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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鹿角莊慕容飛獻藝 云水洞陸氏三英會

  • 八仙劍
  • 莫再聊
  • 8586字
  • 2023-07-10 08:00:00

直走到鹿角莊后門,那陸家眾人卻有人在等候,見了慕容飛,立時有人來請,讓到莊內,總算見了廳堂屋舍,進了正廳,陸檀也在,當中而坐,旁邊并排坐著三個老頭,和那陸檀猶如一個模子里面倒出來的也似。下首左右兩廂,一帶是中年健兒,另一代少年兒郎,這一廳滿滿登登坐了不下五六十人,慕容飛進來,陸檀極是客氣,又起身相迎,讓了客座,雙方坐定,上了香茶。

寒暄已畢,陸檀道:“神劍里外也算來了三次,算是鄙莊熟人,不知還有何等事體?”慕容飛知他不愿提起陸子明之事,便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此番來,是為我一個記名弟子求一味仙藥而來。”“愿聞其詳。”慕容飛將鉄戟書生展青天之事說了出來,眾人互相看了一看,陸檀開口道:“那展家于我鹿角莊無親無故,確實曾遣人來求‘鹿神草’,只是這藥不易得,我鹿角莊非是嫡系也不便得,如何能輕與外人。”“那要如何才能求得神藥。”“這個------”陸檀略一沉吟,旁邊一老插話道:“原本劍圣山與我鹿角莊有些淵源,若是劍圣大人要用,如何敢不給,只是卻是舍于一個外門弟子,實在是有些話說。”其他幾老紛紛附和。慕容飛心道:“如此說道,還不是要肉戲。”便說道:“便如此,某愿與各位老劍客賭上一賭,如在下僥幸勝了,便借靈藥,如我輸了,當永不再言。”另一老立時起身道:“正要此話。”陸檀道:“不知神劍要如何賭斗。”“我有文武兩途,文賭,我出一手,貴莊有人能做出便是我輸了,若不能便是我贏;武賭,便是亂斗,三場兩勝定輸贏,如何?”陸檀微微一笑道:“也好,這武斗便算了,神劍武藝超凡,我等如何敢擋,不如文斗。”我剛見莊外有一瀉湖,我等可在湖邊一試”“悉聽尊便”。

當下,兩人擊掌三次,眾人擁了出來,直行到湖邊,仆從早已設置好桌案,涼棚。慕容飛道:“喝了貴莊茶水,此時卻是餓了,可有擋餓的先吃一回,不然我空著肚皮,你等贏了也不光彩。”陸檀聽他說的憊懶,心下小心他驕兵之計,如何肯還嘴,立即命人去飯食來,片刻間,宰殺了一只肥羊,四五十斤紅肉白花鮮羊羔,一壇米酒,一笸籮饃饃,慕容飛據住桌案,左右開弓,一手抓熟羊肉,一手抓饃饃,百忙中還倒出酒來喝,那米酒甜糯軟香,因是自釀,并不醉人。初時那陸氏眾人表情各異,還看著等候,哪知道這慕容飛肚皮不見底也似,一路吃來,肉骨頭堆了一地,羊肉盡了,還待要吃,總算陸家常有宴客,廚房又有準備,流水席面送來,慕容飛慢慢嚼吃,不慌不忙,熟菜也吃,生菜也吃,肉食不絕,酒食不堵,后來連蒜姜韭也是不忌。陸家眾人看他吃喝,看的都呆了,有不堪的更是流下口水來,漸漸有女眷聽說,家里來了餓死鬼,也來窺探,里里外外圍了幾層,陸檀老臉抽動,捋胡子捋的都硬了,萬沒想到這廝還是個滾刀肉。

這餐從晌午一直吃到金烏西斜,看的人都換了幾撥,終于慕容飛收了肚囊,掃了湯水,哈哈一笑:“痛快,痛快。這一飽三月不食也可,多謝老劍客。”陸檀站的腰都疼了,冷著臉道:“神劍不是要比試吃喝吧,即便如此,鄙莊人雖不多,酒囊飯袋倒是也有,總有人應戰。”慕容飛不理他話中古怪,笑道:“老劍客休急,待我舒展下筋骨,化化食便好。”

