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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夢之魘

  • 一念微夢
  • 路堇華
  • 7290字
  • 2025-07-25 15:59:50

人間的某處巨大古樹下坐著一位說書人,說書人身穿褐色錦袍,一手握扇,一手握茶,臺前聽書的人頗多,其中一位身穿淡藍色羅衣的女子眼神淡然,找了一處落座聽書。“話說這個夢之魘是一種天罰,天罰一旦落下,只能經歷完人間的極刑才能破,話說這種極刑比我們普通凡人還要慘,相傳曾經一個叫微夢的女子就遭到了這種天極刑,話說是上一世得罪了仙家,在第二世時降下天罰。這個叫微夢的女子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鎮,小鎮上的人們世世代代都是以讀書功成名就為最高理想。相傳微夢生于一個五口之家,她父親唐老爺頗有資產,家底甚是豐厚,但舉家都以簡樸過日子。唐老爺膝下另有一個兒子和幺女,…”

“你說的不對”突然人群中一個女子的聲音打破了氛圍,眾人齊齊望去聲源處,只見淡藍色羅衣的女子起身道:“天罰降下后,這位叫微夢的女子陷入睡眠,她必須在夢里將曾經最痛的事情經歷一遍才能蘇醒,且這期間會有無數次導致她黑化成妖的機會,一旦她黑化成妖,天道便會借機殺了她,這些最痛苦的事情便是重新經歷一遍人間的生老病死,愛恨嗔吃,且從小就要開始經歷至親之人最大的傷害,在愛與恨之間成長,一旦恨意萌發便是在積攢成妖的條件,且據說在天罰下夢之魘時就將此女子的心給捏碎了,使其無法產生愛,用了一顆蓮花的花芯捏了一顆心給她。”聽書的眾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淡藍色羅衣女子嘴角略過一絲笑意,示意說書人繼續。便留下二兩銀子離開了。

“大小姐,我終于找到你了”蘇念跑過來緊緊拽住唐夕月,唐夕月無奈只好拖著蘇念進了一個胡同。“是我爹派你來的嗎?你們到底想要我怎樣,穆莊書院我去定了,老頭子休想阻止我,我是唐莊書院文武第一名。”說罷,唐夕月眼神冷冷的看著丫鬟,一手握住綾光扇(一把上古時期掉落凡間的武器扇,扇子呈淡青色,周遭是劍鋒形狀,威力與所持扇之人的內力多少相關,認主且極其護主,是唐夕月被曾經親密無間的密友推下山崖時無意中獲得的,噬血認主)。“大小姐,不是老爺叫我來的,是夫人叫我來尋大小姐的。她生病了”

“什么,我立刻回去”唐夕月冷冷的心又冷了幾分,自從十歲離家進入唐莊書院六年之久,期間只有休假時回去過。唐家是唐夕月的噩夢,眾人眼中的名門望族之地卻是她極力想逃走的地方。曾經無數個在冰冷床頭痛哭的日子深深的扎在唐夕月心中,使她一想起那個稱之為家的地方便害怕,內心發冷,從心臟處的冰冷逐漸蔓延全身,以致手腳冰涼。

一進門便看見了大門兩邊的三角梅盛開的極好,夏季炎熱,唐夕月卻覺得冰冷異常,“這花不是南方才有”唐夕月心中疑惑,蘇念看了一眼唐夕月低聲說道:“這是老爺南巡回來的時候帶回來的,三小姐喜歡”說罷眉頭緊簇撇了一眼唐夕月。唐夕月深吸一口冷氣,不動聲色的往內院走去。眸底失望與恨意交錯疊加,使得唐夕月的背影更加的清冷了。

“母親,我回來了”進門便看見母親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指甲也沒有血色,眼中盡是紅血絲,顯然近日來沒有休息好。“怎么回事”唐夕月眼神冷厲,看向蘇念和屋內的阿沁。“回大小姐,夫人近期急火攻心,連日來沒有休息好”阿沁哆哆嗦嗦的回答,因唐夕月從未相信過身邊人,所以大家也不知其脾性,便在大家口中落下了一個惡女的稱呼,再加上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不允許各家子女與唐夕月玩耍,三小姐家里最受寵,所以大家都沒把唐夕月當回事,小時候的唐夕月被下人欺負,被弟弟妹妹欺負,也不敢告知父母,因為沒人為她撐腰。

