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翠山,天色已漸入黃昏
宋洵的嘴唇逐漸發紫,隨即一口污血吐了出來,雖然已經用內力在壓制毒性蔓延,但還是無濟于事,毒性兇猛難免有些壓制不住。
“宋洵!”沈云舒連忙扶著她坐下來,沈云書看了看他后背的箭,傷口的血也是烏紅色:“箭上有毒?!?
宋洵無力道:“無事,我已用內力壓制住毒性蔓延?!?
沈云舒趕緊從錦囊拿出一個瓶子:“這是百毒丹,可以暫緩毒性蔓延,吃了它之后你慢慢調息?!?
宋洵微微調息后,看著她道:“四邪馬上就會追上來,你在這等死嗎?”
“你救了我,難道我要棄你不顧嗎?”沈云舒扶他起來,又道:“你別說話,先找個地方把你的毒解了?!?
他們找到一處山洞,沈云舒把宋洵安置好后,對他道:“你先在這呆著,我去找解藥?!?
宋洵拉住沈云舒的手腕:“這……是血薇宗的秘毒,你……解不了?!?
沈云舒想了想:“我曾在長清的醫冊里見過,血微秘毒蘭心花可以解,你在這等我回來?!?
說完便離去,此時宋洵早已四肢無力,兩眼發暈:“沈…云…舒。”
沈云舒把洞口用枯枝隱蔽好,去了蒼翠山的斷崖。
此時,鬼葉與竺火已到了山腳,竺火發現了地上的血跡,對身后的人道:“所有人,搜山?!?
“是?!?
馬府外
今日一事,馬府內外一片狼藉下,人們在收拾著庭院,修繕著牌匾。“咻,咻”的幾聲。府外的人倒地不起,一箭斃命。
只見一位紫衣女子和一位手拿大斧,身材魁梧的人出現在馬府門口,那紫衣女子生的妖艷,她把玩著手中的頭發,抬眼道:“閣主有令,今日馬府所有人,殺無赦!”
身后的殺手們沖了進去,馬府內慘叫連連,眾人四處逃竄。那紫衣女子只彎唇笑了笑,對身旁的男人道:“赤逵,鬼葉和竺火可有回你消息?”
“暫時還沒有。”
“算了,等我們忙完,我們自己去找他們,鬼葉那個愣頭青,做事不顧后果?!?
“蛇女,那我先進去,速戰速決。”
蛇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斷崖上
沈云舒用藤蔓作繩索,飛身下崖,崖上風大,吹得沈云舒睜不開眼,她攀著崖壁慢慢的往前挪,只見她伸長了手臂還是沒有夠到,只好再往前挪。
好不容易夠到了,腳下的巖石松動,重心不穩,幸好她反應夠快迅速的拉住藤蔓,由于慣性向下滑了些許,左手被勒出了紅痕,在白澤的手上有些觸目驚心。
費了好大力氣才上去,只是模樣有些狼狽,天色已經黑盡,沈云舒不敢多耽誤,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回走。
……
樹林中血薇的人包圍了沈云舒,鬼葉和竺火從天而降,落在了沈云舒的前面。
“小姑娘這么著急,是趕著去救你的小情郎嗎?”鬼葉道。
沈云舒習慣性的笑了笑,道:“我跟他沒有關系?!?
“哈哈哈,小姑娘長的倒挺好看,怎么愛撒謊呢?沒關系,會為你擋箭?”竺火笑道。
“小丫頭,告訴我們宋羽在哪?放你離開?!?
沈云舒拔出劍,狠厲道:“無可奉告!”
周圍的殺手皆向沈云舒襲來,先前沈云舒本就耗費了大量的體力,這時難免有點落了下風。鬼葉見沈云舒體力乏潰,揮起長鞭,想要她的命。
此時,紫金傘出現,擋下了那一鞭,頓時周圍的樹沙沙作響,風卷起了地上的枯葉,周圍的人停下了打斗。
鬼葉看著撐傘的人,道:“蛇女。”
“鬼葉,閣主有令,不必趕盡殺絕?!鄙吲?。
竺火看了看赤逵,赤逵點了點頭。
鬼葉有些窩火,對蛇女道:“那宋羽手中的秘法……”
“鬼葉,你要違令嗎?”竺火也道,隨后,又對沈云舒笑道:“小丫頭,我們后會有期。”
“所有人,撤。”
見他們走后,沈云說長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放松下來,沈云舒回到山洞。宋洵聽見有動靜警惕的睜眼,見是沈云舒,沒有說什么。
沈云舒蹲下把蘭心花搗碎,又把宋洵扶好,對他道:“我幫你把箭拔了,你忍著點?!?
宋洵點了點頭,只聽他悶哼了一聲,沈云舒隨即就要脫他的衣服,宋洵抓住她的手問道:“你要做什么?”