說罷,慢慢走起,寬掉外衫,解了羅帊,卸了氈帽背囊,護臂綁腿,把兵器都取出來插在岸邊,轉眼脫了個赤膊,只剩一條水褲,陸家女眷早就回避,男人都是癡呆,不解其意,陸檀陸老劍客鼻子都快歪了,顫聲道:“神劍這是何意?”慕容飛活動臂膀,抄起重劍,笑道:“近日天熱,路途染塵,不曾洗剝,這劍也沒發利市,今日見鹿角莊這洗劍池頗為雅致,便想救個急,穩便自己也洗個澡。”不等陸檀有何表示,慕容飛身形一矮,使了個“蜘蛛踏水”的身法,雙手雙腳插入水中,一路滑行疾馳進湖,那劍只貼在背上,并不跌落。眾人大驚,見他似是一頭豹子在水面上狂奔,水剛過膝肘,卻不沉沒,盡皆嘆服。卻說慕容飛到了湖心,忽的立起,巧莫聲的滑入水中,一點水花也無。眾人哄然議論,多數都說這廝當不過臉面,自己去溺死了,任是再高的本領,你在水底施展,別人也可說看不見,這次總算出了口氣。陸檀如何敢大意,退了幾丈,飛身上樹,居高臨下觀看,余人見老太爺如此,也紛紛效仿,有本事的飛身上高,沒本事的也登高攀爬。

但見初時沒有動靜,片刻后,水下氣泡嘟嘟,水面瀲滟泛起,岸邊水線升起。又過了一會,慢慢水中竟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陸檀總算識貨,知道慕容飛在水底施展大劍,一兩貫一斤,劍水兩勢相合,攪動湖水,但這湖面積著實不小,如此攪動如何有功果,他初時并不在意,細看時,只見那漩渦一點一點慢慢變大,先是漣漪滑到水邊,然后整座湖仿佛活過來一般。漸漸慕容飛每出一劍,整扇湖水開始轉動,又過了一陣,但見湖中水花四濺,漸漸露出人來。慕容飛一人一劍竟然攪動整座湖開始旋轉。一個巨大無匹的漩渦顯現出來,又露出湖心的慕容飛來,先是頭、隨后頸肩上胸皆顯,過了胸口,水面不再下降,但見慕容飛半身立在水中,雙臂一劍劃動湖水,借力生勢,那整面湖水旋轉不停。

這湖只是鹿角莊迎賓接客的一片滯湖,現在被掀翻開來。待到整座湖開始旋轉,天地異象變幻。五云天外生彩霞,千頃湖水化金蛇,慕容飛腦后生出萬道霞氣,身下金蛇旋轉,當真如神仙一般,眾人都看得癡了,陸檀險些掉下樹去,萬沒料到,這小子如此深厚的功夫。慕容飛見聲勢已成,一聲呼嘯,從湖里拔起,一溜水線回到岸邊,笑嘻嘻插了寶劍,昂首一噴,鼻子里面迸出兩道醒氣,陸檀見兩道白氣噴出兩尺來長,脫口叫道:“好厲害的白蟒氣。”躍下樹來,行到近前,看慕容飛穿衣,待慕容飛收拾已畢,眾人還有沒緩過來的,陸檀何等人物,如何能賴賬,不等慕容飛開口,拱手道:“不知神劍年紀雖輕,武藝卻神,這蜘蛛踏水、千斤墜、翻江攪海、白蟒氣四大絕技,我等不如,只是服了。我莊內無人能做到,卻是輸了。”“不敢,小子在地絕手面前施為小道,不當人子,不知,,,,,,”“我二弟并不在此。”“原來如此”。慕容飛料來也是地絕手不在,攝住眾人便好。

