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穿越時，祁陽也曾在心里喊了八百遍，希望自己能跟許多穿越者前輩一樣，擁有什么系統金手指。

可惜……這玩意兒一直沒出現。

就在祁陽心里不抱希望時，這下又突然冒了出來，他著實有些被嚇著了。

別人的系統發言，都是與時俱進、充滿未來感的機械音，要么就如洪鐘大呂威嚴。

怎么到他這兒，就不一樣了啊？

聽起來跟惡魔低語似的，怪滲人！

祁陽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試探道：

“你是……我的系統？”

那聲音仍舊飄渺虛無，像一陣風吹在他耳邊，不由讓他哆嗦了幾下。

【唔，在你的世界，可以這么理解。】

【不過，幸運的倒霉蛋，你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照你腦海中刻板印象里的系統，我會給你一個新手大禮包，來，看看獎池，開始你的第一次抽獎吧。】

耳畔，那所謂系統的話語，聽得祁陽眉頭緊鎖。

越來越滲人了。

什么叫作“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能是什么處境，這里分明就是歷史上的大唐貞觀年間啊，處處都能對的上號！

最怪異的是，祁陽總感覺系統說話邏輯很奇怪。

好像它同時了解現代社會和大唐世界的一切，還能根據祁陽可以理解的方式，改變形式。

祁陽使勁晃晃腦袋，將那些逐漸發散的思維甩開，盡量專注于眼前。

在這不知名系統說完話后，一個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樣的面板就憑空出現了。

淡藍色的半透明界面懸浮在空中，面板上有系統背包按鈕，有抽獎輪盤，最頂上則是一個貨架或是書架般的格子，不清楚用途。

看著那個跟商場抽獎大轉盤一樣的東西，祁陽陷入沉默。

這看起來，有點兒low啊……

【抱歉，或許你希望見到更厲害一點的特效？】

似乎是因為沉默太久，系統主動說話了，聲音中居然還帶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沒等祁陽反應過來，眼前場景忽然又變了。

他置身于一個四周皆是虛無的地方，身邊彌漫著淡淡的黑色霧氣。

面板依然在，但原本是抽獎輪盤的位置空了，取而代之的，是圍繞全身的金燦燦光點。

【你可以從身邊的所有光點中隨機抓取一個，這就是你的新手大禮包。】

祁陽張大嘴巴，半晌都沒能說出什么來。

他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才道：

“我可以知道，你這個系統的名字是什么嗎？嗯，換個說法，你是什么系統？”

“是輔助我稱王稱霸，還是點科技樹，又或者是其他什么？既然是系統，那總有目的吧。”

“最不濟，你起碼告訴我，這獎池里有些什么也可以啊。”

穿越前，祁陽的確很愛看小說，對于系統的出現也接受良好，但這不意味著他是個自命不凡的傻子。

不是每個穿越者都能拿到龍傲天劇本。

慘一點的走廢柴流，更慘一點的話，說不定拿的是反派劇本。

誰說穿越就一定是爽文的？祁陽被毒過不止一次了！

更何況，這系統從出現起就顯得很詭異，他不想冒冒失失地就去抽什么獎，還是問清楚一點比較好。

【哈哈，你比我遇到過的很多人，都要聰明。】

【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

【祁陽，你以為你所在的地方果真是大唐嗎？錯了，大錯特錯。】

【這里，稱之地獄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又或許……稱之為其他世界的補丁，你以后會理解的。】

【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我很忙的，這次以后很久都不會再出現了，而這個空間也會由你自己使用。】

【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抽出的獎品非常重要，這關乎到你能在“大唐”活多久……】

【我喜歡聰明人，所以，祝你好運，希望我們還能擁有見面的機會。】

那飄渺聲音說完這一大段話后，居然就真的憑空消失了。

祁陽等了很久，都沒有再等到后文。

半晌，他愣愣道：

“臥槽，說走就走，多的一句解釋都沒有？大哥你什么霸總啊這么忙，難道其他位面的穿越者還在排隊？”

“有道理啊……老子穿越七天了才等到系統，莫非你特么是有個取號機，挨個發空間的啊？！”

他有些煩躁地搓了搓手，看向幾乎滿天漂浮著的光點。

一邊暗自祈禱自己能保持以往的歐皇手氣，一邊咬咬牙。

閉著眼，抓住了其中一個！

………………

玄一門，道觀。

秦鵬站在門口，正對著三清塑像，垂手肅立。

三清塑像下，一名老道背影一動不動，盤膝打坐，口中正誦念著什么經文，一刻未停，十分流暢，仿佛那經文已經死死刻印在其腦海中。

此時日頭已經西斜，殘陽如血，將秦鵬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映在青石板長磚鋪成的三清殿里，竟略顯有些猙獰可怖。

不知秦鵬在這里站了多久，那老道才停下誦經。但他并未回頭，而是端坐在蒲團上，緩緩開口。

“算起來，祁陽已經入門三月有余了吧。”

“那孩子現下如何了？”

聽到師傅問話，秦鵬渾身打了個激靈，立即恭恭敬敬地低頭回話。

“回師傅，自從他落入靈池后，再醒來，便變得有些古怪。”

“他說是落水時磕著了頭，忘了許多事情，剛醒來時連我們這些師兄們都認不得，過了幾日才逐漸想起了一些。今日徒兒又去探望，發覺祁陽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其余已經大好，甚至比原先還開朗許多，會說話了。”

“徒兒告知他，您要親自為他傳經，以免這些時日落下太多功課，不過他說自己仍記不起以往學的經文，擔心被您查問時答不上來，求我幫忙拖兩日功夫。”

“您看這……”

老道一動不動，只安靜聽著。

等秦鵬說到最后，顯得有些遲疑之時，他卻忽然嗤笑出聲。

“他自然是記不起來的。”

“這三月以來，貧道何曾傳過他只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