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暗記，幾許無憑事

是個星期六的下午，學校里的下課鈴一響，教室里的同學們轟一下涌向門口向外面擠：“你們是不是可以斯文點喲，這里還有女同學。”說話是一個個頭偏高瘦扁身材的名叫周康的男生，他長著一頭烏黑的頭發。五官似有些清秀。“哦，原來是你在發言啊……在這門邊的就一個女生啥……陳雅莉……曉得你喜歡她……”回他話的同學叫鞠家國。“我喜歡她又啷個啥。”

周康擠到前面，因為高子高擠了出來，站在寬大的過道上說。

“哈哈哈不打自招……”

一群男生蜂涌而出紛紛向過道奔跑著大笑起來。笑聲從過道里往外擴散……

同學們都散去了，只有縮在教室門口角落的陳雅莉在那里發呆。教室里留下來做清潔的值日生是兩個女同學。三五幾下把地掃了，黑板擦干凈了。見到縮在角落的陳雅莉：“明天是星期天，你都不急著回家呀。”“你不走，我們要關教室門了哦。”

陳雅莉這才兩眼茫然無措地走出了教室門。仿佛要下雨，天空灰蒙蒙的。剛走到學校大門口，看見旁邊的教師辦公室里還亮著白熾燈，猛然一下轉身向辦公室跑去。她班主任的辦公室在二樓，班主任是個男的，神情端莊，三十幾歲的樣兒，他雙手合在胸前：“我看我們班今年考不上大學的多。”正在與幾個年輕女老師說話。“我們班也是。你們看市里面才把我們學校劃成了重點中學，忽然又來了個可以頂替的政策，這些個娃兒都沒有心思考大學了。我聽他們議論，好多都要去自己父母的單位頂替工作了。我班上那個周康，父親是稅務總局的干部，為了他的兒子就提前退休了。我看周康的成績是塊考大學的料。還有同學傳他與那個女同學早戀……”“恐怕是早點頂替了父親的工作，戀愛結婚吧。”“不是這樣的……”

陳雅莉猛的沖進去說。

“我跟周康絕對沒有這個事兒。”見到她冷不丁地出現，老師們才停止了議論。

不到兩個月，同學解散了。

那周康果然頂替了父親進了市稅務局上班。說來也巧了，原來他的父親與同學鞠家國的父親是一個單位不說，還是一個辦公室的，桌子對桌子的同事。兩個老的都提前退了。

這天，周康到了單位，進了辦公室，見到鞠家國也在里面，兩個人的桌子面對面的。二人見面，會心一笑。趁著老師還沒來，小聲說話：“聽說你喜歡的那個陳雅莉頂替到她老漢的工廠上班去了。”“你瘋了，說這些……”“我看你娃有問題。”“我有啥子問題？”正在此時，處長進來了。后面跟著兩個中年男人：“過來過來，你們兩個小朋友；這個是周震東老師，這個是李正老師。周康，之前副處頭周先躍的公子。29中才高中畢業的學生，歸你了。都姓周。”“那還用說嗎。”“這個叫鞠家國，之前我們處老革命鞠有新的公子”。“這是你的老師李正。辦公室還是這個辦公室哈。只是換了新鮮血液。你們師徒四人各人聊著，我回我的辦公室了。我的辦公室在對面。”說完調頭走出去。“他是我們的頭兒，也是才接了周康爸爸的班的人。我們財務處的劉處長。”

兩個年輕人，面對面的就一直坐了將近二十年。周康呢很幸運的是提升了個處長的頭兒來當。當然也是按步就班的坐上來的，還與他的上司劉處長也是在稅務局工作的唯一的女兒結了婚。以上門女婿的姿態正式入住的女方家，因為結婚的時候，老處長家的房子比較寬。后來小兩口自己也分了房子，比較窄，放在一邊的。后來夫妻倆生了一個女兒，這才把女兒留在父母身邊，夫妻倆各自搬了出來。誰知道忽然政策大變，公務員都分了大房子，小房子也自己留下。再后來興買斷產權，兩夫妻花了很少的錢買斷了產權。再后來又興集資建房，這周康更是憑借自己的一已之力買了兩大套集資的房子，都是一二百平方一套的公務員們居住的小區，物業管理什么的非常到位。夫妻倆住著一套大房子，其余的房子都是該出租的出租起。每個月也有一筆相當可觀的經濟收入。獨生女兒由外公外婆帶大，高中畢業還送到日本國讀書去了。一家人一直都是過過著縣團級別的不說好富，但總是有。不在人前也不在人下的安穩生活。

周康大約四十多歲事業正如日中天的時候，一個意外的同學會，打破了他安逸的生活的平靜。當然這個是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