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楓、上杉陽菜、木村勛站在樓道里，敲響了出租屋的門。

等待片刻，屋內傳出了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緊接著是房門打開。

門內站著一個十分邋遢的中年人，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從來不梳理一樣，一雙小眼睛掩藏在劉海之下。

“是渡邊秀平對吧？我們來自警察廳，負責調查你女朋友的事，請配合一下吧。”

木村勛掏出警官證，在他面前晃了晃，旋即收了回去。

渡邊秀平慵懶地掃視三人，態度冷漠，轉身回到屋內，但房門并沒有關上。

木村勛邁步走了進去，二人緊隨其后。

房間內，各種雜物堆在角落里，空氣中充滿了灰塵和異味，墻壁上貼滿了各種海報和雜志，由于時間太久，已經破損不堪了。

沐川楓毫不懷疑，如果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中，會對身心和心理造成極大的危害。

渡邊秀平坐在沙發上，木村勛坐在了他的對面，沐川楓和上杉陽菜對視一眼，終究沒有選擇坐在這個滿是污漬的沙發上。

“關于你女朋友的死亡，應該都了解了吧？”木村勛問道。

渡邊秀平低垂著頭，沒有說什么，神情看起來很是落寞。

木村勛繼續說道：“麻煩你和我們說說，這幾天你女朋友的情況吧，包括行程，以及有什么反常的舉動，都詳細說一下，你們……”

他看了一眼四周，語氣變得微妙：“你們……是住在一起的吧？”

渡邊秀平抬起腦袋，落寞地看了一眼客廳，接著又垂了下去：“是……是的，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沐川楓皺眉，重新打量了一下客廳的環境，心說那姑娘到底是該有多愛他，才能在這么個環境險惡的地方生活下去？

這時，渡邊秀平開口道：“她這幾天一直都是正常的作息，吃完晚飯就去上班了，然后等天亮，我醒來的時候，她就會回來。”

“白天她基本上都在睡覺，我們也只有每天下午才有時間聊天。”

木村勛問道：“那她沒有什么反常的舉動嗎？比如……提及她在工作方面的事？”

他的話一出口，渡邊秀平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觸電了一樣，呆坐在原地。

他的手指緊緊地攥起，有些發白，像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

沐川楓想起木村勛在路上提到過，他女朋友在酒吧從事特殊服務的事，他是知曉的。

沐川楓在心里輕嘆了口氣，心道這事還挺悲催，看渡邊秀平的反應，顯然并不想提及那些事。

但木村勛卻并不在乎這些，他重復了一遍問題，然后補充道：

“請你務必仔細回憶，這對案件的偵破很重要，你應該也不想你女朋友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吧？”

渡邊秀平渾身輕顫，語氣虛浮而顫抖：“她，她在家里什么也沒說！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明明下午離開家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昨晚我甚至有些睡不著覺，想要等她回來，可卻……再也等不到了。”

他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出來，口里不住地呢喃著他們過去的故事，那些美好的回憶。

他的聲音抽泣，說話甚至連不成語句，緊抱著自己的手臂不住顫抖。

木村勛無奈地看向沐川楓和上杉陽菜，又轉過頭問道：“我們可以在屋里隨便轉轉嗎？”

良久，渡邊秀平稍微平復了情緒，無力地點頭，算是默認了這個請求。

沐川楓和上杉陽菜轉身，走進里屋。

這是個一室一廳的出租屋，很是狹小，能夠聞到很明顯的惡臭，其中還夾雜著許多莫名的氣味，混合成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房間內鋪著地毯，西式床、衣柜、書桌、兩把椅子，就這么簡單的幾樣家具。

床上散亂地擺放著女士內衣，以及各類衣物，床鋪格外的凌亂與潮濕。

他們簡單地搜查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異樣，而后，沐川楓打開了衣柜。

他在一堆裙子，女士襯衫、絲襪里翻找，直到在角落處，看到了幾樣東西。

項圈、膠帶、鎖鏈、夾子……

是情侶間的小癖好嗎……沐川楓心道。

上杉陽菜看到沐川楓在發呆，湊過來查看，看到這些東西后，立即變得面紅耳赤。

“陽菜醬知道這些東西是做什么的嗎？”沐川楓扭頭看著她，打趣道。

上杉陽菜噘著嘴巴，努力裝成大人的模樣：“我當然知道了！”

沐川楓疑惑道：“嗯？陽菜醬是怎么知道的？不會是也有這方面的……”

上杉陽菜連忙澄清道：“是美波姐！她原來和我說起過這些東西。”

沐川楓想了想，她口中的美波姐，應該就是那晚，自己在辦公室遇到的那個成熟女人吧？是叫丹羽美波來著？

“找到什么線索了嗎？”沐川楓轉而問道。

上杉陽菜搖了搖頭；“沒有找到，不過，我感覺……雖然這里有很多女士用品，但是卻少了女士生活的氣息。”

沐川楓眉頭微皺，有些疑惑。

上杉陽菜解釋道：“比如整間臥室里，我都沒有找到一根長頭發。”

“也許人家女生本來就不掉頭發呢？”

“怎么可能！楓君一看就是從來沒和女孩子一起住過吧？”

遭受到如此強烈的暴擊，沐川楓啞口無言，而且……她說的好像也沒錯？

但他隨即意識到了什么，又看了一眼衣柜里的那些道具。

······

沙發上坐著渡邊秀平和木村勛，兩個人相對無言，保持著沉默。

直到沐川楓和上杉陽菜走出客廳，各自搖了搖頭。

木村勛不是拖沓的人，直接站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希望您能夠保持通訊暢通，如果有后續進展，我們隨時保持聯系。”

渡邊秀平沒有說話，沉默地低著頭。

······

隨著出租屋的門關閉，一行人緩緩地朝樓下走去。

沐川楓邊走，邊問道：“這棟公寓應該是有地下室的吧？”

“嗯，我記得進樓的時候還有一條通道，可能就是通往地下室的。”上杉陽菜回答道。

木村勛聽出了他們話里有話，停下腳步問道：“有什么發現？”

沐川楓說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既然我們已經來了，還是要仔細排查一下比較好。”

木村勛盯著沐川楓，冷漠的臉孔依舊冰冷。

良久，他說道：“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