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舞長歌從白色的床上清醒了過來，天花板是白色的，兩邊別著燈管，下意識的，舞長歌想起身，但手臂被壓住了。

向右邊看去，藍色的裙子映入眼中，凱特正坐在他的右手上，順過很短的裙子能看到穿著黑絲的大腿，目光向上移動，正好對上了凱特的視線。

“別動，我正在修理你，如果不想落下殘疾的話。”聲音很冷漠，和之前救下她時的迷糊不太一樣。

嘗試將右手舉起，能隱約聽到骨頭松動的聲音，右手扭曲成了奇怪的樣子，只有手臂末端輕微抬起，還有一種沒感受過的痛覺傳來，就像是尖刀在肌肉內部劃過。

“好了，你的手廢了，恩帕特沒有教過接受治療時要聽醫生的話嗎？”凱特直接從床上滑了下來，順便將目光投向羽騰隼起。

還是那一頭紅發，但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了黑絲，連衣服也換成了藍色連衣短裙，但能看到她的雙手沾滿了鮮血。

“我的右手……怎么了。”用左手強撐著爬起來，羽騰隼起看著耷拉在右邊的右手，能看出來上面劃了好多刀，一條刀口橫穿大動脈，流淌的鮮血將整條手臂都染成了紅色。

“正面挨了一發波動脈沖，整條手臂都碎了，如果你能離遠點的話，不過也不怪你，這種武器已經好久沒出現了，大多數人都對它一無所知。”

搖了搖頭，凱特走到門口邊的洗手臺洗起了雙手。

但羽騰隼起不是在疑惑這個問題，問題在于明明大動脈已經被劃開，血也染紅了半張床，可他除了有些虛弱以外沒有什么性命危險的樣子。

“血流了這么多沒事嗎？”這時凱特還在洗手臺清洗著血，而從羽騰隼起的角度能看到凱特后半身的裙子已經被血染紅，有部分血已經從黑絲上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恩帕特的自造血能力很強，只要沒超過身體水分的三分之一就沒事，如果喝水的話留失一半的血液都不會致命，而且我已經盡最大努力給你止血了。”

揚了揚手上的水，凱特走到了羽騰隼起面前，順著她的目光，羽騰隼起看向了右手手臂的根處，一條綁的很緊的扎帶捆住了那里。

“而且就算不修理，你也是能活下來，就是你的手兇多吉少了，碎掉的骨頭碎片無法再生長，還會阻礙血肉的再生。”穿上了手套，凱特開始收拾起了一邊的工具臺。

“我先去換一套衣服，你先休息一段時間，等下我們再討論對你右手的處理。”拿起一個碟子，上面有著紅色的塊狀物，從光澤上看上去像硬質固態物質，應該是從手臂上拆下的骨骼。

其實他現在還好，因為之前凱特拆骨頭的時候他一直是醒著的，痛覺的折磨已經習慣了，他只是做不出反應，也無法在痛覺中保持思考。

而在迷茫中他也呼喚了幾次系統，但毫無反應，之前送他過來的系統好像不存在一樣。

系統只和他說過，任務完成了就能回去他的世界了，可系統從來沒說過要是任務失敗會是什么結果。

向面前伸出左手，試圖點開之前的任務界面，可是毫無反應，在空氣中什么都沒有冒出來，更別說藍色的任務面板，就好像他在和空氣交互。

在一瞬間，恐懼瞬間彌漫身心，之前的無關緊要也化做了無法再返回自己世界的恐懼。

如果說他會永遠留在這個世界上那該怎么辦呢，漂散的思緒壓過了右手帶來的痛苦。

假裝自己是羽騰隼起然后安然的度過一生？可他是舞長歌，那個平平無奇身無一技的舞長歌，怎么可能演的會一個傳奇的改造人特工……

時間在焦慮中悄悄度過，直到凱特再來到身邊，舞長歌才發覺，不太對他現在是羽騰隼起，至少這具身體是。

“我的任務失敗了，不僅沒有救下波多莉亞搜查官，就連上村琴美搜查官也落到了敵人手里。”就算已經盡力掩飾，但羽騰隼起的低落還是毫無阻礙的傳達給了凱特，雖然這份失落和任務的失敗并沒有直接的關系。

“如果你擔心被治罪，那只是你知道的太少了。”凱特略微停頓，但羽騰隼起并未給出回應，就像默認了凱特疑似奚落的回答。

“我向苦鯊部隊的直屬部門確認過了信息，根據幽靈鯊的回答，上村琴美其實并不是搜查官，她只是一個1級直屬的特派員。”羽騰隼起的情緒更低落了。

“她這個特派員并不是根據能力晉升的，只是她申請加入行動，被他們特批才參與到了你們的行動中，在此之前上村琴美并沒有這種工作的經歷，至少你救下了我，所以責任不在你。”

雖然阻止不了羽騰隼起的心情跌入谷底，但至少能讓羽騰隼起不再責怪自己，凱特聽說過，每個恩帕特對目標都有病態的執著。

“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對這一切還了解的太少。”抬起頭，羽騰隼起想知道下一步的目標。

“去森格沃吧，那里是你們接收任務的中心，同樣的也是情報的中心，雖然那里并不買賣情報本身，僅僅是把情報作為一種完成委托的獎賞。”

她居然在擔心一位恩帕特，一群對任務比對自己更執著的恩帕特，對目標完全不懂放棄為何物的恩帕特，凱特不由得為自己多余的擔心發笑。

“為什么是委托，任務沒有獎勵情報嗎？”雖然聽到了有關森格沃的情報羽騰隼起就已經在心中打好了后面的打算，但有關的情報還是需要盡可能細致一點。

如果自己無法再回去，那他就要在這個世界久住了，那了解一點情報的重要也不用懷疑。

“那你的手需要換嗎？它已經爛的差不多了，現在替換內部骨頭讓他自行恢復已經做不到了，只能替換成機械義肢了。”凱特的目光投向了羽騰隼起的右手。

“換吧。”羽騰隼起抬起了如沙袋一般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