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云淵生辰
書名: 水色江山作者名: 十月桃花飛本章字數: 4839字更新時間: 2009-03-24 20:25:55
云淵生日那天,賀蘭和云鶴還在為禮物的事情愁的無精打采。最后兩個人眼中的光芒對到了一塊,雙掌一擊,云鶴拉著她就往府外走,所有在忙著準備晚宴的侍從都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兩個興致勃勃、神色匆匆的孩子,然后都無奈的搖搖頭,不懂他們再忙些什么?
云鶴出了王府直奔鐵匠鋪,面對著那堆破銅爛鐵無奈的搖頭,賀蘭不解的問道:“真的沒有好的嗎?”云鶴道:“這些東西根本就入不了我哥的眼。”“那怎么辦啊?這可是我們最后的希望了。”云鶴耷拉著腦袋也沒有辦法。就在愁眉不展之時,一只肥碩的大手搭在了云鶴的肩上,嚇了他們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胖仔。
云鶴不耐煩的甩開了大手,喊道:“胖仔,你干什么,找打啊?”胖仔忙躲得老遠:“老大,我怎么敢?”云鶴蹙著眉頭說道:“我想你也不敢,說有什么事?”胖仔用他的小眼睛瞄了瞄他們,“我是沒事,可我倒覺得老大你和郡主有事?”云鶴不耐煩的說道:“用你管嗎?”轉身就要拉著賀蘭走,賀蘭用手捅了捅云鶴,他突然恍然大悟,轉身對胖仔說:“三川,你家可有兵器?”胖仔大嘴做了一個O字型,然后驚恐的說道:“老大,我家做的可是正經生意?沒事預備什么兵器啊?”依云鶴的性格賀蘭怕他越說越嚇人,連忙解釋道:“云鶴的意思是你們家可否有上好的佩劍,佩刀等兵器?云鶴的哥哥過生日,我們想送給他做生日禮物。”胖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家沒有,但我知道一個地方有。”他們一聽胖仔說知道哪里有好兵器,不約而同的問道:“哪?”胖仔搖了搖頭說:“我說過不說的,但大家都是朋友,你們可千萬不要再說了。”賀蘭和云鶴不約而同的點頭保證,胖仔見路上人多,將他們拉到無人的巷子里說道:“亦辰家有。”“亦辰家?龍亦辰家不是開錢莊的嗎?怎么能有上好的兵器?”云鶴不解的問道。胖仔神神秘秘的說道:“這是亦辰告訴我的,他說他家祖上是給皇家鍛造兵器的,后來因為得罪了權貴就逃到了邊郡,靠著祖上的基業開了錢莊,但鍛造技術并沒有荒廢,他作為龍家的后人還要時常練習打造兵刃呢?”“這可是真的?”云鶴半信半疑問道。胖仔確定的點了點頭,賀蘭和云鶴互望了一眼,死馬也要當活馬醫。拉著胖仔就向龍家走。
找到亦辰,提起兵刃的事,他長久低頭不語,很為難的表情,這必然也是他家的忌諱。可大家是朋友,想拒絕也不容易。賀蘭從頭上取下兩支金簪,這是父王送她的皇家之物,遞給他,“我以洛家皇族的身份保證,一定會為你保守秘密的。”商家出身的他一見這什物就知道不是一般物件,他見賀蘭如此誠懇,實在不好再推脫,只得說道:“上個月,我家鍛造出一把寶劍,輕薄如紙,卻鋒利無比,既可以當成佩劍,也可以把他制成腰帶藏在身上,以備不測。”聽者心里不覺驚嘆,還有這樣的寶劍,“只是……”后面的只是讓賀蘭和云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那把寶劍藏在兵器房里,不僅要有鑰匙,還有門衛把守不好得手。”賀蘭不懂的問道:“我們一定要偷嗎?”亦辰點頭道:“只能偷,我們龍家的兵刃已經很少見世,如果被父親和爺爺知道,最少也要掉一成皮。”賀蘭點頭道:“真是難為你了。”他把金簪遞回賀蘭的手中,“我們是朋友,這個還是收起來吧!”賀蘭搖搖頭:“這金簪就代表我欠你的人情,我有求于你,還要有為你承擔風險的責任。”亦辰長賀蘭四歲,高出一大頭,微笑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好,那我收下,如果被父親發現就說是這金簪的主人所為。”賀蘭點頭,表示贊同。
