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平說道：“我認識這一家人也只是短短幾年，他們也沒有求我辦過什么事，純粹是某種交往吧。不過我通過朋友詢問了下大概的情況。王青云出身農村，79年后進城，當工人，娶妻生子，也就是這個王言1歲多點的時候，王青云突然下海做生意了，具體做什么已經無法去問了，但是他基本上是迅速累積了一些資本，到83年底的時候，當時他所在城市的一家電影院效益不好，面臨倒閉，這個時候王青云突然站出來說希望承包半年，當然得到了同意，事實上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政府的注意下，很多人都譏笑他有錢沒地方賠了，可是誰也沒有料想對，王青云忽然找上當地的各大學校，說免費給學生們電影票。”

“免費的電影票？”徐老爺子奇怪道，“那他怎么賺錢？”

“他沒靠賣票賺錢，看電影的，都是些小孩子，他直接賣各種飲料零食，據說，當時是場場爆滿，雖然電影不是什么新穎片子，但是畢竟免費的電影，看得人多。……沒人知道他開設電影院期間賺了多少，半年后，原電影院的管理人立刻要回了管理權，也想這么來，可是當地其他影院也反應過來了，周邊的中小學的領導也明白是什么回事，這樣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但是可以斷定，他當時賺了大錢。”

徐老爺子閉目品味許久，說：“這就是預先取之，必先與之的道理，還滿有生意經的。他后來怎么干的？手里不少錢了吧，可以繼續投資了，按照年輕人的說法，這是有了第一桶金吧？我那大孫子也天天吵嚷著去創業，看看人家這白手起家的。”

“84年王青云沒有主動做過生意，似乎那一年他出國過一次，這是我從海關那問到的，出去做什么就沒人知道了，但是他悄悄買了幾塊地。那些地，面積不大，都是城鄉結合部的廢棄用地，到了84年國慶前夕，國道高速公路忽然經過那里，那幾塊地正好成了臨近國道的黃金地段，他轉手賣掉后，幾個月后，就朝香港他自己的戶頭匯款一億元，那是十年前。”

徐老爺子連連點頭，贊賞道：“果然好眼力。”他忽然一皺眉，說：“不是政府內部有人與他勾結吧。”

“這不可能，王青云一家出身農村，也沒什么過硬的背景，而且國道修建是交通部直接規劃的，下面根本碰不到，所以只有猜測，要么是他蒙的，他直覺好，要么是他判斷的，要么，就是交通部的秘密圖紙被大風刮出幾百里地去了他家。”

“那就是人家靠真本事分析出來的，還真有有其父必有其子，都不一般啊。那他后來怎么樣？有沒有更精彩的？”

趙廣平說道：“后面的事情，其實您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們開了家電腦公司，就是現在挺有名的新藍電腦，這么多年來一直悶聲搞研究，現在才開始銷售，但是我了解他們的氣魄啊，我畢竟負責海關的事情，后來一查，僅僅86年一年，他們從RB，美國進口用來進行逆向工程的電子產品就有上百萬元，這么多年下來，還真是十年磨一劍啊，人家是悶聲大發財，而且隔一段時間，就從國外不同國家，匯回來大量金錢支撐電腦公司的發展，所以我懷疑他們在國外有巨大利潤的生意，可就不知道是什么。”

“難怪人家小子開口一個億都不在意，真是氣粗啊，算了，我開始還動了把那小子作為高等軍事人才培養起來，看來是沒指望了。”

“您要不過些日子見見他父親，王青云？他前些日子出國去了英國，回來以后我帶他來擺放下您。”

徐老爺子答應道：“恩，好啊，看這人做事是很有章法的，先集中精力搞研究，從國外的某些生意來支撐，等到實力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起來一鳴驚人，不過對自己在海外賺錢和進行科研的成功率的信心太大了。是看準了就往下押寶嗎？不知道他到底在海外有什么生意呢？我想見見。”

王言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研究自己，當然，即使知道他也不會在意的，生意做到現在他已經有了十足的信心了，那種幾年前還時常做的夢，也就是就在他和父親一起登上事業的頂峰的時候，突然有人來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個實驗或者夢幻而已的夢魘，已經一去不復還了，這是個可以供自己施展才能的平行空間。

王言正在所住的賓館打電話，別說，現在國內的賓館服務質量還不錯，雖然沒有網絡，但是自己提出傳真機的要求后，幾分鐘內自己就得到了一臺，不過王言想到的是，多少年后，他寫什么回憶錄的時候，或者是什么王言董事長語錄的話，可以語重心長的說，某年在BJ感受到了星級賓館的優質服務，從此更堅定了自己向人民服務的決心云云，其實這些高大全的人物事跡他已經給自己編了不少了，雖然挖資本主義墻角的壞事做了不少，金子該貼還是往臉上貼點的好。

