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日的課程就到這里……”
藍正陽宣布了授課結束。
他同樣還沒弄清楚,楊開讓他幫忙弄出這樣一個交流賽來有何目的。
授課雖然已經結束,但人群卻沒有散去,他們可還記得楊開與龐海龍的賭約呢。
按照楊開的說法,龐海龍算是輸了賭約,這一聲干爹,他叫是不叫呢?
他可是發過天道誓言的。
若是不叫,便會被天地厭棄,從此就算不會完全無法參悟真意,可參悟的難度肯定會培增,這可是一輩子的事。
如果叫了,楊開敢應嗎?
國師蕭墻還在這里呢。
而且,這一叫,同樣是一輩子,讓龐海龍往后如何自處?
龐海龍也很清楚,此事是逃不掉的。
此前一段時間,他便一直都在思忖此事。
見眾人全都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甚至還在他與楊開之間讓出了一條道來,他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去。
“發生了什么?”
蕭云微依舊還不知道此事,見此一幕,不由疑惑不已。
龐海龍走到楊開身前不遠處,沉默著低下了頭去,片刻后,才抬起頭來道:“我不服氣。”
讓他叫楊開干爹,他實在叫不出口。
而且,人都有自己的驕傲。
楊開的劍道真意的確強大,能一劍破張信的道。
可就算張信領悟的乃是造化之道,卻也只有意之初境,而他的怒濤之道卻已經達到意之中境,真要與楊開對上,他不認為自己一定就會輸。
“既然如此……”
楊開道:“那就讓老天去判斷吧。”
與龐海龍打這個賭,本就是無奈之舉,也是順帶之事,此刻他的目的已經完美達到,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龐海龍服不服,那是他的事。
老天判定這場賭約誰輸,那是老天的事。
與他楊開何干?
被天道厭棄?
無妨,反正他又不用自己去參悟武道真意。
想來老天應是有眼的,這一場賭約,無論如何也不應該判他輸吧。
顯然也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楊開一人,周圍眾人都對龐海龍投去了同情的眼神。
龐海龍的表情陡然變得猙獰起來,雙目突出,齜牙咧嘴,一副恨不得將楊開生吞活剝了的模樣,楊開卻依舊完全不在意,連臉色都沒變化一下。
就算這家伙現在已經可以動用真元,他身旁不是還有小姨子嗎,就不信她不管姐夫。
再者,除了小姨子外,不是還有老娘與師姐在一旁看著?
他現在安全得很。
很快,龐海龍便閉上了眼睛,收起了臉上的猙獰,他深吸一口氣,懇求道:“就算我輸了,也請讓我輸的心服口服吧,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說罷,深深的垂下了頭去。
周圍眾人更同情他了。
這個家伙也是被逼的沒有辦法了,才會如此低聲下氣的來哀求,就看楊開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眾人齊齊將目光落在楊開身上。
“你想讓我怎么給你機會?”
楊開看了他一眼,道:“莫不是想要讓你使用真元與我一戰吧?”
那不是在給機會,那是在強人所難。
“不用。”
龐海龍抬起頭來,道:“我們依舊只比武道真意。”
楊開想了想道:“好,你將武道真意施展而出吧,你防我攻,只要你能接住我一招,便算我輸。”
眾人震驚了,如此自信嗎?
他們知道楊開的武道真意很強,可以這樣的方式來比斗,是不是也托大了一些?
“這可是你說的?”
龐海龍可不管這么多,他一聽楊開答應,頓時激動不已。
“對,我說的,天作證。”
楊開點點頭。
對于弱者,他不吝嗇給予幾分寬容。
“好,我開始了。”
龐海龍退后一段距離,開始凝聚道韻。
其周圍道形虛影浮現。
滾滾的怒濤,肉眼可見,洶涌無比,宛如無數怒龍在翻騰與咆哮。
龐海龍絲毫不敢托大,他將自己的道凝聚到極致,這才開口,對楊開道:“你可以開始了。”
“咻!”
楊開伸出二指來,三尺劍鋒浮現,他頭也不回,對著虛空便是一劃。
一道劍意劈砍在怒濤之上。
滾滾怒濤,頓時就被整整齊齊的切成了兩段,切口平整如鏡。
“嘶……”
即便知道楊開的劍道真意很強,眾人見此一幕,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龐海龍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臉色慘白。
片刻后,他也步了張信的后塵,噗嗤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來。
“節哀……”
有人上前去安慰了他一句。
就連張信都露出了同情之色來。
龐海龍之事,只是一個小插曲,楊開沒有再去管他,而是將目光瞄向了藍正陽所在。
這位可是元胎境大能強者,所領悟的道豈會只有劍道一種?
從一開始,他便打定注意,一定要讓他多展示幾種的。
可現在國師蕭墻卻在此。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前身的影響,亦或者他自己也對國師極為忌憚。
總之,在他潛意識中,并不想與此人有過多的接觸,更不想讓對方因為某些原因而生出疑或聯想。
“富貴險中求,餓死膽小的,撐死膽大的。”
楊開稍一猶豫后,還是欲望壓過了恐懼。
這次機會難得,如果錯過,下次不知道要到何時。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僅要讓藍正陽展示,還要讓蕭墻展示。
有了這個決定后,便果斷走了過去。
蕭墻顯然是來尋找藍正陽的,結束授課后,他們便一同去了后方崇文館內,此刻兩人正坐在其中商量著什么,楊開還未接近,便已經被他們發現,不由疑惑,不知楊開前來找他們要做什么。
“陛下。”
看著走入殿中的楊開,藍正陽站起身來,行了一禮,蕭墻則依舊坐在位子上,沒有動彈,還目光幽幽,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楊開。
“正陽公。”
楊開回了藍正陽一禮,直接開門見山道:“我來此,有一事相求。”
這位算是“親皇”派,對他不需要繞彎子。
此事也沒必要繞彎子。
藍正陽一聽這話,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臉色也嚴肅了幾分,看了蕭墻一眼后,點頭道:“陛下有什么用得著老朽的地方,但說無妨。”
難道之前是他會錯了意?
楊開讓他幫的忙并不是那交流賽?
那又要讓他幫什么呢?
不管要他幫什么,此刻提出來,都不是一個好時機,蕭墻可還在此呢。
不過,楊開提都提了,他也沒辦法。
只希望讓他幫的忙,不會很敏感吧。
“正陽公,請問你一共領悟了多少種武道真意?”
楊開盡量不去看蕭墻。
后者的目光雖然格外幽深,但侵略性其實并不強,可就是這樣的目光,也看得他難受,關鍵是其毫不避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這般直直打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