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一樓客廳。

顧淵與唐棠初大眼瞪小眼。

“您說您遭遇了邪祟？”

“是的。”

“那邪祟呢？”

“沒了，被我處理掉了。”

顧淵攤開了手，露出了一副無辜的表情。

唐棠初則是一副咬到了牙齒，但又不太敢表現出來的樣子。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大劍、風衣以及裝滿特制子彈提前上過膛的手槍。

本來她以為是徐青遇到了什么危險打電話來求助，所以就急急忙忙地驅車從協會趕了過來。她一邊敲著門一邊思索著接下來是要強行破門還是強行破門，結果顧淵就一副沒事人一樣把門給打開了。

“我可以問一下，您是怎么處理掉那個邪祟的？”她打量著普通人一樣的顧淵……似乎跟上午比起來，看起來要壯一些？

應該是錯覺。

“抱歉，這事關我的秘密。”顧淵再度攤手。

“明白。”唐棠初滿不在意。

甚至在她看來其實這才正常，能夠跟顧淵在一起行動的人必然會有自己的特殊之處。

不是每一個人都是顧淵前輩，像顧淵前輩那樣以凡人之軀介入調查的人不可能會有第二個。徐青有在刻意隱藏自己的力量才是最正常的。

“還有一件事，”唐棠初說，“既然您沒有危險，那么您找我來做什么？”

“我沒有啊，”對于這件事，顧淵還是只能攤手，因為他確實是無辜的，“考慮到你可能會有事，所以我特意打的協會電話讓他們通知你一下我的遭遇，順便再提醒你一下有可能會出現的風險。

“我哪知道你這么突兀地就找上門來了。”

他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現在還挺晚的來著……”

“好吧，”唐棠初扶額，“看來這是一件大烏龍。”

“沒錯，是挺大的。”顧淵表情嚴肅地點頭，“另外我覺得你們的ai或許可以做得更好一點，真的。”

他給協會打電話的時候那邊的接線員居然還是個人工ai，老實說這他還聽驚訝的。畢竟在他當探員的時候可還沒有這玩意，不過現在想想這玩意的智能程度有待商榷。

唐棠初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沒想到他竟然可以認出接線員的真面目，不過一聯想到他的身份頓時就釋然了：

畢竟是顧淵前輩的朋友！

然后她就苦笑了一下：“主要是您打的那個號碼是一條對外專線，單純就只是設立出來給別人看的，真要有什么事也不會真的打那個號碼。

“所以我們就沒有特意給它找一個接線員。另外因為研發部搞出來的ai還挺有意思的，干脆就把它放上去了——一般的瑣事其實還是可以處理的。”

顧淵聽了點點頭。

可以理解。

那個ai接線員的執行程序大概是“接到有關邪祟事件的通報，然后立刻通知協會安排人手”，而他就不一樣了，他一開口就要求找唐棠初……

“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就打給我就好了，真沒必要這么繞來繞去的，這反而會使事情變得麻煩。”

唐堂初說：“好了，我們來談正事吧。您想跟我說什么事？”

聽見這話顧淵頓時就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然后唐棠初也看了過來，似乎對顧淵的表現很是不解。

“……怎么了嗎？”

顧淵沉默了一下：“你們那個人工智障難道沒有跟你說嗎？”

“沒有，”唐棠初頓時驚了一下，“啊？您難道在電話里就把事情給說了？”

顧淵更加沉默了：“……以后換個正常的接線員吧。”

“……我會向研發部報告的。”

于是顧淵把事情的經過重新說了一遍，唐棠初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嚴肅起來。

“您的意思是，您懷疑那個郵遞員很有可能已經遭到了邪祟的污染，正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通過郵件散播邪祟？”她說，“這確實是一件相當值得重視的消息，我會立馬向協會報告，然后派遣人手針對這次事件進行調查。”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顧淵在一旁說，完了還加了一句，“我畢竟拿著協會的錢，不能光拿錢不干活。不然這錢我拿著也不太舒坦。”

其實他只是想順路過去白嫖一下那些事件里面的人格碎片。

但是話不能這么說啊，這叫說話的藝術。

不過事情一旦牽扯到具體的邪祟一般就會變得比較難辦。

如果是那種無形的邪祟還好，與有形邪祟伴生的物品在協會內被稱作“祟物”，它可以被視為邪祟的核心，協會有保存祟物的義務。

弱小的祟物將會被作為“除穢”的道具，而強大的祟物會被協會封存，等待有能力執掌的人把它們變成協會的武器。

就像唐棠初身后背負的這把大劍，就是一件極為強大的祟物。

事實上，每一位精英探員都有一件強大的祟物，這是他們能夠與異魔作戰的基礎。

顧淵也曾經擁有一件祟物，那是一把黃銅質地的左輪手槍，不僅威力巨大，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自動瞄準，直擊要害。

他被那把被稱作“苦難之息”的黃銅左輪救了很多次。

這把槍并非來自于協會，而是顧淵在一次調查任務中意外得到的東西。從嚴格意義來說，正是“苦難之息”成就了顧淵。

只可惜它遺失在了三年前。

顧淵也不清楚協會有沒有把它收回去，還是說它已經被燒融在那無邊無際的黑色火海中了。

或許可以問一問。

那毫無疑問是一件極為稱手的武器，如果沒有遺失的話一定得找機會拿回來。

雖然每一次使用的時候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邪祟力量的侵蝕，但是如今的顧淵已經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了。

“對了，我看顧淵之前身邊一直帶著一把槍，那應該也是祟物吧？”

“您說的難道是苦難之息？”唐棠初問。

“應該是吧，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他退役后好像一直很在意那把槍的來著，是被協會收回去了嗎？”

“并沒有，”唐棠初搖頭，“協會曾經試圖找過，但是沒有找到。它應該已經在三年前損毀了。”

“這樣啊……”顧淵有些惋惜。

“您應該還沒有祟物吧？”

唐棠初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