余下眾人盡皆嘆服,擁了慕容飛回到廳堂,分賓主落座,有下人捧了頭巾與慕容飛擦拭,只見他草草一抹,便拋開,都道:當真灑脫。慕容飛沖陸氏在場幾位太保拱手道:“小子不才,想領受神藥。”陸檀等人面面相覷,半晌道:“好教神劍知道,這神藥并不曾有-----,”話音未落,但見慕容飛眼眉一立,陸檀忙道:“亦非如此說。這藥是我陸家百年積累的藥方,最是神妙,需九九八十一味天材地寶配置而成,百年間才煉制一爐,現已用盡,要再煉,我家老家主云游天下才尋到了八十味藥材,帶來這鹿角莊,卻是少了一味。”慕容飛咬牙道:“少了什么?”陸檀道:“這八十一味只差一劑鹿腎草。”“此為何藥?”“神劍不知,這里名為螺絲島,方圓百里,盡屬陸家莊,為了這一味鹿腎草,被家主遍養麋鹿,只為這味神藥。這鹿便是鎮山神獸火麒麟,其獸性最熱,草便是百年靈芝,這腎嘛------”。慕容飛見他不便明說,略一思索,便名這里,原來腎就是腎水,看來要火麒麟的尿泡過的靈芝唄,心念一動道:“若有這鹿腎草,幾何可以得藥?”“不消三日,開爐煉化即可,原丹盡有。”慕容飛也不廢話,于身旁劍匣中取出幾只黑靈芝,雙臂伸開,遞了過去,陸檀一望,眼睛便直了,真是鹿腎草,色澤光暈怕有百年以上,連忙接過,交給旁人,他人自去煉藥不提。慕容飛哪怕他們走脫,便住在莊上,每日出東入西,看人群勞作,只覺這里又空曠又狹小,又精致又粗獷,既人物松弛又滴水不漏,處處透著一絲恬淡清幽,當真人間樂土一般。眾人一來知道他本事,又見他和神獸親近,陸檀又有了話,人人敬他,慕容飛學了他們種種上古遺風,自覺性子越來越孤傲清絕,直欲飛到天上成了仙。

非只一日,鹿神草煉成,一爐出了三百余顆,陸檀領眾人收了一半,另一半奉于慕容飛,慕容飛見人家客氣,當不得全要,只收了六十顆,夠展青天一年所食,這神藥藥效濃烈,以展青天的功夫,每七天服食一顆,年余后當可痊愈。慕容飛借了一個玉盒,托了鹿角莊派人給展家送去,當下無話。陸檀還要留人,慕容飛哪里肯再停留,深恐地絕手回來,自己一個不敵,落了顏面。翌日啟程上路,因是水路,陸檀遣人使船送行,直往東海而去。

這一日,慕容飛正在船上學習打漁,一個從人忽的跑來,喊道:“二老爺來了。”慕容飛抬頭望去,但見海天之間,一架扁舟,船頭立著一人,雖看不真切,但只覺此人豐神如玉,飄然若仙。又有聲音清晰傳來:“茫茫東海碧連天,輕舟搖曳過仙山。古來圣賢有幾人,海天之間會神劍。”言罷,身影一晃,這邊船頭閃現一人,身著藍布白領書生袍,光頭挽著道稽,其余披散的頭發在日頭下閃閃發亮。臉上不見一點笑容,偏又讓人親切,全身說不出的干凈瀟灑。慕容飛扔了漁網,搓著手笑道:“原來是地絕手駕到。”

來人正是天下有數的高手,鹿角莊五絕之地絕陸地神仙陸枬陸長清。陸枬雙手齊伸,笑道:“貴客來我東海,未曾遠迎,失禮失禮。”慕容飛見他客氣,也攤手上前,兩人四手相握,笑容都斂,全身發力,只聽“咔嚓”一聲,慕容飛腳下的船板四分五裂,竟是輸了一招。陸枬也暗暗吃驚,得了莊上傳書,說劍圣傳人欺到家中,又吃又喝,又拐了神獸,又討了神藥,心下不忿,特在這里等待,想見面先唬他一跳,終是看在劍圣大人顏面,自己又矮了一輩,沒奈何,讓他吃個小虧則可,哪料到,這黑臉小子,劍法高明,氣功奧妙,拳法掌力亦是不俗,真不知道劍圣十年如何調教出來的。現見他掌力輸了一籌,可腳下船板雖破,整個人卻使個巧勁,掛在自己手上,并不曾掉下,也是嘆服。

