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皇兄是什么樣的性格,朱厚煒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他覺得自己皇兄的腦洞,也確實是比較大啊。
別的暫且不提,也就是五十年前的樣子,他們的曾祖父大明堡宗策動奪門之變,廢景帝朱祁鈺,殺少保于謙、名將范廣,迫害景泰一朝的忠良、功臣,復位稱帝。
雖說朱厚照、朱厚煒,這也是奪門之變的受益人,只不過這也算是前車之鑒吧。
但是看起來朱厚照絲毫不在乎這些事情,大概是因為對自己的地位充滿信心,沒有人可以奪走他這個法理上的正統皇帝的地位。
現在還是不要去考慮那些事情,朱厚煒現在應該做的事情就是踏踏實實的當好自己的裕王,去做一些自己比較感興趣的事情。
回到皇宮的朱厚煒還沒有來得及多反應,八虎之一的羅祥就屁顛屁顛的跑來了。
“奴婢叩見皇太后殿下,殿下千秋!”羅祥諂媚的叩頭,禮儀不缺,“奴婢拜見裕王殿下,殿下千秋。”
張太后就奇怪的問道,“你不在皇帝跟前聽用,到哀家這里來作何?”
羅祥忙不迭的開口說道,“裕王殿下向陛下索求皇莊之事,奴婢前來稟報。陛下有意取出十余皇莊,可供殿下挑選。”
張太后一聽眉開眼笑,她最開心不過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兄弟和睦、兄友弟恭。現在小兒子跑去向大兒子要皇莊,大兒子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這就是最好的樣子。
朱厚煒就有些好笑的問道,“皇兄這也太急了,才回宮就安排了,我這都沒準備好。”
羅祥更加諂媚的說道,“殿下說笑了,朝野上下誰不知道陛下待殿下最為親厚。殿下想要皇莊,陛下自然沒有不允。陛下回來后親自過問,說是只有最好的皇莊才配得上殿下。”
張太后對于這個說法更加開心,她的大兒子富有四海,是大明朝的皇帝。她的小兒子也不能差,朝廷給宗室的俸祿供餉一點都不能缺,要是再有皇莊,那就更好了。
張太后就說道,“皇帝這事做的體面,地契就留在哀家這。”
朱厚煒忙不迭的說道,“母后,兒臣要不了那般多的皇莊,弄一個大莊子供我玩鬧就成。”
張太后一瞪眼,教育著朱厚煒說道,“不用給你皇兄省著,他的皇莊多。”
“只是我真的管不過來,一個皇莊由著我折騰就是。”朱厚煒再次推辭說道,“母后,真的要是有太多皇莊也不成,到時候朝臣知道了就要多嘴了,哪有親王在京郊有諸多田產的?”
張太后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她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因為祖制而讓她的小兒子就藩。
不過隨即想了想,扶弟魔屬性上線,“皇莊你不好管著,就讓你兩個舅舅管著。他們持家有道,到時候皇莊一應產出給你留著就是。”
朱厚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大概這天底下也就是他的母后覺得張鶴齡、張延齡是好人。這些皇莊要是讓那兄弟兩個去管,用不了幾天就要改姓張了。
自家的東西不能便宜外人,朱厚煒可不相信他的兩個舅舅。
“母后,那也不好啊。”朱厚煒立刻反駁說道,“那到底是皇莊,讓兩個舅舅管著也不叫個事。我要是再常去,朝臣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一個皇莊我去玩鬧,最多就是嬉戲之所。多了的話,那些人必然整天彈劾、上奏,皇兄就要煩了。”
張太后一聽也覺得有理,不過還是舍不得,“只是你也眼看著也要開府了,身上沒點銀錢可不成。真的不在哀家跟前,怕是少了吃喝的用度。”
“朝廷的供餉本來就不算少,再者母后給兒子一些錢補貼就是。”朱厚煒知道如何說才好,信心滿滿的說道,“再者說了,皇兄還能讓我受委屈不說?自小到大,皇兄什么好東西不舍得給我?”
張太后一聽立刻笑了,“也是這個理,那就不多事了,以后開府多給些賞賜就是。”
朱厚煒忙不迭的點頭,隨即對張太后說道,“母后,既然皇兄精挑細選給了好些皇莊,我想著也要親自去看看才好,不能辜負了皇兄一片好意。”
在旁邊吃瓜的張秀榮立刻說道,“你才不是要去看看皇莊好不好!皇兄給的莊子自然不差,你就是想要出宮玩!這不成,你得帶著我才好!”
看著女兒和兒子要吵起來,張太后立刻不樂意了,“好好一姑娘家整天想著出宮作何?也就是你皇兄、皇弟讓著你,還打馬虎眼帶著你出宮,這太不像話!”
朱秀榮就不樂意了,出宮才好玩呢。哪怕才回來,她就又再次惦記著出宮了。
沖著朱秀榮得意的挑了挑眉,朱厚煒那叫一個得意。
兒子出宮溜達,張太后自然沒有什么意見,男孩子都是貪玩的可以理解。女兒出宮的話也沒多少問題,只不過也不能經常出宮,這樣也不太好。
朱厚煒就帶著羅祥出宮,立刻問道,“皇兄給了皇莊,可給了火藥司的人?”
羅祥自然忙不迭的回答,“自然是有的,陛下已經下旨了,令工匠聽候殿下差遣。”
朱厚煒還沒有來得及多笑,羅祥又說道,“殿下也令英國公張懋入武樓,殿下以后每三日入武樓聽講武一次。”
朱厚煒一下子愣住了,看起來他的皇兄是來真的了,這事打算將他培養成頂級戰將啊。
張懋,這是河間王張玉之孫、定興王張輔庶長子,九歲襲父公爵、歷掌京營、五軍都督府。哪怕現在已經六十出頭了,也算老當益壯。
其實要說他有多少本事也未必,不過自從靖難之役后,武勛的格局就有了變化。以前都是首推中山王徐達之后,但是當年徐輝祖效忠建文,所以中山王徐達之后現在也只能是一直守衛陪都應天府了。
而定國公徐增壽一脈的,實際上這些年一直也沒有什么武功。
所以這時候也別說什么張懋的能力等等問題,明朝現在的武勛力量已經比較虛弱了。雖說還在嘗試著努力的和文官集團抗爭,但是當初的那一次土木堡之敗已經讓武勛元氣大傷,再難和文官集團對峙了。
正德皇帝打算大力培養他的弟弟了,或者也可以是正德皇帝相當信任他的弟弟。給皇莊、調遣工匠,也讓武勛來講武。
只是大家好像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正德皇帝做出任何事情,好像都可以理解。
最主要的是大家也不將朱厚煒這個裕王當回事,也就是以為正德皇帝貪玩,他的弟弟自然也就貪玩。這就是哄著玩呢,自然也就沒什么好在意的。
就這么點小事不足為慮,現在的這些事情,也對朝堂沒有半點影響。
說不定大家還要歌頌兄友弟恭呢,這事給普天下的百姓做了一次良好的榜樣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