“母親近日可好”唐夕月心疼的詢問,眼神溫柔了許多。“小月,你回來了”唐清柔軟軟答,“你弟弟離家出走了半個月了,你出去尋他可好,身上都沒帶錢餓著了怎么辦……”聽到這里,唐夕月本搭著唐清柔的手捶了下來,收了收眼中的失望與心疼的淚淡淡地回了句“知道了”此時的唐夕月已經餓的精疲力盡了,連夜趕回家,中途換了兩匹快馬。“夕月,不用擔心我,大夫說沒什么大礙,你先去尋一下你弟弟可好”,“好”說罷唐夕月便起身出去了,蘇念似乎已經習以為常,拜別夫人便出去了。唐夕月停在門前湖邊等著蘇念。“二少爺和老爺意見不同,賭氣離家至今未歸,衙門和鎮里所有的暗哨都沒查到”蘇念也很知趣的主動快速踱步過去向唐夕月稟明情況。“什么意見不同?,來,讓我聽一聽。為何離家出走?”唐夕月抬頭望了望夜空冷冷的問道。“回大小姐,二少爺在唐莊書院打架斗毆,文試武試均未通過,老爺在幾位大人面前丟了臉,回家打了少爺一頓,兩人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少爺一氣之下便走了,老爺說從此斷絕少爺所有財源。”

說到這里蘇念眉頭一皺望向唐夕月,欲言又止。“怎么”唐夕月回頭冷冷的看了蘇念一眼“我從十歲開始不就被斷絕財源了嘛,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嗎”蘇念哆哆嗦嗦的說了一句:“大小姐,少爺把您屋內值錢的東西都當了,老爺覺得是您授意的”唐夕月轉身眼神慘淡無力,緩了緩語氣淡淡地說道:“你下去吧”

唐夕月此時已經餓的有點沒力氣了,強拖著身體走到了廚房旁邊,此時已經是深夜,廚房的小廝也不再,“挺好”唐夕月冷笑一聲,便進了廚房拿了兩個蒸籠里的饅頭,一邊啃著饅頭一邊看著院里的景色,往事一幕幕的浮現在眼前,唐夕月只覺得此時的饅頭略微發苦難以下咽。“不是我拿的父親,不要打我,…你這個沒用的廢物,我不可能叫你姐姐的,唐晚塵和唐夕月扭打在一起,互不相讓,唐晚辰處于下風時,唐清柔突然拉開唐夕月,任由唐晚塵打了兩拳并把唐夕月往后推了一下,唐清柔未及時拉住唐夕月,唐夕月的腳在后退過程中被絆倒,左后腿被花壇的碎片劃了個很深的傷口。唐清柔呵斥了兩聲唐晚塵,并未過去拉起唐夕月,下人們也不敢上前,畢竟主家沒有發話。唐晚瑤年齡很小但是心卻很冷,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唐夕月爬不起來的樣子,眼中竟是快意。“你回來了,怎么不讓下人通報一聲”唐夕月被突然傳來的聲音驚醒,仿佛像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樣。原來是唐延出(父親母親均姓唐,并無血緣關系被當時人們廣為流傳唐氏良好姻緣)“父親”唐夕月淡淡答了一句“我先回房休息了”唐夕月不想與這個從小便不看好她的人說過多的話,轉身離去。唐父欲言又止也拂袖離去。因唐母第一胎不是男孩,唐父極其不重視唐夕月,只要餓不死就行,他的態度影響了唐清柔,所以在唐母心中唐夕月是最后考慮的那個,有愛但不多。

回到久違的房間,只剩下一張木床和一張席子,唐夕月推門進去看了一眼房中景象眼神暗淡無光,淚水似乎已經干涸,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來到窗前吃力的坐著,眼神空洞,腦中竟是一幕幕不堪回首的記憶,唐夕月將陶瓷枕翻過來,下面的一個草編蝴蝶印入眼簾,是阿奶從前來看唐夕月時給她的,是阿爺所編。兩個老人不愿意跟隨唐清柔入住唐府,另起了一座別院。唐夕月摸了摸蝴蝶,思緒萬千,隨手將蝴蝶裝進了自己的流蘇錦袋里。

不知不覺,天已漸亮,唐夕月在下人傳早飯前溜出了門,“幸好在去唐莊書院前把所有的貴重物品藏在了阿奶家”唐夕月心里想著便也加快了腳步,早市還沒有開始走路過去應該能趕上阿奶家的早飯,夕月嘴角掛起一絲淺笑。“唐姑娘”夕月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和人影嚇一跳,晃了一下神,差些撞人一男子懷中,幸好夕月功力還行,強行拽回了身子,面前的男子手懸空放著,顯然是做好了接住她的準備。“你是?”夕月疑惑的問,抬眸看過去只見此人身著一身黑色錦衣,面容清秀的一個少年郎,夕月很疑惑,似乎在哪里見過他。夕月微微欠身便想離開,結果被此少年郎攔住,“唐姑娘,可否還記得我”夕月有一些疑惑“公子貴姓?”少年郎有一些吃驚說道“無妨,你不記得在下也正常,畢竟你的目光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兩秒,我是鴻鄉初試時和你一組的蕭笙”夕月臉色略過一絲紅意道“哦,原來是蕭公子,久仰久仰,我還有事先行告辭”夕月抽身離去,此時天已大亮,后面的少年郎失落的望向夕月的背影心里問道;“唐夕月你是真不記得我還是假裝不認識?”

