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不要把羅布帶上了。
那家伙只是個治安局的普通警員,而且實力也不強,去了能幫的忙很有限不說,還有可能惹禍上身。
那個賭場的后臺或許不敢對一個審判者做點兒什么,但對一個小小的警員就不好說了。
他幻化成蝙蝠,一路向東飛去,那是夜色鎮的方向。
作為一個在帝都治理范圍內的小鎮,它并不算太小,只是這地方有些特殊。由于遮天蔽日的象腿榕,這里的環境非常昏暗,應該說陰暗,哪怕烈日炎炎的下午,鎮內都像是沒有太陽的傍晚一樣。
傳說最早一批在這里定居的人類擁有一部分佛瑞林地野人的血統,所以他們才會選擇在樹木叢生的地方居住,但由于缺乏日照,這里顯然不適合耕種,所以漸漸作為避暑勝地發展起了旅游業。
在這個缺乏娛樂的年代,來旅游的人也沒什么事情干,畢竟此地只是氣溫涼爽,并非名勝景區,理所當然的,一些用來玩樂的產業就興盛起來,直白的說,就是嫖和賭。
當然了,這兩種產業在帝國并非不合法,
林恩從前來過這里一次,那時候有個古董商約他來交易一批古書,結果對方不是什么正經人,約在了一個偏僻小屋里就想要殺人越貨。接下來就是喜聞樂見的反殺環節,他順便完成了當月的殺人指標。
不管怎么說,那次事件讓林恩對夜色鎮的印象不太好,不光是因為民風不淳樸,還有那些滿地打滾的酒鬼,隨意堆在街角的空酒瓶,以及輸光了錢在街邊乞討的賭鬼,全都不是非常讓人愉悅的事物。
林恩沒有貿然進入賭場,首先他壓根不知道那地方在哪,其次,既然克羅伊說了沒證據可能會陷入被動,不如就低調行事,先探探底再說。
于是他走進了鎮中央的一個家酒館。
作為一個擁有執照的偵探,他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得專業一些,比如到這種地方打聽關于賭場的情報。
然而出乎預料的是,剛進來他就遇到了熟人。
“希根律師,我說你怎么好幾天沒到店里去了,原來是改了口味兒。”林恩玩笑道。
這個律師就是當日試圖跟隨邁爾斯教授阻攔治安局帶走林恩的人之一,他正端著一杯淡啤酒,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
“嘿,林恩,你怎么在這兒?我可沒換什么口味兒,是有個委托。”希根說話時有些不自信。
林恩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奇怪的用詞:“委托?恕我直言,律師,你什么時候轉行當賞金獵人了?”
“.....不是這樣的。”
希根干笑了兩聲,“我認識一個朋友,他說夜色鎮有個家伙欠了他整整五百鎊,逾期半年都沒有還,按照借款合同的條款,算上利息和滯納金,應該要收回五百八十二金鎊外加十一銀令。”
律師那文質彬彬的聲音在嘈雜的酒館里很難聽清,但林恩還是聽清了大部分。
“所以你要起訴他?”
“不,不不不。”
希根趕緊搖頭,“如果我能要回來就最好了。”
林恩壞笑著揶揄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律師也管要債了。”
“你就別取笑我啦。”
希根有些臉紅,“債主說,不管要回來多少,其中百分之二十都算律師費。再說了,這也是個法律事件,不是嗎?”
林恩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反而說道:“看樣子你需要一些幫助。”
他記得那天治安局來店里抓他的時候,這個律師在一行來解救的人當中是走在最前面的,盡管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屬于是禮輕情意重了。
作為從小接受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思想的好青年,林恩覺得不能讓這家伙在夜色鎮這種地方胡來,要不到債就算了,一不小心說不定得被打一頓,甚至連小命都丟了。
聽到他的話,希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真的嗎?你愿意幫我?”
“這算是我對老客戶的回饋吧。”林恩微笑著說道,“走吧,帶我去見見這位債務人,咱們動作快點兒,我還有事。”
希根沒想到自己突然多了一個超凡者幫手,當然開心的不得了。
雖然他從沒指望過林恩能在業務上幫什么忙,但事實證明這種想法大錯特錯了。到夜色鎮來要債,他最擔心的是安全問題,如果有超凡者陪同,當然就不需要擔心了。
兩人離開了酒館往外走,律師開口介紹情況:“你得小心,那不是普通人,我猜他應該是個在鎮里長大的小流氓,應該不是超凡者,但不好對付。”
“怎么個不好對付法兒?”林恩跟著他走,隨口問道,其實心里并不好奇。
“你知道這里有很多賭場妓院吧?這里邊兒很多都是艾德維爾的貴族或者大商人開的,全是打手,還有,呃,什么保鏢之類的。”
希根并不了解那些灰色地帶的人物,只能盡量猜測,“反正,或許他能招來一大幫人,當然了,我相信你應該不怕,他們說一個超凡者可以單挑十幾個普通人,對嗎?”
林恩笑而不語。
像他這樣的超凡者能單挑一個滿編的重裝騎士團。
“所以那家伙是某個賭場或者妓院的人?”
“是的,金花賭場,你知道嗎?他在那里看場。”希根律師說道。
“什么?”
林恩停下了腳步。
“呃,怎么了?要不還是算了?”
希根律師以為他聽到金花賭場的名字就怕了。
誰知道林恩反而興奮起來,露出了變態一樣的笑容:“好啊,賭場好,走走走,趕緊去,那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你仔細跟我說說。”
一段時間過后,林恩和律師站在了一棟院子的門口,兩個持槍的看守搬了椅子堵在緊閉的大鐵門口。除開他倆,在外面能看到院子里建筑的樓頂也有槍手,可以說戒備森嚴,這倒正常,賭場里現金很多,就算是貴族也怕亡命的劫匪。
“來玩兒的?”
門口的看守盡量擠出笑臉,因為兩人的穿著很體面(只有在弗雷那種人面前才算窮酸),起碼能貢獻點兒營業額。
希根律師上前一步說道:“不,我們是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