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筠遭遇那場車禍,純屬意外。老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江遇和溫硯簡短交談后,便以當事人親屬的身份,前往公安局,他知道目前首要任務是妥善處理車禍后續事宜。
考慮到肇事者真心悔悟,且事出有因并非蓄意為之,江遇在了解全部緣由后,選擇了諒解。
畢竟,再多的賠償也無法挽回已經發生的傷害,而且江家也并不在意那筆賠償款。他深知,如果是妹妹江筠,她也會這樣做。他只希望肇事者能銘記這次教訓。
依據法律規定,酒后駕駛致一人以上重傷,負同等或次要責任的,雖無需承擔刑事責任,但民事和行政責任不可逃避。最終裁決結果是,肇事者被判處拘役,駕駛證吊銷五年,期間不得重考,并罰款2000元。調解協議達成后,雙方簽字結案,相關部門出具了調解書并明確執行期限。
隨后,江遇返回醫院,溫硯見江遇回來,率先開口:“江遇,晚上還有事,先走了。”
說吧迅速收拾好東西,向門口走去。
江遇心里明白,溫硯或許是害怕面對醒來的江筠,才選擇先行離開。
溫硯微微點頭,回以一個淡淡的微笑。
就在溫硯臨出門時,江遇突然追問道:“半月后,你們要和恒遠集團競標,對吧?
“是”溫硯坦然回應。這早已是業內人盡皆知之事,沒有什么可隱瞞的。
江遇沉默不語,隨著“滴嗒”一聲門緩緩關上,屋內恢復安靜,只剩點滴的吊水聲。
七天后仁濟醫院的病房內。
江筠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艱難支撐身體坐起,雙手抱頭,喃喃自語:“這是哪,我的頭好疼啊。”
此刻的她頭暈目眩,聲音沙啞,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環境:病房內擺滿各種儀器,雪白的病床,潔白的窗簾。
“這不是醫院嗎?我怎么在這”江筠心里疑惑,低頭看到手上扎著的針頭。
心頭一緊,想到還有庭審要開啊!她思緒一片混亂,急得忘掉自己還在住院,傷痛似乎都被拋到了腦后,一心要出去。
然而,她的身體虛弱得如同散架一般,剛走到門口,眼看就要碰到門把手時,“嗒”的一聲,她突然摔倒在地,腳踝扭傷,雙手撐在光潔的地板上,卻怎么也無法撐起身體。
“啊!”江筠忍不住低吟,胸骨,肩膀和腳踝傳來了鉆心的疼痛。
這聲痛苦的低吟傳到了門外,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溫硯聽到后,心中暗叫不好。他急忙推開門,“砰”的一聲,差點夾到江筠的手。此時,江筠正趴在地上,支著胳膊,與他四目相對。
江筠頓時感到尷尬至極,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你剛醒,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起來做什么?”溫硯急忙上前,略帶責備地說道,隨后又溫柔地說:“我扶你起來。”他小心翼翼地攬住江筠的腰,將她安置在不遠處的床上,順手關掉了已無用處的呼吸機,既然她已蘇醒,自然不再需要。
江筠看見溫硯,心中滿是疑惑。
“你怎么會…”她剛開口,話就被打斷。
“你想問我怎么在這里對吧”溫硯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
“我沒有跟蹤你,你出了車禍是我送你來的醫院”
江筠似懂非懂的點頭,但她滿腦子只想下地,腿被溫硯死死按住。
“你干嘛”江筠皺著眉頭,帶著一絲憤怒的表情,“再不松手,我就不客氣了”
她心想:我可是學過散打的。
溫硯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你敢動手嗎?我知道你學過散打,但你也知道…你的散打是我教的.”
”說著,他的手輕輕點了點江筠扭傷的腳踝,微微挑眉,關切地問道:“疼嗎?
“疼死我了,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江筠嘴角抽搐,疼的呲牙咧嘴,想要反擊卻因疼痛難忍便作罷。
溫硯淺淺揉了揉她的腳踝,認真的說:“別亂動,我去叫醫生!”
醫生檢查完后,簡單叮囑幾句。
隨后溫硯拿著冰袋為她敷腳踝。
病房只剩兩人,江筠抬頭,下意識地看向他,問道:“是你救的我嗎?撞我的人是誰?什么…情況,你知道嗎?”
“那個司機家里出變故,又喝了酒所以釀成了事故”
“啊..什么事?”
“他母親投井自殺了”
“什么”江筠大吃一驚,手中的茶不慎打翻,灑到溫硯的外套上,她下意識伸手想要幫溫硯擦干。
手伸到一半卻被溫硯輕輕抓住,江筠的手停在空中。
下一秒,一抹紅迅速爬上她的耳尖,她意識到自己失態了,急忙撩了撩眼前的頭發。故作鎮定,假裝若無其事的坐好,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對不起,你把衣服送到干洗店,洗衣費我來出”
溫硯忍不住笑意,輕聲調侃:“怎么不想著躲我了”
江筠尷尬的嘴角微微抽搐:“我為什么要躲你”
她才不承認她躲他只是不想要聯姻。
江筠就算不說,溫硯也猜到了,但是并不打算說穿她,以免讓她難堪。
“請讓我緩一緩,溫硯”江筠很是無奈,身體很疲憊心也很累。
不知過多硯,江筠緩了過來。
見狀溫硯轉換話題:“江筠,我們談談吧”
“有何事要和我這個小律師商量,我可沒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江筠的語氣帶著不快,她倒要看看溫硯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溫硯沉默片刻,緩緩說道:“你做我們公司的律師顧問,我們解除婚姻,怎么樣?”
“不需要,大不了就結唄”江筠輕“哼”一聲,看似輕松。
經過長時間的思考,她已經想通了,對她而言,只要不影響自己的事業,和誰結婚似乎都不再重要。其實,她本可以拒絕聯姻,江家也并非需要通過聯姻來提升家族地位,當初只是誤以為雙方互相喜歡才答應的。
“你認真的嗎”莫不是在誆我?溫硯表面鎮定,內心卻激動不已,他多希望江筠不是隨口一說。
“是的!難道你對我從未有過信任?”
江筠挑眉看著溫硯,一臉真誠。
溫硯搖頭!
“對了…你到底要和我談什么”江筠問道。溫硯從包里拿出手機,并播放了一段新聞,遞給她。
視頻中,女記者采訪一位女士:“劉女士你是被脅迫的嗎?聽聞你已經撤銷了對恒遠集團經理的控訴,是真的嗎?”劉女士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我撤銷了控訴”
“那對于你丈夫住院的事,你怎么解釋?”記者緊接著追問。
“是江筠賄賂我,讓我借我丈夫摔斷腿的事情去告恒遠,然后獲得賠償款,否則就揚言搞壞恒遠名聲”
“也就是說你丈夫是被人撞癱瘓了而不是摔斷腿”
“那你可有什么證據”
“有。”劉女士點頭,指向大屏幕,“大家請看。屏幕上展示出江筠和劉女士的聊天記錄截屏,江筠給她匯款的記錄也清晰可見。臺下頓時一片嘩然。
“那你可知他為什么這樣做呢”
“眾所周知,在四天后恒遠要同鼎華集團共同競標一座私人島嶼”劉女士拿起話筒,站起身聲音響亮。“而我的辯護律師江筠,正是鼎華總裁的未婚妻…”
底下哄然一片,閃光燈彼此起伏。
然而,卻沒有人懷疑這場精心策劃的新聞發布會背后,究竟是誰在操控。
溫硯“啪”關掉視頻,盯著江筠似要看她如何應對:“你對此事有何感想,有什么對策,你可是專業的辯護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