“上藥啊!”沈云舒疑惑道。
宋洵的額頭已布滿了細汗:“你是女子,你我……”
“生死關頭,還說什么綱常倫理?!鄙蛟剖娲驍嗨?。
沈云舒直接拖了他的衣服,把藥敷在他的傷口上,然后又用力撕下裙擺的布料為他包扎傷口,做好這一切后,沈云舒去撿周圍的枯枝和枯樹葉生火,火升起后,冰冷的山洞頓時暖和了不少。宋洵靠在石壁上,看著她忙碌的身影,過了一會問道:
“沈云舒,你要《兵器鍛造法》來做什么?為了沈家?”
“也不全是,滿足自己想闖蕩江湖的武俠心罷了。”
“你想要什么回報?”
沈云舒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轉身坐到宋洵身旁道:“聽說軒主大人消息靈通的很,那就幫我查查朝廷李測最近和哪些人有聯系?”
沈云舒看著宋洵,聽著宋洵道:“好。”
“血薇的人不會再來了,先休息吧,明早便離開這?!?
宋洵忽然看見了她手上的紅痕,問道:“你的手怎么了?”
“藤蔓勒的,已經沒事了?!闭f完,便倚在石壁上睡去。
宋洵看著她的睡顏,她身上也臟兮兮的,衣服有的地方還破了口子,他笑了笑。
……
第二日一早,宋洵去外面找了些野果回來,撞見了正在吵架的臨風和寒月。
“要不是我們家小姐心善,你們家主子早死了。”
“那我們家主子還幫你家小姐擋箭了呢!”
“這都找了一晚上了,你們羽林軒的消息不是靈通的很嗎?江湖傳聞罷了!”臨風道。
“我們……”
“寒月?!彼武械?,他的臉色還是有些慘白?!澳慵倚〗銦o事,她在山洞里面。”宋洵說道。
此時,沈云舒已經醒了,臨風從外面跑進來“小姐。”臨風把沈云舒扶起來后,跪在地上道:“小姐,臨風沒有保護好小姐,讓小姐受苦了,請小姐責罰。”
“沒事了,起來吧!”
“小姐,……”
“起來?!?
“是?!?
沈云舒看著不遠處的宋洵,莞爾一笑道:“好多了?”
宋洵走了過來,把手中的野果遞給她,低沉的聲音道:“昨夜,謝謝你。”
一旁的寒月震驚地瞪大了雙眼,滿臉寫著不可思議,沈云舒接過手中的果子,又從懷中把靈芝拿出來給他:
“昨日一并采的,你更需要它。軒主大人,山高水遠,你我就此別過。”
宋洵微微點頭:“告辭。”
血薇一戰,很多門派受了重創,最可惜的是昔日在商業上耀眼的馬府,從此也就不復存在了。
沈云舒回到客棧換好衣服后,站在客棧門外,一身紫綃翠紋裙,朝陽的陽光照著她那白澤的小臉,干凈美好,純真與魅惑渾然天成。
此時,臨風已把馬牽來,向沈云舒行禮道:“小姐,老爺來信說讓小姐趕快回府。”
“好?!闭f完,沈云舒翻身上馬。
……
羽林軒內
光潔白澤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修長的手指拿著那靈芝仔細端詳。周圍的環境典雅,墻壁上掛了幾幅字畫,桌案上擺了一盆蘭花,一旁放著幾本書卷,窗外有一群白鶴飛過,羽林軒坐落在群山中,軒外可看見祥云。與日月同輝,與星辰長伴。
此時,寒七從外面進來,向宋洵行禮道:“主子,寒月自知有過,自己去領罰了?!?
宋洵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一旁的《兵器鍛造法》,對寒七道:“先照著這上面寫的打造一批出來試試,記住要找民間最好的鐵匠,凡是和官府有關系的,一律不用。”
“是!寒七明白?!?
“對了,馬府的人安葬好了嗎?”
“回主子,按照您的吩咐,一些人來認領了尸體,剩下的都安葬好了?!?
“下去吧!”
“是!”寒七拿上秘法,行禮告退。
沈府內
“爹爹~女兒知錯了,爹爹別生氣了。”沈云舒對沈父撒嬌道。
“你說說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整天騎著馬到處亂跑,關鍵是自己的手還受傷了。你一個女兒家在外面逞什么英雄?”
“早就已經沒事了,我就去南泗郡逛了幾天,況且有臨風在,能有什么事兒?”說完還看了看臨風,奈何臨風低著頭。
“你啊,就是被你娘慣壞了。”沈父氣得吹胡子,瞪眉毛。
沈云舒跑過去把臨風手中提的鹽水鴨拿來,提到沈父面前:“我還給爹爹買了最喜歡吃的鹽水鴨?!?
說完,打開外面的紙,拿起一塊就要為沈父,這時,沈父問道:“后日秋獵,你想不想去?”
“當然想?!?
“秋獵小心些,別再受傷了,讓我和你母親擔心?!?
“好的,爹爹。”說完,便把鹽水鴨喂給沈父,父女倆的笑聲在廊坊里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