四手一撤,慕容飛后退站住,知道自己掌法掌力雖不如對方,但一劍在手,當可一斗,只不過看陸枬也不曾出全力,不知這廝真正功夫如何。陸枬笑道:“神劍劍法既絕,掌力也強,實在令人欽佩。”慕容飛道:“我還有風雨雷電四門劍法,你可要一試?”“不敢不敢,在下功夫低微,如何敢領受神劍,不過,我這里的子侄倒想領教一二。”“哦,有請。”陸枬身影一閃,后面顯出一對,慕容飛一見,大吃一驚,這兩人身形相貌一模一樣,偏又不同,一個似陸枬般風流瀟灑,一個卻一副憊懶模樣,更難得這兩人上前只兩步,步法相連,氣息相通,勁力纏纏,往復不斷,實在是極為高明的配合功夫,想來這兩人聯手,功夫何止漲了兩倍。他自忖,斗陸枬只在十數招內便定生死,斗這兩個怕不糾纏數百招,若是三人其上,怕是自己就要搏命。

陸枬道:“神劍不必驚慌,這兩人是我陸氏第三代中最出色的兩個娃娃,子瑜、子樂還不參見閃電神劍。”慕容飛見他說的老氣,盡力往他臉上看去,哪里有半條皺紋,不覺惆悵,這陸枬和陸檀既是兄弟,如何一個橘皮鶴發,一個青春年少,再想想,這陸枬是十三太保第二位,豈不是說他下面還有十一人,那日見得卻沒一個有如此年輕,不知這鹿角莊如何排輩分。他卻不知,這陸枬功夫超凡,自四十歲起,便練到化境,白發不生,舊齒脫落,返老還童,再練十年,越來越年輕,雖半百知天命年紀,卻有而立面貌,實在是異人。

那陸子瑜、陸子樂兩人齊齊拱手,齊聲道:“見過閃電神劍。”慕容飛笑道:“不知哪個是瑜哪個是樂,終不過瑜旁是樂,樂旁是瑜?”前一人笑曰:“神劍說笑了,豈不聞‘君子配瑜,樂山樂水’?”慕容飛定睛一看,果然前一人腰間佩著一塊美玉,細看這陸子瑜,眉挺目朗,豐神俊逸,另一陸子樂卻嬉笑油滑,乖巧討喜。四人相討了進了船艙,甲板自有人料理,艙中狹小,四人據桌團坐,陸氏家人獻上魚膾,慕容飛近日只是吃魚,早有厭煩,見陸枬并不舉箸,便抬箸虛指,陸子瑜單手舉竹筷相應,片刻之間,竟是過了數招,慕容飛忽的抬手過頂,陸枬連忙伸手一格,笑道:“子瑜,你卻輸了,神劍劍勢已成天地交泰之勢,你的招式剛過青眼,可受教否?”慕容飛卻看著陸子樂道:“你這小子練得是什么功夫?”陸子樂笑道:“好教神劍知曉,是飛刀。”慕容飛道:“好,好,怪不得你倆聯手能逼我出閃電劍法。”原來適才過招,兩人都是虛招,那陸子樂手指在桌上,虛敲環轉,指劃的都是陸子瑜劍法的空隙,慕容飛無奈,只得變化劍勢,要出閃電殺招,方為陸枬所阻。

四人食了魚,有人來報,船已靠岸,四人登岸,慕容飛向陸枬問了路徑,要尋云水洞,那是洪人屠交代的去處。陸枬拱手相送,陸子瑜恭送,陸子樂卻絮絮叨叨,說小劍圣你吃我家十斗米,每斗二十文,兩只羊每只二十貫,菜一百文,肉五斤,六百文,其余兩百文,又吃了數日魚,總計如何如何。慕容飛只做不聞,陸氏兄弟多送了數十步,慕容飛掉頭就走,行了幾十步,后面陸子樂大喊:“神劍可敢接我一刀!”慕容飛并不回頭,立住身形笑道:“恭候。”說罷,并不停留,大步而去,直行出四十余丈,那一刀始終未至,慕容飛心下嘆道:“好刀法。久聞‘陸氏飛刀,神鬼難逃’,卻不想應在這陸子樂身上。”