龍亦辰很快就偷來了父親的鑰匙,賀蘭偽裝成在龍府迷路的小孩,引走了一個護衛為我帶路,然后胖仔假裝成找妹妹的哥哥,再引走另一個護衛為他引路。而就在此時,龍亦辰開鎖進屋取劍,云鶴在門外把風。很快順利得手。
一行人快快樂樂的離開龍家的時候,他們不會知道暗處龍哮毅默然的表情。
回府之后,賀蘭按捺不了興奮,忍不住打開了劍盒先睹為快。他們輕手輕腳打開劍盒,云鶴氣的大罵亦辰騙了他們,里面只是一條平放著鑲著五彩斑斕寶石的乳白色腰帶,哪里有寶劍?賀蘭伸手去拿腰帶,怎么這么硬?連忙止住云鶴:“亦辰沒有騙我們,你看。”他伸手拿起腰帶,直直被托在手心上,他輕輕一折才有了彎度:“劍在里面。”
他們在腰帶的一頭發現了一顆藍寶石鑲嵌的與眾不同,輕輕一按,沒想到聽到“咯噔”一聲,一把和佩帶同色的劍柄從佩帶中彈出,云鶴輕輕拽出寶劍,頓時屋中銀光閃爍。
劍身正如龍亦辰所說的很薄,薄的就如紙一般。云鶴耍了幾招,不巧碰到椅背,順著劍痕,椅角落地。云鶴唯恐傷人,忙將劍歸鞘。就在歸鞘的一瞬間賀蘭見到劍身底部,用伏羲文刻了一個“龍”字。
雖然今年收成不好,但晚上的生日宴還是很隆重,云淵是靜闌王最器重的手下,為他辦二十五歲的生日宴當然不能馬虎,靜闌城里大小官員無不到場。賓客落座之后,賀蘭和云鶴才鬼鬼祟祟的進了大廳,正被王爺逮了個正著。賀蘭被洛天澤拉到了正席,坐在了他的左側。云鶴跟在后面卻只能坐在附近的偏席,賀蘭不滿的說道:“今天是云都尉的生日,他弟弟也應該坐在正席。”洛天澤高興讓人加了椅子,云鶴得以坐在了云淵的旁邊。賀蘭高興的對著他眨眨眼睛,他卻不自在的低著頭,不言語。見云鶴不高興,賀蘭望了望正席上的人物,都是魏源的高官,對于他們確實是拘束了不少。賀蘭倒是不在乎,云淵致謝的時候,還在偷偷的從桌子上夾菜塞在嘴里。忙乎了一天,早就餓了。見她如此狼狽,坐在身旁的靜闌郡守,笑呵呵的為她夾菜,還不住的說:“慢點吃,慢點吃。”惹的桌上其它官員都按耐不住笑容。
云淵的致辭一結束,賀蘭就夾了一個雞腿,放在了老郡守的碗里,說:“郡守爺爺,你也吃。”旁邊的人實在忍不住都笑了出來。洛天澤微笑著拍拍她的頭:“賀蘭,不要鬧了。”郡守倒是樂呵呵的勸道:“不要緊,不要緊。”
大人們酒過三旬,賀蘭也吃飽了。正好云淵在各桌敬酒之后也回到了正席,賀蘭起身恭敬的呈上寶劍,“云都尉,生日快樂!這是我和云鶴送你的生日禮物,愿你在未來的歲月里宏圖大展,成為世人矚目的大英雄。”
云淵用眼角的余光掃了一眼禮物,他見識過她的詭計多端,但還是接過劍盒,假意微笑道:“謝謝小郡主了,不知小郡主送我的是什么禮物?”賀蘭很自信的說道:“都尉大人不妨現在就拆開看看。”老郡守坐在哪里燦爛的笑著:“云都尉,拆開讓我老頭子也見識見識郡主的禮物。”那些官員見連老郡守都感興趣,也都來了興致,云鶴心里也樂的美滋滋,他們雖然不懂劍,但那把寶劍就是不懂的人也知道是寶貝。靜闌王對禮物也很感興趣,也勸道:“打開看看我的小賀蘭會送云淵什么禮物?”所有賓客的目光此時都集中到了正席。
云淵見所有人都感興趣,不得不拆開了禮盒。乳白色的腰帶在燈光下咄咄生輝,很多人都贊嘆道:“漂亮。”云淵拿著腰帶臉上的表情卻不一般,因為他也發現了直挺挺的腰帶與眾不同。賀蘭假意對著云淵笑道:“云都尉,你看那藍色的寶石是不是很漂亮。”他明白了她的話,向寶石摸去,依舊是那“咯噔”一聲,云淵順著出鞘的劍柄,優美的抽出了如水蛇般的寶劍,柔軟如絲,在座所有人都驚呆了。光彩奪目的寶劍映襯著所有驚訝人的臉,扭曲的不成樣子。
現場嘩然:“好劍,真是好劍。”賀蘭高興的看著云淵,可在云淵的眼角卻突然竄出了幾絲驚恐的流光,然后就收回了寶劍,微笑的對著所有的人說道:“謝謝小郡主送我這么貴重的禮物,但生日宴上,還是不見兵器的好。”“對對對。”有幾個一見就是軍伍出身的人附和道。洛天澤的臉一直微笑著,看來禮物很不失所望。可賀蘭不明白為何在見到寶劍的瞬間,云淵的眼中會有驚恐的流光流露出來呢?