“金川經理在嗎？哦，金哥，是我，我的傳真號是******，我的那份郵件來了以后你給我傳過來吧，等過幾天我給你畫幾個備選商標，你看著好的，就去注冊個商標吧，也是電腦類別的，對，叫神舟電腦，神仙的神，舟船的舟，不會，不會造成自己打自己，你該知道咱們新藍的廣告打出去多少了吧，這是細分市場吧，就和可口可樂也有雪碧一眼，走的路線不一眼，現在還不著急呢，這個神舟的牌子，我感覺可以在手里養幾年再說，現在關鍵是把這個坑占上，您罵我，茅坑里多臭啊，我才不占呢，拜托您了。”

王言站在傳真機前面喝了好幾杯飲料，等待資料一點點傳遞過來，這些每三個月就來一次的調查資料實在花費不菲，不過對于他來說，值得，他放好了洗澡水，準備了果汁和零食，慢慢一邊享受一邊看這些每個字值好幾十塊的文件，這是一份他請私人偵探做的調查報告，他在關注那些曾經的朋友，大學的，網絡上認識的，以及他離婚的妻子，他們都是身在外地，王言照顧不到，他雖然沒什么打算和這些朋友再認識，但是如果他們遇到麻煩還是希望自己可以幫得上忙。所以已經好幾年，每一季度他都去雇傭私人偵探去了解情況，周圍的人對王言花大把的錢去調查這些遠在天邊的人有些不可思議，但能知道他做這些事情的多基本上是公司的心腹人物，見慣了王言的驚人舉動，也就不在意了。說起來，王言也對現在朝氣蓬勃的偵探產業很是驚訝。正琢磨也弄個事務所去挖挖明星隱私，不過還是打消了。

王言忙活完事情，開始畫商標，他腦子里記得的商標圖還真是不少，他不著急，慢慢來，漸漸就睡著了。直到有電話鈴聲響起，王言迷迷糊糊去接電話：“恩，是我。”

來電話的，是他昨天見過的徐麗麗，她正在樓下等著呢，嘰嘰喳喳說道：“這都快十點了，你想變懶豬嗎？我說好帶以后一起上學的這些同學在BJ玩一玩，你也下來一起吧。趕緊的，十幾個人等你呢。”

王言睡眼惺忪，有氣無力的回答到：“大小姐啊，我現在困得眼皮都睜不開，這樣，等到中午再說吧，大不了午飯我請怎么樣？找我報賬。好了，累死了。”

“瞧不起人是不是，拿錢砸人，我知道你有錢，十分鐘以后你不出來，我就報告說你的房間內有考試失敗的學生割腕自殺，到時候就有人給我開門。我在公安局也認識人的。”

面對這么惡毒的威脅王言只好投降了：“大小姐，您給我二十分，我這就起。”王言對于這些天才兒童其實有那么一絲抵觸心態，他以多出很多年的閱歷和學習經歷超過了他們，就如同超人去參加奧運會，或者前世一位以貓為名的作家所說，如果一妖怪去參加奧運會拿金牌，等于一大老爺們變性參加女子百米……玩這種不公平競爭，那臉才叫丟了。所以他還是有那么點不好意思的，不過這么點事他還不放在心上，好好拉攏下這些天才兒童也好，都是自己的潛在員工啊，他記得古代時候同年考中科舉都稱呼一聲年兄，經常依靠于此組成小集團，團結一下這些同學也好。

在又被催促了幾次后，王言終于下樓了，徐麗麗帶著數人正在賓館二樓喝飲料，王言一見到他們就先告罪：“對不起啊各位，害你們白等半天，對不住。”他掃視了一下，這些同學們明顯分成了兩個部分，徐麗麗顯然用了一天就和另外兩個女生混熟了，湊在一起說著什么，其他的六個男生湊成在一起交談，看著王言的道歉，有個戴著眼鏡的少年第一個站了起來，文質彬彬，一臉精明的精英相，說道：“張磊，我比你晚一刻鐘交卷，差了你7分，敗給你了，今后一起進步。”王言暗叫慚愧，他環顧四周，說道：“聽口音大家和我一樣都不是BJ人，除了徐大小姐外，大家想好怎么個玩法了嗎？”就把這話岔開了，徐麗麗停止了和其他的女生聊天，說：“你還知道下來，這么多人等了你那么長時間，架子太大了。今天這些同學的父母都在忙著辦入學手續，我就想請大家一起在BJ玩一玩，怎么說也是盡地主之儀。以后我們就是同學了。”

“你是在盡地主婆之儀吧。”王言轉頭又說，絲毫不理徐麗麗的抗議聲，“大家有什么好主意嗎？”

對于去什么地方游覽倒是各執一詞，這幾人剛剛完成了一次很優秀的考試，估計家長不會吝惜給些錢去花花，王言說道：“今后你們會住在BJ，那些動物園什么的又跑不了，這樣，咱們去買些烤鴨之類的外賣，去一個地方看看，我早就想去，到時候一邊吃，一邊拍照，再商量吧，現在就走？”

“去哪啊？”

“圓明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