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羅問掙扎起身，掛著彩踉蹌走回房間。

“這是第幾次揍了？”

李三看他褪去自己的臉，連忙送上雞毛撣子，讓他掃掃身上的土。

要不相處過一段時間，李三都以為他是受虐狂，喜歡挨打，他每天都變換成他或李四，出去找監(jiān)視他們的人挑事，裝作要出逃，藏錢不還。

“第五次。”

清理干凈衣服，羅問拿起根木棍：“你今天接著刨料，沒事別出去。”

變換成李四，全身包裹，悄咪咪地躲過混混，來到鬼人擂。

進行第二步。

進到地下，裹得更加嚴實，跑到角落里站崗，也不下注，也不理人。

對于任何要靠近的人，都異常防備。

稍微離近些，便會擺開架勢，威脅他人走開。

一場比賽結(jié)束，五短胖子退出擂臺，來到下面喝著伙計送來的溫茶。

“金哥，那小子要來找您，您看？”

伙計端上茶，用茶托盤往羅問站的地方指去。

胖子拿茶溫潤自己早已干旱的喉嚨，拿眼看向所指，評判值不值的見。

他雖然山河日下，但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把他叫來吧！”

伙計正要打招呼，就聽，“等等，讓他自己到后面等我。”

“明白，金哥，我馬上安排。”

伙計小跑到羅問跟前，小聲說道。

“小子，我費勁苦心才說服金哥，單獨見你一面。”

手掌攤開，四指來回擺動，羅問趕緊又掏出銀子，放在上面。

“小哥，多費心了。”

他連忙收進衣袖里，眼睛左右飄動，探查周圍信息，確定沒人注意后。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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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喝水，喝的都尿急了，也沒見胖子出來。

不會被耍了吧.....羅問不由嘀咕道。

腳步聲出來，胖子抱著膀子，大搖大擺走到座上，沒有半分搭理羅問。

派頭裝的挺足......羅問摘去兜帽，露出那張和李三差不多的臉，抱拳道：“金哥，前些時日，我哥在您這輸了些銀錢，導(dǎo)致我二人招惹上宋爺。”

胖子出了聲動靜。

“嗯。”

羅問解下外面的寬大衣袍，掏出一個木匣：“我李四也不是那輸了錢就打潑撒歡的人，今日，我前來就是想求金哥您幫幫忙，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打開匣子，里面一顆被絲綢層層包裹的黑色藥丸。

“此物是我在外行商意外所得，聽聞金哥您是種鬼的大家，想必會喜歡。”

胖子自打死氣丸露味，眼珠子瞪得溜圓，都不帶眨兩下的。

咳嗦兩聲，不動聲色地推去羅問手中。

“小兄弟，你這東西太貴重，你就沒想把它當(dāng)了，我相信它的價格不是三五百兩能比的。”

“金哥，您這不是抬舉小人了嗎？我連幾百兩銀子都守不住，更別說這等寶貝。”

羅問往先前推，胖子力道直接就撤了，順手攬進懷里。

胖子嘴角咧到耳根，笑道：“小兄弟，放心，這事哥給你辦了。”

虛情假意地寒酸一陣，兩人相擁走出門口，來到大街上。

“金哥，告辭。”

“兄弟，以后常來看看哥，別忘了。”

回到李三家里，羅問繼續(xù)教導(dǎo)他木匠活，時間太短，沒指望能教會太復(fù)雜的東西，能整個小板凳和方桌就行，不求多么好看。

幾日內(nèi)，賭場打手也逐漸散去，破舊的貧民窟卻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三手，就是李府的老三。

老三喬裝打扮，裝成買桌椅的客人，來到李三家，連羅問都是在雷爺?shù)奶嵝严拢耪J出來。

“大爺，不放心你，讓我來幫忙。”

羅問剛想找些說辭，把他趕回去。

“我?guī)砹四阕钕胍臇|西，鬼人擂的消息。”

金哥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一只奇鬼，據(jù)說鬼氣滔天，想要重出江湖，數(shù)天里傳遍了整個南河上流圈子。

羅問對于這事根本不在乎，他只想利用胖子的手引出那些失蹤鬼人的去向。

“三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對于老三是怎么發(fā)現(xiàn)自己的，他賊感興趣。

“你身上有大爺?shù)臇|西，只要你沒跑太遠，大爺都能找到。”

“嗷。”

他還以為什么地方出了披露，沒想到人家在他身上放了跟蹤器。

“三哥，你不能待在這，太顯眼了。”

老三黏上卸下來的零碎，點點頭。

“我知道，我來就是露個信，告訴你有什么麻煩，可以隨時來找我。”

說完，拿起幾個家具，便離開了。

剩下幾天里，他都是帶著李三白天到處推銷家具，晚上到貧民窟集市上擺攤叫賣。

別的地都要交保護費，他倆現(xiàn)在的形象就是兩窮光蛋，不能去。

值得一提的是兩人擺攤的地方，就在之前賣鍋的胖婦人不遠處，每天都能瞧見。

相比他們攤前的冷清，她那里可算是異常熱鬧，無論是開市前，還是結(jié)束后。

貧民窟的孩子都會在集市上散的差不多時，每人捧著一個空碗，來這里買剩飯。

一文一碗，什么東西都有，她飯店賣的花樣不多，所以東西都會分開倒一起，看起來還行，只要你不在乎是別人吃剩的。

李三還和他談過，這個買賣從老板娘開店就有，以前他在賭場輸干凈后，也會舔著臉來買。

這里不比南河其他地方，大人還好說，哪怕像他這樣的，都能混口飯吃，保證自己餓不死，晚上還能有個窩。

孩子不行，干活太小還瘦弱，沒人要。就算有人要，別說工錢，能給口飯就不錯，大多數(shù)是找個由頭，直接趕出來。

敢賴著撒潑，少不了一頓拳打腳踢。

剩的怎么了，城里那些酒館飯店寧可都倒掉，也不會給他們吃，這里的一頓飯可能是他們唯一見油水的機會。

有錢的就是自己獨享一碗，沒有的就三五成群，圍在一起吃。

這年頭要飯也分地界，像酒樓這些地方算是金窟，每天都會有人去霸占，只要占上，未來幾天肚子就算有保證了。

聽李三說，鬼人擂那條街才算是絕對的香餑餑，有那些黑衣管著，沒人敢鬧事，基本搶上就算定了，只不過不能一直出現(xiàn)在街面上。

有些眼力勁好的，看見贏錢出來的，湊上去十有八九都會給，最多的甚至可能給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