轉眼便來到了一處別院,幾個小廝在院里打掃,穿過一些假山便到了阿奶處,“老夫人大小姐回來了。‘’一個丫鬟大聲高呼。阿爺慢悠悠走出來微笑著迎接夕月。夕月在這里開開心心的吃上了一頓早飯,席間聊了很多夕月小時候的事情,阿奶心疼的一直給夕月夾菜,阿爺默不作聲觀察著夕月的情緒。臨別時阿爺把祖傳的一個玉佩給了夕月“夕月這是我們唐家世代相傳的霽月牌(相傳擁有霽月牌之人能號令唐氏家族所有的錢莊,唐氏世代為商,錢莊遍布天下,阿爺想我們夕月從唐莊書院出來后用錢的地方很多,你是我們唐家長孫,該你擁有這枚牌子,不能讓你阿奶知道”阿爺心疼的眼神讓夕月難受,后悔沒有空出多的時間陪伴他們。夕月接過令牌的手在空中停了幾秒,眼中淚水滿眶硬是憋了回去。“阿爺,為什么是我,而不是”“夕月”阿爺打斷夕月的話繼續說道“阿爺知道你即將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險,要去的地方也需要花錢,這是你該有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阿爺知道你想離開秋月城,去走你的道,自從你得了綾光扇阿爺就知道你和仙家的緣分頗深,以后的路你自己闖”夕月難過的上前抱住阿爺失聲哭了起來。

拜別他們之后夕月去馬莊買了一匹汗血寶馬“有錢就是好呀”夕月摸了摸馬持鞭揚長而去。今日是穆莊書院開學的日子,夕月不想遲到。聽說穆莊書院是聚集天下奇書和能人異士之地,夕月想弄清楚為何自己從小都在做著同一個夢,一場仙妖大戰,擁有絕世容顏的女妖被萬箭穿心扔下山崖的夢從夕月有記憶開始便伴隨她了。夢境里的她絕望,孤冷,眼里有笑意,悲涼,后悔和遭受背叛的痛。時常讓夕月從心痛中驚醒過來。十歲那年路過一個方士為夕月結了一個珈藍印在眉心,此后夕月漸漸從噩夢中醒過來,沒有做過這種夢,據坊間傳聞這位方士是穆莊書院唯一修煉成仙的一個人。此前夕月的衣服大多數為素色緊身衣衫,外加阿奶送的一個飄逸外套搭配著穿,如今取了一些錢為自己定制了一套羅衣,輕柔絲滑,走路打架均適用。半挽青絲,白色束發帶隨風飄動,一雙明眸注意著周邊的情況,纖細小蠻腰若隱若現。夕月不喜紛繁復雜的頭飾,且進了書院大家都得束發也就越發的不喜頭飾了,因此眾多女孩子該有的簪子束發帶也沒有,(進書院第一天長輩所賜,一般為父母,夕月是私自進的書院,不被家人看好,自然也就沒有玉簪)。男子均用銀簪束發冠,女子用玉簪,只有夕月一人用的絲帶束發。

剛到穆莊書院門前便被書院強大的氣場給震撼到了。只見門前眾人聚集,穆莊書院是天下第二大書院,雖以書院著稱,但卻是一個修仙門派,因天子崇尚務實,不允許國人迷信修仙,所以各個修仙門派均隕落,高人隱世不出,夕月也只是來碰碰運氣,順便解開噩夢之因。凡能進入穆莊書院的都是從各地精挑細選后下了帖子邀請的,夕月當然也在邀請范圍,夕月整理了下衣衫,寄存了馬匹便擠入了人群中,各種議論紛紛。

