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熟練度提升，實力就會穩步增長，沒有任何桎梏。

但功法熟練度再如何神奇，短短幾個月時間也不可能達到三花聚頂的程度。

偏偏自己方才差點就做到了。

“我剛才似乎進入了某種非常玄妙的狀態，身體和靈魂分開，超然物外，玄之又玄。”

“當初修建浮屠該是為了鎮壓惡鬼，那么選取的材料定然不凡，擁有神秘特性，我盤坐其下修煉，或許沾染了這種氣息，才得以進入特殊狀態中。”

楚銘思索的同時好奇浮屠到底是何人修建，甚至蠢蠢欲動，想用手里的板磚找只惡鬼進行試驗：“能夠壓制，克制惡鬼的東西，此物價值難以估量。”

踏踏踏——

四周霧氣彌漫，有腳步聲突兀響起，片刻后，一名武者顯出身形。

“楚銘？沒想到你還活著。”

“嗯？”楚銘認出對方，正是之前自己挾持江鶴離開時，堵截自己的其中一人，只不過對方狀態似乎并不太好，一條手臂齊肩而斷，似乎被什么東西生生撕扯掉一樣。

“我沒你運氣好，掉下來后，遭到了惡鬼襲擊，如果不是反應及時，很可能就死掉了。”

齊武注意到楚銘目光，神色黯然道。

楚銘：“惡鬼怎么襲擊的你？你的實力恐怕已經處在鍛煉筋骨的地步，居然都抵擋不住？”

齊武搖搖頭：“惡鬼突然襲擊我——”

提及當時情景，四五十多歲，魁梧高大的齊武，滿臉都是恐懼，不知是受了傷的緣故還是單純的害怕，身體打著冷戰，牙齒磕碰道：“我沒有一絲絲防備，就被抓住了胳膊，然后一道陰冷氣息幾乎把半邊身體都凍僵，也幸好當機立斷，立刻舍了臂膀，要不然——我確實已經到了鍛骨的境界，可對付那種東西，我覺得，武功已經沒有多大用處。”

楚銘：“感覺最不靠譜，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齊武苦笑：“試？怎么試？鬼無論能不能殺死，并不重要，對我而言最緊要的是，只要試錯一次，命就沒了，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何況初次遇到傳說中的惡鬼，精神沒有崩潰就好。

“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啊，血壯氣盛，什么都不怕。”丟了條胳膊，齊武像老了幾十歲，散發出頹唐氣息。

“年輕人不氣盛，那還叫年輕人嗎？”

楚銘淡然道：“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年輕氣盛沒有錯，但剛過易折，所以得多向老一輩的學習才行，要不然最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齊武看著楚銘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覺得你這——話里有話？”

隨后他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實話跟你說了吧，王沖之所以針對你，是受了公孫羽指示，原因嗎，想必你也清楚。”

“當然，公孫羽不知道的是，其實王沖，或者我們真正要對付的人是李志甫。”

楚銘沒有想到齊武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沉默片刻道：“這種手段，小把戲般，能成什么事？”

“三人市虎，鑠金毀骨。”

“許多小手段才能成大事，不過，對付李志甫這種人，確實差點意思。”

“可通過此事，不管王沖、李峰、公孫羽，甚至隨便什么阿貓阿狗，追求到他的女兒，嗯，你懂得，發現自己初次愛慕的對象居然是人渣的時候，情感崩潰。”

齊武以過來人的口吻道：“一段感情的結束，男人開始的時候就跟飄到飛起的風箏，那等歡快，簡直難以形容，可風箏始終有根線懸著，當他落地的時候，才會感受到痛苦，難受，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割舍，無法忘懷。”

“女人就不一樣了，開始的時候會難受到絕望，難受的痛不欲生，可就像斷了線的風箏，只會越飛越高，越飛越遠，飛到你再也看不到的地方，飛到——另一個能牽起長線的人手中。”

“風箏有線，海豚有海。”

“薄情，深情，男人，女人，誰又能分說個清楚。”齊武搖搖頭，很是感慨道，配上那斷臂的模樣，有種難以言說的悲涼。

楚銘則有點大煞風景道：“我還小，你說的男女之事聽不大懂，但聽起來很陰險惡毒的樣子。”

“就是利用李元瑤情感受創，然后安排人接近她，再然后打入李家內部，從內部瓦解，打擊李家，是這個意思吧？”

“不要說的那么難聽。”齊武道：“代價小，風險低，收益高，類似這樣的小手段，其實才是混跡江湖真正的技術所在，如果有時間，我可以帶帶你，我覺得你天賦很高的樣子。”

稍稍停頓，他又繼續道：“所以，我說這么多，只想讓你明白，你僅僅是適逢其會，不是我們之間有什么仇怨，刻意要針對你，而且，只要離開此地，我很容易就能替你清洗掉身上的污漬，甚至可以給予一定的補償。”

“除此之外，你不覺得，大家在這樣的環境下，更應該放下仇怨，一致對外，彼此攜手走出困境嗎？”

齊武言辭陳懇道，或許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但不得不說，很有道理。

四周惡鬼環伺，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糾纏過去的恩怨，只會讓處境更加艱難。

顯然楚銘也深深知道這一點，所以一下子沉默了下去。

片刻后才開口道：“你說的沒錯，無論有什么過節，往后再說，當然你答應我的補償，必須給到位。”

“既然你如此誠懇，那我也告訴你個秘密——”

“你有沒有發現，我所在的這片區域，惡鬼始終徘徊在外，沒有靠近？”

實際上，齊武剛剛已經有所察覺，這個時候聽到楚銘所說，頓時醒悟過來：“當初修建浮屠，恐怕就是為了鎮壓惡鬼，現在雖然荒敗，可依舊存在某種特性，能夠逼退惡鬼，難怪我接近后，剛剛追在屁股后面的幾只惡鬼遠遠停了下來。”

明白了這一點，齊武頓時大喜過望，忙不迭地就朝前走了過去。

楚銘看著對方接近，笑了笑道：“看來你已經察覺到了此地的不凡處，那么，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臉上掛著笑，胳膊揮動，巴掌大小的板磚，嗡地下就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