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奧娜駕馭著白龍尼梅拉斯盤旋在阿斯塔波上空,三十六米翼展投下的陰影籠罩著蠕蟲河畔的階梯金字塔。她俯瞰著這座由紅磚堆砌的古老城邦,城墻上青銅鱗甲的反光與金字塔頂的琉璃瓦交相輝映,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與茉莉的混合氣息——那是斗技場與奴隸主花園的味道。
“降落在最高處?!叭R奧娜輕扯龍韁,尼梅拉斯發出一聲足以震碎云層的龍吟。當龍爪踏上金字塔頂端的平臺時,整塊琉璃磚轟然龜裂,揚起的塵土中,萊奧娜看見下方街道上如螻蟻般奔逃的人群。她解開御風斗篷,露出繡著雙龍徽章的鎖子甲,紫水晶墜子在暮色中泛著妖異的光。
“未經許可的龍騎士,你可知這是死罪?“為首的善主掀開轎簾,金絲繡邊的托卡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萊奧娜認得這個叫霍迦羅的男人,他的家族掌控著阿斯塔波半數的奴隸貿易。他身后跟著十二位善主,其中三位年輕的甚至還攥著酒囊,顯然是從宴席上匆忙趕來。
尼梅拉斯突然昂首發出龍吟,熾熱的氣流將周圍的火把吹得東倒西歪。萊奧娜緩步上前,紫瞳在暮色中亮起微光:“吉斯卡利人,你們對自由堡壘的誓言,是否還不如龍焰來得持久?“她的聲音裹挾著魔力擴散,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受到血脈中的恐懼。年輕的善主們臉色驟變,年長的霍迦羅卻強作鎮定:“瓦雷利亞己經在六天前覆滅,你們不過是...“
話音未落,尼梅拉斯的龍尾重重砸在平臺邊緣,整塊磚石墜入蠕蟲河。萊奧娜的匕首抵住霍迦羅的咽喉時,他甚至沒看清她是如何移動的。刀刃上躍動的龍焰映出他驚恐的面容,萊奧娜聞到了他失禁的尿騷味。
“明天這個時候,彌林的偉主會在龍焰中聆聽我的條件。“萊奧娜的匕首泛起龍焰,將霍迦羅的胡須烤得卷曲,“而你們,將成為奴隸灣第一個被龍焰凈化的城邦?!八D身走向龍首,聽見身后此起彼伏的吞咽聲。
“殿下請留步!“霍迦羅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我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萊奧娜轉身時,看見十幾位善主跪在滾燙的磚石上,汗珠順著皺紋滑落。她知道,這場心理戰她已經贏了。
“任何代價?“萊奧娜的聲音如冰錐刺骨,“很好。十艘遠航帆船,滿載工匠、農夫和三個月的補給,三天內啟航前往雪松島。“她停頓片刻,讓這個數字在暮色中發酵,“另外,我要阿斯塔波的無垢者軍團在黎明前擺出受閱陣型——我要讓淵凱和彌林的賢主和偉主們,看見瓦雷利亞的怒火。“
霍迦羅的喉結上下滾動:“殿下...無垢者是我們的...“話音未落,尼梅拉斯突然噴出龍焰,將他右側的轎子燒成灰燼。轎中善主的慘叫聲戛然而止,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焦香。萊奧娜注意到霍迦羅的瞳孔收縮成針尖狀,知道他在權衡利弊。
“三天后,我會帶著龍焰回來?!叭R奧娜躍上龍背,“如果我的要求沒有實現,阿斯塔波的階梯金字塔,將成為龍焰的第一個祭品。“她輕扯龍韁,尼梅拉斯騰空而起的瞬間,萊奧娜看見下方的善主們如同螻蟻般慌亂奔逃。
返程的風暴更加猛烈。萊奧娜伏在龍頸間,感受著巨龍強有力的心跳。她知道,這場賭博般的外交雖然取得初步勝利,但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阿斯塔波的善主們絕不會輕易屈服,而她需要在三天內趕回雪松島,部署防御迎接可能的反撲。
當晨光初現時,尼梅拉斯降落在雪松島北岸的殘塔群中。艾瑞斯早已帶著親衛等候多時,他的目光在萊奧娜蒼白的臉上停留片刻,又轉向龍首上掛著的黃金寶箱——那是霍迦羅連夜送來的“誠意“。
“十艘船,三百工匠,五百農夫。“萊奧娜掀開寶箱,里面是阿斯塔波的海圖和奴隸契約,“還有這個?!八〕鲆粋€水晶瓶,里面裝著淡金色的液體,“卡奧扎羅說是吉斯卡利人的秘藥,能讓龍鱗更加堅韌?!?
艾瑞斯接過藥瓶,紫瞳中泛起疑慮:“吉斯卡利人會這么好心?“萊奧娜輕笑一聲,將匕首插入寶箱縫隙,龍焰瞬間將整個寶箱燒成鐵水:“他們送來的東西,我一件都不會要?!八D身看向東方,那里隱約傳來龍吼,“通知所有人,三天后我們將見證阿斯塔波的臣服——或者毀滅?!?
三天后的黎明,萊奧娜站在尼梅拉斯背上,俯瞰著阿斯塔波的港口。十艘掛著瓦雷利亞龍旗的帆船靜靜停泊,甲板上站滿了被束縛的工匠。當尼梅拉斯的陰影籠罩港口時,霍迦羅的聲音通過魔法號角傳來:“遵照您的吩咐,殿下?!?
萊奧娜的目光掃過城墻上的無垢者軍團,他們的黑鐵鱗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突然,尼梅拉斯發出震天的龍吟,龍焰噴向港口的旗艦?;鹧嬖诤C嫔下訒r,萊奧娜看見霍迦羅驚恐的面容。
“這是給彌林和善主們的信號?!叭R奧娜的聲音通過魔力擴散,“告訴他們,瓦雷利亞的龍王回來了?!八p扯龍韁,尼梅拉斯騰空而起,留下燃燒的港口和瑟瑟發抖的善主們。在返回雪松島的途中,萊奧娜輕撫龍首,感受著它逐漸平穩的心跳——這場用龍焰書寫的和約,終于落下了第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