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遠能夠肯定，何松所修煉的功法，絕對在強化肉身的方面頗有建樹。

方才那一拳，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卻是來自金仙的全力一擊，正面給人的壓迫感異常強大，若是不幸被打中了，不死也殘。

僥幸的是，那時候的李修遠正在強搶功德，處于一種微妙的奇特狀態之中，即便元神出竅了也對外界存在著些許感知，這才成功在最后一刻回神，否則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了。

想到這里，心痛之感不由得更加強烈了，明明像冬天的倉鼠一樣，功德越囤越多，滿心的歡喜，結果卻被如此突兀的暴力打斷，簡直讓人欲哭無淚。

李修遠在心里冷哼了一聲，直接開口譴責道：

“何松這家伙，居然敢在道兄您的面前行兇，簡直無法無天，絕對不可饒恕！”

大禹像是沒聽到似的，反而直勾勾的盯著李修遠，眼神頗為驚奇，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李修遠忽然有些心虛，他暗暗嘀咕，自己強搶功德的事情，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不過之前都說好了，能拿到多少功德就算多少，我可沒有犯規！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疑惑的問：

“道兄，你看我干什么？何松那家伙要跑了！”

“那是你的事情，與我無關?！?

大禹擺了擺手，說：“我幫你把何松踢出去也就罷了，因為他的確不配得到人族功德，但我卻不能再對其出手了?！?

李修遠略有些失望，但也在預料之中，可是大禹的眼神仍然不曾移開，他也就變得愈發心虛，稍稍后退了半步，小聲問道：

“道兄，我哪里做的不對么，你盯著我做什么？”

大禹總算移開了目光，這才嘖嘖稱奇的說：

“我在想，你到底是哪位大能轉世？”

李修遠一愣，笑著出聲反駁道：

“道兄說笑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族而已，怎么可能是大能轉世，不然通天老師早就告訴我實情了。”

大禹搖了搖頭：“或許，通天圣人另有打算呢！不然，圣人為何會收下你一個普通人族做弟子？”

嘶，好像很有道理?。?

李修遠倒吸一口涼氣，默默尋思起來，他甚至都不能算是普通弟子，而是被通天老師從小撫養長大的孩子，難道這里面還真的另有緣由不成？

哪位大能轉世成我這樣??？關鍵腦袋里也沒有這份記憶??！

他心里嘀咕，旁邊的大禹卻笑說道：

“你不會當真了吧？如果你真的是大能轉世，我又怎么會看不出來！除非你是圣人，可你是嗎？”

李修遠訕笑一聲，卻也放松下來：

“道兄就別打趣我了?！?

玩笑般的討論就此作罷，大禹認真的問起：

“普通人族，哪怕你是截教弟子，為何會有如此深厚的氣運，就連我都一時難以察覺？”

“我不知道??！”

李修遠攤手：“我可不覺得自己氣運深厚，不然也不會得罪一位金仙了。”

他還想著忽悠大禹出手相助，可惜后者根本不松口，只是繼續問道：

“既然如此，你為何能拿到如此多的功德？”

李修遠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如實回答，畢竟眼前之人是先祖大禹！

他略有些得意的說：“道兄，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大禹十分配合，于是兩人出現在了李修遠的幻境山谷之中，一團龐大的功德金云正飄在高空之中，與另一邊的明月交相輝映。

“虛實之間！”

大禹立即便認出了所處之地，似乎一下子忘記了功德之事，驚奇的說：

“沒想到，你只是真仙而已，竟已經明悟了自己的道，似乎我還小看你這位截教小師弟了?！?

李修遠連稱不敢，裝模作樣的謙虛了一下，不過心里還是蠻驕傲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看出他領悟了虛實之道。

不愧是治水的大禹，比碧霄師姐強的太多了！

“道兄謬贊了，都是通天老師教得好，另外我還得了些機緣，這才勉強摸到了虛實之道的門檻，不值一提?！?

大禹斜眼瞥了他一眼，倒是也沒有拆臺，只是把視線落在了空中的圓月之上，淡淡說道：

“你這機緣，因果可不小啊！”

李修遠頓時不驕傲了，殷勤的詢問說：

“我也是這般覺得，道兄可否指點一二？”

大禹揶揄說道：“你可是真仙便領悟了大道的天才，還能有讓你苦惱的事情？”

李修遠苦笑不已，連忙討饒道：

“哪里是什么天才，我連這位賜下機緣的大羅前輩是誰都不清楚，還望道兄解惑?！?

大禹點了點頭：“意料之中，你居然能得到那位的青睞，我甚至都要懷疑你的人族身份了?！?

居然懷疑我不是人！還是懷疑了兩次！

李修遠立即強調說：“道兄莫要玩笑，我可是真正的人族，通天老師親口驗證過的?！?

“不是人族，你怎么可能拿到人族功德！”

大禹笑罵了一句，隨后又面露疑惑的說：

“那位，可是連我都要叫一聲前輩的古老存在，不過在巫妖之戰結束后，她便隱居在太陰星不再出世，為何會對你另眼相待？”

李修遠驚訝：“真的太陰星上那位？”

他之前和碧霄師姐討論過這個問題，結果后者斷然否決，但此刻連大禹都發話了，那碧霄師姐的結論也就可以果斷推翻了。

大禹面露思索的說：“巫妖之戰后，太陰、太陽四位先天神靈，只余下現如今太陰星上這一位，我又怎能認錯！”

得到肯定答案，李修遠松了口氣，他總算知道自己欠誰的債了，不然之前連債主都不清楚究竟是誰，很容易讓人不安。

現在得知了真相，雖然這份因果仍然很難還清，但至少心里有了基礎認知。

見他這般表現，大禹立即便把李修遠的想法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然后語重心長的說：

“你可知曉，太陰星上那位代表著什么？”

“碩果僅存的先天神靈之一，太陰星的主人，尤其還牽扯著太陽星的部分氣運，更有甚者，和妖族仍然有著斬不斷理還亂的因果糾纏。”

“偏偏，她還一直隱居在太陰星之中，仿佛心死一般，不問世事?！?

大禹搖著頭，望向李修遠的目光略有些可憐之意：

“你若是想要償還這份點道之恩，可要多費一點腦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