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謠幫趙淵哲處理完一天的事物,正坐在窗邊發(fā)呆。
距離那件事情也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
隨著時間流逝,本應該要忘記的人可她卻越加忘不了。
她總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憶著過去的種種,和玄月相遇的那天。
她甚至還回過山林,看見紅湘有了刻著自己的墓碑和新的墓,已經(jīng)入土為安。而之前遺落的刻著“谷雨”二字的小刀也被一起埋了進去,順便還有殷徽自己寫的“對不起”。墓前還有一些水果和幾炷香,看來應該是有人來祭拜過。
趙水謠還碰到過鶴恒,鶴恒告訴她來祭拜的人是一對夫妻,因為自己是個外人,也沒過多打擾。
玄月的事情,鶴恒不問就能從趙水謠的表情上看出,但他當時只是跟趙水謠說,日子總歸要過的,別把自己困在過去,況且以他們的年齡差,差得太多了,何必因為一個孩子而耽誤自己。
趙水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放不下就是放不下,哪怕讓自己看著他長大也好,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人都沒了。
長時間陷入這種糾結中,久而久之,她也懶得關心周圍的事物了。
除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讓她在意。
一張紙從窗口飛進來,擾亂了趙水謠的思緒,落在她手邊。
趙水謠冷眼看著,緩慢地拿起那張紙,閱讀著上面的字:我會一直纏著你。
她皺了皺眉,似乎是習慣了這種惡作劇,隨手將紙放在一邊,繼續(xù)對著窗口發(fā)呆。
“想什么呢?”
趙水謠沒回應,她早就對周圍的一切沒興趣了。白天只是木訥地完成著父親給她的任務,若不是這樣,她定會像現(xiàn)在一樣,只是呆呆望著遠處出神。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天都黑了。”
她嫌吵,擾了自己的清凈,她只當是哪個頑劣的弟弟又來挑釁自己,剛要回頭將人趕出去,卻看見玄月正站在她身后,笑著望著她。
“玄月?”
七年沒見,他已經(jīng)長大了。
趙水謠一眼認出這就是玄月。
算算年紀,他要是還活著,應該就長這樣。
“你……”趙水謠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做夢了,覺得這肯定不是玄月。一直以來都沒有他的音訊,就是問了閔秋他也只是搖搖頭。所以趙水謠就以為玄月當時為了救自己,已經(jīng)死了。他們不說只是擔心自己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卻沒想到……
“你以為我死了?”玄月語氣溫柔,眉眼也是帶著笑意。
趙水謠點點頭:“因為他們都……”
“是我不讓他們告訴你我的情況的,因為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就當我已經(jīng)死了,你也不必一直記掛我,只是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事情并不像我想的那樣。”
“那你現(xiàn)在……”趙水謠的眼睛可算恢復了些神采,她伸手摸著玄月的臉,是有溫度的。
玄月看了一眼趙水謠的手,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嘴角微微揚起:“差點就沒了,我爹用盡妖力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閔秋用秘術將我魂魄穩(wěn)住,花了好些年才徹底把我救回來。”
“你怎么沒嫁人呢?不是上了年紀的姑娘沒人要了?”玄月知道這話可能會讓趙水謠生氣,可他就是想親口問出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而且他本想說,沒人要的話,要不就委屈一下,讓自己來照顧趙水謠。
但趙水謠沒生氣,這些年早已磨平了她的棱角,哪里是這么容易動怒的:“我可不是沒人要,只是看不上那些人罷了,況且趙家和別的家族不一樣,我爹娘也是尊重我的選擇的。”
這話亂了玄月的陣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哦……看不上啊……”
見趙水謠不再搭話,玄月繼續(xù)問:“那你看不上那些世家子弟,是不是心里有別人?”
“我能行走之后其實偷偷跟蹤過你一段時間。”玄月繼續(xù)對她說著,“你應該記得收到的那些……寫著‘我會一直跟著你’,‘我在偷偷看你’之類的字條吧?”
趙水謠哪會不記得,只是這些紙條都被自己當做是哪個弟弟開得玩笑,給丟了。
她忽然恍然大悟,問:“這紙條別說是你留給我的?”
“是啊!”玄月還有些委屈,“你看了紙條之后也不知道去附近找找我,我那時候正躲著盼著你來找我呢。”
“但后來想想你不來找也好,因為我當時還沒完全康復,出來才一會就得立馬回去接受治療……直到我爹的妖力用盡之前,我們搬到了緗州。”
趙水謠此時有些懊悔,但那時候的她哪里會知道這竟然是玄月的惡作劇呢。
確認了對方真的是玄月之后,趙水謠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直接抱住了玄月:“下次可別這么逗我了,這一點都不好玩……”
關于妖力的事情,只是殷徽為了救玄月耗盡了,而玄月本身會的那些本事依舊還在,比如能快速地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比不了殷徽的直接傳送,但也比馬車要快多了。
還有查看別人的想法。
但妖化已經(jīng)無法實現(xiàn)。
還能知道她目前的想法就足夠了,當然,以后不會隨便使用這個能力了。
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的玄月還想確認一下:“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我可以一輩子纏著你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