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怎么鬼人擂出的藥和外面的差距這么大？”

羅問把他昨晚買的藥分別呈現在兩人面前，不解地問道。

老三好像對鬼人擂的藥不感興趣，反而拿起那盒黃白色的，仔細研究。

“你知道鬼人是什么嗎？”

羅問一時間不知怎么說，說知道，他就知鬼人是把鬼種在身上的人。要說不知道，又不知該問什么。

他一臉糾結的模樣，引得老三哈哈大笑。

“鬼人，最開始不是我朝之法，來自于外域，他們那里信奉用自身血肉供奉厲鬼，可以驅使鬼怪為自己所用，但卻極易被反噬。”

“后來一位道人經過改良，利用封鬼符，以人皮為符紙，書寫符文，人身作牢籠，困鎖厲鬼?！?

“再通過自身血肉為引，逐漸馴化。”

他拿起另外一盒，手指不斷攪動，原本還是塊狀的藥膏，逐漸有了些許融化的跡象。

“雖然我不知道，鬼人擂的咋做的，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這里面有尸油?！?

老三的話，令羅問一愣，尸油，有什么用。

“別處的鬼人膏，其實都算是金瘡藥，促進血肉快速生長，以求喂飽厲鬼?！?

推出手中近乎成水的透明液體，放到兩人面前，液體慢慢變回原本的狀態。

“鬼人擂做的，則是一種法食，直接喂飽鬼物，并讓鬼上癮，失去對血肉的興趣?！?

“但此法也有好壞，好處是厲鬼如同家犬溫順異常，而壞處則是如果日后不時常喂這個，厲鬼會很鬧騰，每年因為這事死去的人，不在少數?！?

老三說完便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叮囑羅問，不要對鬼人擂有這么大的興趣。

他走后，羅問隨即改頭換面出了李府，他需要換個身份。

比如說是賭客。

自己找的麻煩，就不要帶上其他人，李家和他之間只能算是交易，因為他的事給人家帶來一仇家，攜恩索惠可不是人干的事。

貧民窟。

地上混雜不知何物的地上臟水，時不時從各個角落冒出比貓小些的老鼠，空氣中彌漫著生活垃圾堆積的酸臭味。

果然無論多么繁華之地，其燈火通明的陰影下，都有骯臟和破敗的一面。

羅問一身黑衣遮住全身，腳下布鞋不小心踩進門前污水，濺起水花打濕鞋底。

踹開嘎吱作響的木門，看著漏光的屋頂，狹小空間里爛床破鍋。

疑惑地看向躲在角落里的瘦弱男人：

“你昨天不是才買我贏了一大筆錢呢？”

男人嘿嘿一樂，露出參差交錯的佛牙：“手癢，又來了幾把?！?

我艸，你真是沒救了......羅問拽起男人，問道：“想翻身嗎？”

男人點頭如搗蒜。

“爺，您要不借我點，等我贏了錢，雙倍還你?！?

羅問深吸一口氣，才忍住想打他的沖動，掏出懷里的繩索把他綁在撐屋頂的木樁上，順便在他嘴里繞了幾圈，免得他亂喊引來旁人。

男人死命掙扎，導致原本還有幾片殘瓦茅草覆蓋的屋頂，只剩幾根爛木頭維持著倔強。

羅問從外面抓來只老鼠，在他面前變成只小鴨子：“你要敢再晃，我就把你變成雞，賣到酒樓里?！?

男人立刻老實了下來，原本菜綠色的臉蛋變得有些泛白，豆大的汗珠滾下額頭。

羅問這一手，只能頂一時，真要把他變成雞，自己隨時帶著還好說，扔在一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回去了。

先糊住他，給他些微改動下臉，穩個一天還不算問題。

扒下他嘴上繩子，掏出金刀強行托起他低下下的腦袋。

“姓名？”

“大爺，小人性命不值錢，要不您要別的?！?

文盲.....羅問拿刀背拍拍他那臉蛋：“爺是問你，叫什么？”

“李三?！?

汗水不斷涌現，滴落到刀背上化作熱氣，擋在兩人中間。

老鼠透過霧氣，飛到李三鼻尖前，金刀帶出勁風劃過鼻梁，扭動的身體一分為二，鮮血混雜內臟灑落在他臉上，更多飛濺進他嘴里。

羅問抹去他嘴邊的血跡：“我現在把你放開，聽話懂嗎？”

吐到嘴里新鮮老鼠肉，咽了幾口唾沫，艱難開口道。

“聽話，我一定聽話。”

他拿刀尖挑斷繩子，朝床上撇撇嘴角。

“坐上去?！?

李三拿黑漬遍布的衣袖，擦擦冷汗和血跡，一步三停，小心翼翼靠向床邊，屁股貼在床沿，縮成一團。

“這幾天，我要用你的臉去辦點事。”

“你不能告訴任何人，當然你也可以試試。”

說話時，羅問往地上的兩扇老鼠肉看看了看。

被嚇傻的李三，無論羅問說什么，都只是瘋狂點頭，沾點床邊的屁股，已扎成馬步。

羅問走到他跟前，改變下他的眉眼和鼻梁，讓人能夠明顯瞧出不同來。

“現在你就是李三的弟弟，李四，明白嗎？”

驚恐地看著眼前之人，在自己面前變得和他一模一樣，李三渾身打哆嗦。

羅問只當他同意了，和他約法三章。

一，不能出貧民窟。

二，幫房子漏光的屋頂修好。

三，記住他接下來說的話。

“你叫李四，李三的親兄弟，多年前你們二人分家，各奔東西?！?

“幾月前，你去的地方發大水，你只能來投奔你兄弟，李三。還有你帶來一筆錢過來?！?

漏洞百出，時間緊迫先編成這樣，太細了，難保不會出現記憶錯誤，簡單些也好。

走出門口的羅問，用李三的臉認真說道：“你要再敢出去賭，我聽見一次，剁一根手指，燉成肉湯喂你喝?！?

隨手丟給他二兩碎銀，讓他找人修屋子，指望他來干活，今晚這屋子還在不在估計要兩說了。

想了想又扔給他一些碎銀：“再去買兩套木匠工具，買不買在你，愿意留著也行。”

他要是真能不去賭，等沒事時，羅問不介意教他東西，就當是房費了。

去賭，就去唄，他又不是這位的爹，管這么寬干嘛。

雖說環境影響自身，但自身也能決定環境。

二三十枚銅錢串成的錢環，細線纏繞食指，作圓周運動，羅問大搖大擺地走出貧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