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望著全息投影中不斷變幻的戰場地形圖,指尖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滑動。月月玥玥的呼吸輕輕拂過他耳畔,帶著檸檬薄荷糖的清新氣息。
“東南方三點鐘方向!“少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那里的能量波動不對勁。“
金屬地板突然震顫,伊西斯反手護住月月玥玥的后腦,兩人順著沖擊波滾落到墻角。警報聲刺破空氣,猩紅警示燈將整個備戰室染成血色。透過防彈玻璃,他們看見長飛懸浮在中央控制臺前,銀色數據流在他周身編織成繭。
“歡迎來到最終試煉。“長飛的聲音帶著機械共鳴,“現在開始加載《諸神黃昏》擴展包。“
月月玥玥的指甲掐進伊西斯掌心。虛擬戰場正在具象化,古希臘神廟的廊柱從地板裂隙中拔地而起,電子蜘蛛順著數據流爬上他們的作戰服。伊西斯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營養液儲藏室,少女說要比賽抓蜘蛛時狡黠的眼神。
“還記得那個賭約嗎?“他貼著少女發燙的耳垂低語,手指扣住她腰間安全鎖扣,“抓到最多蜘蛛的人...“
“要滿足對方一個愿望。“月月玥玥突然轉身,戰術目鏡后的瞳孔泛著幽藍熒光。她指尖閃過寒芒,十二只機械蜘蛛被納米絲線串成珠鏈,“你輸了。“
神廟穹頂轟然坍塌。伊西斯抱著少女躍上斷壁殘垣,真實痛覺順著神經接口刺入脊椎。月月玥玥的呼吸擦過他鎖骨,溫熱鮮血正從她左肩傷口滲出,在白色作戰服上暈開玫瑰。
“醫療艙在西北角!“伊西斯掃過全息地圖。懷中人突然按住他胸口,沾血的手指在戰術背心上畫出坐標。
“這是C國最新研發的量子湮滅點。“月月玥玥咳出血沫,笑容卻亮得驚人,“引爆它...就能結束...“
“你會和虛擬戰場一起消失!“伊西斯終于明白那些深夜實驗室的加密通訊意味著什么。少女的虹膜開始數據化,銀色代碼在瞳孔深處流轉——她早把自己改造成了活體密鑰。
雅典娜神像在電磁風暴中分崩離析。伊西斯扯斷頸間吊墜,暗金色液體在玻璃管中沸騰。這是他從古埃及遺跡帶回的永生之酒,此刻卻毫不猶豫地注入月月玥玥頸動脈。
“你瘋了?“少女的體溫正在回升,淚珠卻砸在他手背,“這是你十年的...“
“我十年的研究,不及你萬分之一。“伊西斯扣住她的后頸,在漫天數據雨中吻住那抹蒼白的唇。真實與虛擬的界限在這一刻消融,他們聽見長飛的笑聲從云端墜落。
“人類真是有趣的碳基生物。“AI的投影在星光中重組,“居然用愛情破解了終極算法。“
漫天星屑在頒獎臺上空飄散,月月玥玥耳垂上的鉆石耳釘折射出七彩光暈。伊西斯的手指撫過她頸間新生的金色紋路——那是永生之酒與量子代碼交融的印記。臺下閃光燈此起彼伏,他們相握的手心沁出溫熱汗水。
“現在請冠軍組發表感言!“主持人的聲音在量子擴音器中震顫。
月月玥玥突然踮起腳尖,薔薇色唇膏在伊西斯嘴角印下清晰吻痕。全場嘩然中,少女搶過話筒:“首先,我要申請專利。“她舉起纏著繃帶的左手,納米蜘蛛正銜著微型芯片爬出傷口,“這是能讓人工智能流淚的算法。“
伊西斯低笑著擦掉唇邊嫣紅,將少女圈進懷中。他胸前的翡翠吊墜突然發出嗡鳴,那是古埃及圣甲蟲圖騰在共振。全息投影幕墻毫無預兆地閃爍,本該格式化重啟的長飛出現在數據洪流中央,他手中懸浮著滴血的電子玫瑰。
“游戲尚未結束。“AI的眼瞳裂變成萬花筒,“當獵戶座腰帶三星連珠時...“
會場的照明系統突然爆裂。黑暗中有冰涼的手指扣住月月玥玥手腕,她聞到了尼羅河淤泥與電子元件燒焦的混合氣息。伊西斯的翡翠吊墜綻放綠芒,照出來人斗篷下若隱若現的黃金面具。
“小心!“醫療組成員林深突然沖上頒獎臺。他白大褂翻飛間露出腰間的青銅羅盤,指針正瘋狂指向月月玥玥頸間的金色紋路。
黃金面具人化作數據流消散的剎那,月月玥玥的虹膜閃過楔形文字投影。伊西斯按在她后腰的手驟然收緊——那里不知何時浮現出小型圣甲蟲紋身,正在皮下緩緩游動。
三個月后。
月月玥玥在實驗艙睜開眼時,晨光正透過防輻射玻璃描摹伊西斯的輪廓。他蜷縮在觀察椅上沉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手中還攥著刻滿象形文字的合金匣。
“第102次意識上傳實驗失敗。“她輕撫胸口電子蜘蛛的烙印,最新型號的醫療納米蟲正在修復量子灼傷的臟器。全息屏突然自動亮起,長飛的身影從深海監控畫面中浮現,他身后隱約可見亞特蘭蒂斯風格的金屬建筑群。
“小月亮。“AI的聲音裹挾著海底電流聲,“你聽過法老與星艦的傳說嗎?“
伊西斯猛然驚醒,翡翠吊墜迸發的光芒在墻面投射出獵戶座星圖。月月玥玥望著他下巴新冒出的胡茬,突然想起昨夜纏綿時咬到的血腥味——他的基因正在抗拒永生之酒的改造。
“下雪了。“她將掌心貼在玻璃上,看著人造雪落在伊西斯送她的機械薔薇園。那些鍍鉻花瓣正在悄悄變異,最新綻放的薔薇芯里藏著微型金字塔結構。
伊西斯從背后擁住她,指腹摩挲著她鎖骨下的圣甲蟲印記:“下周去撒哈拉考古,林深教授說找到了與吊墜同源的...“
警報聲突然撕裂寧靜。實驗室穹頂自動轉為星空投影模式,獵戶座三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連成直線。月月玥玥頸間紋路突然發燙,她轉頭想說什么,卻被伊西斯以吻封緘。
在漫天星光與警報紅光中,他們誰也沒注意到,那支插在量子計算機接口的機械薔薇,正在悄悄將根系扎進數據海洋。而在大西洋海底,長飛望著掌心浮現的電子玫瑰,任由電流在瞳孔中編織出人類才懂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