多事的郡守見賀蘭的禮物讓人驚嘆,不慌不忙的對著洛天澤問道:“王爺,郡主的禮物就如此了得?不知王爺你的禮物怎樣?可否讓大家也一起觀賞一下。”洛天澤臉上的微笑依舊燦爛的綻放著,但卻推遲道:“小王的禮物可不如我這寶貝女兒的驚艷,拿出來是要出丑的。”老郡守不依不饒的說道:“王爺的禮物拿出來都要獻丑,那我們這些人都往哪里放?”父王見了老郡守如此有興致,只得叫侍女從禮品堆里拿出父王那份。云淵見了,只得又親手打開,但這次卻有些不情愿了,像是怕出現什么意外一般,打開發現是一畫軸,云淵臉上的表情明顯放松了許多,兩個侍女一左一右拉開畫軸,清秀飄然的展現在大家面前,武官見是畫躲開了,文官卻都湊上前去觀賞。老郡守只掃了一眼,就不覺嘆道:“看來老朽是真老了!”洛天澤謙遜的說道:“小王在大師面前獻丑了!”賀蘭轉頭看了看老郡守,“老了”是老郡守的自謙,那他必然是一位丹青高手。能讓父王稱上大師的丹青高手,還在世的,還為“王”姓的,莫非是被稱為“丹青妙手”的王崇遠。
他們二人聊的正歡,早忘了賀蘭的存在。武將們繼續喝著酒,文官們談論著自己的話題,賀蘭偷偷的退出了酒席,想出去呼吸一下清晰的空氣。
客廳里吵鬧的聲音若隱若無,賀蘭鬼鬼祟祟向離園潛伏,可就在這時,一雙大手抓住了她,剛想大叫:救命。他立即捂住她的嘴,低聲說道:“是我。”云淵,怎么會是他?他不是在客廳嗎?他迅速把賀蘭抱到一個無人的房間,雖然賀蘭才十歲,不諳世事,但被這個漂亮的男人這么抱著,還是有了一點異樣的感覺,再然后就是有點害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且他不會有戀童癖吧?想到這個賀蘭不覺花容失色。
他放下她,問道:“寶劍是從哪弄來的?”賀蘭一愣,沒想到是這件事!她答應過亦辰,要替他保密的。不慌不忙的說道:“從鐵匠鋪賣來的。”云淵抓住她的胳膊,“說實話。”他手上的力度抓的好痛,賀蘭咧著嘴,都要哭出來了,“我好心送你禮物,你竟然如此對我。”他松開她,意想不到的卻是擁她入懷,就如父王的擁抱暖暖的,帶著絲絲酒氣,賀蘭緊張的身體不由的顫抖著,心里默默的叨念著:他是討厭我的,是討厭我的。云淵將她更緊的抱在懷中,“賀蘭,你的禮物很珍貴,但是里面的秘密更關鍵。那劍是龍家鑄的,對于你是不會知道龍家的,龍家從先祖皇帝開始就為國家鑄造兵刃,掌握著枉水帝國最先進的鑄造技術,但八十年前龍家突然就消失了,聽說是得罪了當時的皇上,也就是你父王的祖父,孝御皇帝。后來有傳說,是因為宮里、京城都傳,得龍家即可得天下。為將者,為兵者,最重要的就是兵刃,而龍家恰恰就是這兵刃。賀蘭,龍家此時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但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得到了龍家的兵刃,就意味著龍家已經注意你了。如果這把兵刃的事傳出去,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我不擔心云鶴,他和我都沒有背景,沒有牽掛,但是你不同,你是王爺唯一的子嗣,王爺不能有事,你也不能。我知道你現在還不會告訴我劍的由來,但記住對誰也不要提起這劍,對云鶴也不要提起這龍家的根源。知道嗎?”云淵放開她,借著月色,她鄭重的點頭,對他保證。
月色下,他的臉泛著紅光,賀蘭輕撫著他,“你要醉了,回去休息吧!”他笑了,“這點酒不算什么,今天我生日,賀蘭還沒有陪我喝一杯呢!”好似剛才什么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賀蘭不會喝酒。”賀蘭不奈的說道,“那我親親你可以嗎?”聽了這話,賀蘭愣住了,還沒來得及大叫非禮,他已經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賀蘭嚇的轉身就要跑,因為他聽洛天澤說過,云淵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任何的女子,更沒有對女人笑過,可他竟然對著十歲的她做這種事情,要不是龍家的事情不想讓父王也知道,賀蘭非哭著鬧著找父王評理不可,可現在,賀蘭苦著臉眼巴巴的只能忍了。他死死的抓住她,輕笑著,笑的很甜,很甜。在她心中,他所有的不解風情已經被徹底的改為了虛偽。然后他神神秘秘的依在她耳邊說:“不許告訴王爺。”賀蘭的眼淚都要流了下來,她親愛的父王都沒有這樣親過她,他親了,又不許告狀。
而后他將她送回離園,就又回到了前廳。那一夜鬧到很晚,人群才散去。勞累了一天,賀蘭卻失眠了,不住了的撫mo著額頭,只為那個不知何意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