路上無話,尋人問明,要找仙山水洞。日上當頭,找到一條水邊,言說過河便是云水洞。河面寬闊,卻無人渡。慕容飛掣了奔雷,去路邊,伐了三兩株大木,修理了枝丫,胡亂編駁,推到水中,做了快排。慕容飛將雜物團了團,捆扎在背,取了長樹枝做槳,飛身上了木排,飄飄蕩蕩向對岸斜斜靠去。

剛離了岸邊,只見上游,撞下一條客船,尖頭烏蓬,船家正在船頭閑坐,順水正得意,忽見水中木排,不覺大駭,急聲叫道:“兀那漢子,快避了去!”心中只恨水細,說時遲那時快,兩船左右搖晃,躲躲閃閃,終是避不開,船家伸捎桿來捅木排,哪里夠得到,眼見相撞,慕容飛立在排頭,伸木樹枝一點一劃,那烏篷船立時略一斜,木排卻瞬間變向,兩船并了頭,一同順水而下。木排與客船靠在一處,船家癱坐在船頭,滿身冷汗,見了慕容飛神力,也不敢叫罵爭競,只恨恨瞪著。這時船中眾客紛紛探頭,慕容飛卻覺背后有異,忙卸了劍匣,只聽匣中執火劍“嗡”鳴不止,待抽出劍來,卻聽“撲通”一聲,原來船家以為要殺人,縱身入水,慕容飛哂笑,正要救人,但聽身旁船中,有人“咦”了一聲,片刻后,一道電閃破頂而出,他手中執火劍也是激射而起,兩道光影一貼而合,直飛了去,片刻又“嗖”然而落,掉向河心。慕容飛眼疾手快,用粗樹枝一接,待抄在手中,定睛一看,正是執火秀霸兩把神劍緊緊貼在一起,此為:云水劍合。

他心念電閃,高聲叫道:“如意子何在?”那船中有人悶哼一聲,須臾,一條好漢閃身上了木排,正是二賢莊佟鐵山。

師徒相見,場景不同,不便敘談,兩人定住木排,讓船先行了去,見那船家掙扎上了去,便不再理會,復又撐了木排,靠到了對岸,莆一登岸,佟鐵山不顧地上濕濘,跪倒施禮,口稱師尊。慕容飛見他還是身形魁偉,豹眼闊口,但卻手腳粗大,亂發蓬蓬,顯是吃了苦頭,心下一驚,忙問緣由。

佟鐵山面顯苦色,一一道來。

原來自慕容飛走后,他和南極劍客相處極佳,每日和老人家精研劍法,功夫可說一日千里。不想這一日,來了惡客,不由分說,便挑釁動手,歐陽光哪里肯將就,二人動手,來人武功極高,一掌印在歐陽光小腹,將老劍客打昏過去,留了話,竟是要尋慕容飛。佟鐵山這才知道,這人是一路追蹤而來。他連忙讓老父照顧南極劍,自己悄沒聲地追了來給師尊報信。

慕容飛沉吟道:“可知來者何人?”要知道能數招重傷南極劍客,此人武功不俗。佟鐵山粗聲道:“他說他叫云滄海。”慕容飛心下電轉,已知原委,佟鐵山道:“師父,這廝是哪里的毛人?”慕容飛道:“這人不簡單,他是蓮花宗宗主云嘯海的嫡親兄弟,萬寶大會我惡了其兄,這是來尋我的晦氣的,不要怕,讓他只管來。”又問了歐陽光傷勢,言說醒轉后倒也無妨,只是受了內傷,要慢慢將養。慕容飛對佟鐵山道:“你既來了,便正好與我去會會高人。”

佟鐵山樂的開花,兩人登岸尋山,行了一程,轉過草沼荒淀,陡見遠處一座仙山。只見:

