿開她的手,淡聲道:“離開吧!”說完便離開了,留下天竺一人獨自傷心,卻又無可奈何。
……
“四哥!”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皇瀾拿起假蛇在皇稷面前晃。
皇稷寵溺的笑道:“你呀,是大青的公主,要穩重。”
“四哥每次都要教訓阿瀾。”皇瀾撅撅嘴道。
“陸平。”皇稷喊道,只見陸平手中抱著一個紫檀木的匣子,遞給皇稷,皇稷接過后把它給了皇瀾道:“這是個機關匣,打開了里面的東西就送給你,算是四哥送給你的禮物。”
皇瀾甜甜道:“謝謝四哥。”
“你可知云舒去哪兒了?”皇稷又問。
“長清說,她去外祖家了。”
無人知曉,今日一早,清風霽月的安陽王去沈府,只為給沈小姐送禮物。
蓬萊客棧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被趕了出來,手中拿著個上好的紫檀木酒葫蘆,那小老頭叉著腰大聲道:
“我這酒壺可是我那寶貝徒兒用南山的紫檀木做的,可值一百金,你們這些不識貨的東西,換些酒池怎么了?”
那小老頭留得一小撮胡子都要氣立起來了。
店里傳來聲音:“去去去,這荒郊野嶺的,誰要你那破葫蘆。”
“切。”
老頭轉身就走,卻看見了宋詢和沈云舒走了過來,老頭虛著眼睛看是誰,誰知宋洵先道:“師父,我送的你就拿來抵了,換酒喝?”
沈云舒看了看宋洵,老頭跑過來湊近宋洵仔細看了看,又湊近盯著沈云舒看,沈云舒習慣性的微微后仰,他對宋洵道:“子桓,你什么時候娶的小娘子啊?怎么沒請為師喝喜酒?”
“師父想多了,我們只是朋友,順路而已。”
沈云舒也趕緊點點頭。
“嗯~”那老頭理了理胡子。
宋洵對一旁的沈云舒介紹道:“這是我師父,江淵。”隨即,又對江淵道:“她是沈云舒。”
“晚輩沈云舒,見過江前輩。”沈云舒行禮道。
幾人聊著進店去了,擺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小二是個見錢眼開的人,見了江淵自然也是畢恭畢敬的。
他們聊著江湖中的趣事,沈云舒自然是最感興趣的,最后還是江淵開口,他們師徒倆有些私事要講,沈云舒才戀戀不舍的回房去。
最后廳中只剩他們二人。江淵問道:“是哪家的姑娘?”
“兵部尚書之女。”
“從小到大為師還是第一次看見有姑娘能站在你身邊。”江淵喝了口酒,又道:“有時候人,要看清自己的本心。”
第二日
沈云舒從房中出來,看了看下面,宋洵正在聽寒七匯報情況。
“主子,先前馬家主的弟弟花重金雇了一批殺手,說是要為他哥哥報仇。主子要不我們換條路吧?”
“無妨,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沈云舒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宋洵看了看她,道:“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好趕路。”
“江前輩呢?”
“他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沈云舒沒有在說話,只是捧著碗小口的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