萬頃草甸,直面山海。

仙山如劍,刺破青天。

山勢空濛,水汽氤氳。

錐峰聳立,莽林叢生。

云海環繞,近墨遠黛。

綠樹紫花,獸鳥低吟。

林中怪石,臨淵相望。

霧里洞府,吐故納新。

白云間有點點漆色,是山之脊梁。

小徑旁伏巨蟒青牛,是樹藤糾糾。

往上看,一條幽徑通天府,

猛回頭,腳踏凡塵仙氣生。

慕容飛不覺嘆道:“好一派修仙好景。”兩人行到山前,只見山前有一圈小小草亭,竟有人煙。佟鐵山跑了去,奔了回,叫道:“師父,是有吃食。”慕容飛近前,兩人占了一副座頭,四下望去,只覺甚是典雅,每亭一桌,每桌一兩客,案頭卻在草亭圈里,眾客眼見得菜蔬做好,隨做隨點,有些趣味。慕容飛見案頭上正有一個豬頭,燉的稀爛,軟在瓷盆中,便點了來,佟鐵山又要了大餅,熟菜,米飯,鹽菜,見了一鍋粟米粥,也端了來。另幾亭客人見他倆都是急健身體,不敢相爭,師徒兩人大吃了一回。食罷,慕容飛掰下一塊銀面具會鈔,不理店家左右端詳銀子,兩人徑去。

兩人進了山口,迤邐登山,不多時,到了半壁,轉過一彎,只見空曠地面,一洞孤懸,那洞口前低后高,好似一條巨龍開口也似。地面上稀稀落落卻有數十人,慕容飛師徒剛剛走進,人群前列,迎出三人,正是地絕手陸枬陸長清,后伴陸氏兄弟。慕容飛頭疼他們三人,沒奈何相見,引薦了佟鐵山,說是自家徒弟,那陸子樂看了一千多眼,佟鐵山兩眼卻望著陸枬,雙拳緊握,躍躍欲試。陸枬欲向慕容飛介紹其他好漢,正轉身,忽聽洞中,泉水連珠響動,頃刻間,流出十數個女子,個個青羅紫衫,釵花環佩,形貌上乘,香氣四溢,為首一位半老徐娘,門前眾人都道:“原來是薛婆婆駕到。”

那婆婆見面前眾人恭順,面色轉和,一頓手中鋼杖,朗聲而言,慕容飛嚇了一跳,原來這婆子雖是女身,嗓門卻大,聲音鏗鏘,倒似積年打鼓似的。聽言說,原來這十美會共發請柬三十六封,但天仙子有話,只接待十人觀美,每人兩個仆從,共計三十人,今年與會六十六位,哪位能過云水洞天梯,哪位登船赴仙山觀美。

慕容飛暗道:“我雖不想看你,但不愿墜了師門名頭。”其余眾人卻亂哄哄鬧將起來,有人叫嚷,“薛婆婆,我等遠道而來,都是奉了師門吩咐,推脫不得,千辛萬苦尋到這里,哪能就回,婆婆垂憐,就讓我們都去吧。”那薛婆婆怒道:“這卻是天仙子的話,老身不能擅專,有本事過天梯的就去,沒本事的就留下吧。”話音一落,那十幾個少女,一團一聚,散在平地,每人手中卻多了兵器,慕容飛一看,不覺來了興味,原來這十八個少女使的竟然都是外門兵器。竟有跨虎攔、蘭花指、匕首鉞、子午杵、閃電梭、鎏金鏜,五行橛、筆架叉、雞公鐮、日輪刀、月牙刺、狀元筆、攔路桿、龍頭棒、三叉戟、陰陽扇、畢燕鐸、乾坤膽,料想這十幾個女子身嬌肉嫩,年紀又輕,如何使用這等古怪兵器,但江湖有話,僧道尼、老孺婦,行走出來,必有厲害手段。

眾人被眾女所攝,登時無人再聒噪。陸枬向慕容飛略一點頭,施施然率兩子,只向洞中而去,路過薛婆婆身側,笑道:“婆婆風采不減當年。”薛婆婆會笑道:“地絕謬贊,今朝也是兩位小哥的機緣,請!”

慕容飛自不愿和女人對手,拉了直眼的佟鐵山也朝洞口而去,薛婆婆卻不攔阻,微一點頭,道:“劍圣門人,也是貴客。”佟鐵山猶自向慕容飛問道:“師父,我看見一雙短把鎏金鏜得有五六十斤,那小娘皮如何使動?”兩人剛要進去,忽聽有人高喊:“師父,少帶,徒兒來了。”眾人皆望,卻見遠路上奔來一條黃龍,那人聲勢驚人,飛到近前,氣不長出面不更色,長身而立,背后鹿皮套,一對鑌鐵戟,正是鐵戟書生展青天。

慕容飛大喜,正愁陸氏三英無法應對,己方就來了強手,這展青天只輸自己半招,實是得力伴當。忙迎了來,說項了佟鐵山,教拜師兄。如意子哪里肯服,探手一握,高叫道:“見過師兄。”展青天展臂一架,“師弟不必多禮。”兩人拳架相接,平地一聲風雷,佟鐵山登時退了三步,臉上通紅,道:“且服了你這師兄。”慕容飛大笑,展青天也是微笑不語。慕容飛問了緣由,原來,自兩人別后,展青天念念不忘“相見笑”,便尋了小劍圣出身,聽說和范陽堂有怨,竟孤身打上去,恰逢盧明月發動,要奪大堂主之位,機緣巧合,兩人結拜為兄弟,展青天為兄,助盧明月擊敗鄒瑞和祖光遠,奪了范陽堂。

剛回到家中,喜逢慕容飛遣人送來“鹿神草”,正是師徒交心,英雄相惜。展青天按捺不住,帶了包裹,繞開鹿角莊,直來尋師。這才仙山得見。展青天喃喃道:“師父,那盧明月是我賢弟,您不可厚此薄彼,當收歸門墻。”慕容飛笑道:“你結拜了,卻要我收,我卻肯收,人家未必愿意,只先記下。”展青天拍胸脯擔保無事,說話間,師徒三人,步入洞府。

這云水洞是個天坑,進了去,只見寶山中空,頭頂山云霧絲絲,洞中沒有路徑,只是深淵,橫架一道天梯,這天梯,一頭長在洞口十數丈處,另一頭縹緲間伸了出去,不知幾許長短,天光漏下,天梯寬不過二尺,半黑半白,下腳處甚是光亮,越走越黑,直通對面,卻是行向虛空也似。

陸氏三英正在天梯前,遙見慕容飛等三人進來,陸枬低聲道:“爾等小心,那使鉄戟的便是當年的鉄戟溫侯,功夫不在閃電劍之下,另一個獅虎一樣,是外門高手,此二人正是你們對手,看顧些。”陸氏兄弟領命,細細看來。慕容飛也低聲道:“如意子,那佩玉的正是你的敵手,他雖花樣百出,奈何你金剛不壞。那嬉笑的卻是青天對手,其人飛刀厲害,我也只有四成把握。”展青天笑道:“久聞‘陸氏飛刀,神鬼難逃’,難道說的就是此人,有機緣倒要領教。”他受鹿角莊氣久了,自有怨懟,當年家世弱,不敢相爭,近來記名在劍圣門下,膽氣壯了不少。慕容飛笑道:“卻也不然,陸氏一門性情恬淡,不會無緣爭斗,況且人家好歹送了你仙藥,且忍了吧。”佟鐵山嗤道:“某家很想搗那廝笑臉一拳。”慕容飛止住,“你不是他的對手。”

六人行到近前,又是一陣親熱,陸枬淺笑道:“久聞閃電三俠,都是絕世身法,這天梯正要神劍顯一顯神技。”慕容飛陪笑道:“不敢,五絕面前,哪有人敢炫技,還是觀看陸地神仙手段吧。”

兩人正談扯,陸子樂被佟鐵山看毛了,嘿然道:“前輩都謙讓,某不才,先去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陸子樂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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