“聽說穆莊書院今年只下了十個名帖,不知是哪幾個人被選入了書院。據說進了書院必須修行一年才能出門歷練,平世間不平之事。哎呀,這不是咱當今天子怕這些人聚一起無聊,讓他們幫國家出出力嘛。”夕月聽在耳里快速來到了內堂,只見其余之人各自找了地方歇腳,四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談笑風生,另有兩名女子華服傍身,面容姣好,一看就是家里養尊處優之人。夕月不想引起過多注意,便找了個偏僻的角落駐足搖扇。“綾光扇,你居然用的綾光扇”其中一個女子似乎早已注意到夕月,走上前來大聲說道,眾人也因她的話語紛紛投來目光。夕月捻了心神收了綾光扇。“哦,你怎么確定這是綾光扇”夕月冷冷的回了一句,因遭受過太多的同門背叛和親近之人的傷害,使得夕月從進入唐莊書院的第三年開始逐漸養成了生人勿近的脾性。紅衣女子挑眉一笑說道“我家乃天子腳下的百世畫家,私藏的名畫都有上千種,奇書更是數不勝數,我當然也聽過綾光扇的故事且大約知曉面貌”說完雙手抱于胸前,等著夕月自證,其余人也是停止了聊天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另一女子臉上投來些許羨慕與嫉妒之色。“這是我家畫師所做”夕月說完眾人唏噓一片,青色衣衫女子收了眼光鄙夷了一眼夕月。紅色衣衫女子也扭頭而去。“諸位久等了”氛圍被一聲男音打破。“諸位公子姑娘,先隨我領了名片,一起進入離心臺拜師”眾人領了自己的名字牌(一種木質圓形雕花鏤空名字牌)。“為何只有我們七人,不是說今年招了十人嗎”其中一男子叫海栗的問道。“海公子,其余三人已經入了離心臺”說著便將大家往前院領。夕月當然也清楚為何其他人不在此地等候,都是和各家在天子的財富榜上的排名有關系。各個書院招人都是。挑名門世家子女,尤其是穆莊書院之類的,每個子女入學都是要交大量的金錢和珠寶,以彰顯自己的地位,夕月好奇自己為何沒有人向他提起金錢之事。正疑惑便到了離心臺。一個圓形白玉所砌之臺,隱隱冒著寒氣。突然一白胡子老頭緩緩走來,“此人應該是玄云長老,據說已經兩百多歲了,這仙風道骨,跟著學習,說不定能長生不老呢。大言不慚,你有啥能力讓他收了你”林楓和孫雷在那里竊竊私語被夕月聽到了。夕月環顧四周竟然發現了其余三人,兩位玄袍男子,其中一人劍眉星目,一身上下散發著正氣,另一人卻活潑許多,不遠處有一位女子身著白衣,神采奕奕不似那兩人嬌滴滴,看來是提前招錄之人。“各位穆莊書院的一百八十代弟子歡迎各位的到來,我雖不過問教學之事,但可以隨時隨地為大家解憂答惑”玄云長老一開口便是一些官話套話,虧的夕月聽過無數個版本的玄云長老話本,夕月心想,這人會畫形之術,不同的角色對應不同的場景,如今卻是以長者的姿態出現,夕月握了握手中的扇子,此時頓覺一股目光襲來,夕月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是何人。

遠處的陸離對夕月投來的目光收回了身子。隨即另外兩位長老也走上了離心臺。玄云長老分別介紹了墨長老和厲長老,兩位長老分別選了三人做弟子,“海栗孫雷沐歌拜在墨長老門下,學習藥學與劍學,林楓喬子熙玉禾拜入厲長老門下學習篆書與天文地理,陸離方晴董平入我門下學習天禧武學”玄云長老說完眾人向夕月投來目光,陸離眼中有疑惑也有些許擔憂。夕月鎮定自若詢問“玄云長老,那我入何人門下”夕月一手在前一手向后藏了綾光扇,白皙的臉頰有些許淡淡的碎發飄飛,明眸望向玄云長老,喬子熙向旁人說道,看來這位美人是要被單獨安排了,林楓回道,她的容顏確實非常出眾,雖不施粉黛,卻也能拿個第二。“你由花長老親自帶”玄云長老回答。夕月了然,雖然穆莊書院每年會向各地征求志愿,渴望招募能人志士,但也有一個規定,穆莊書院的特招生只針對唐莊書院的文武第一名,且夕月是斷層第一,唐莊書院由天子與唐父聯手舉辦,只為訓練人才為報效天子之恩,卻不曾想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文武第一卻想要進穆莊書院這種在天子眼中極其沒用的書院。天子雖不干預穆莊書院,但世間規則得遵守,雖招了極好的人才卻不敢大張旗鼓要入門下。師門分配結束,眾人退去,夕月被一師兄帶領來到了一處草屋,師兄拜別離去并未留下只言片語。夕月只好推開柵欄入園,一共四間茅草屋,其中一個是廚房,中間的屋子標著胥窩居,另外兩間沒有名字,正四處觀望之際夕月被一處鼾聲吸引。,走進一看,葡萄藤下一把躺椅上倚著一位邋遢小老頭,旁邊一張竹子小桌上放著一瓶酒和三個青玉杯,另一張小椅子上放了一把蒲扇。夕月將綾光扇裝入流蘇錦袋,便走過去拿起蒲扇坐下扇風,閉眼養神,小老頭察覺旁人沒有太多的舉動后好奇的瞇著眼偷看了一眼又繼續打鼾。夕月也瞧了他一眼繼續養神。似乎是覺得氣氛尷尬,小老頭坐起搶過夕月手中的蒲扇正襟坐起說道。“頑劣小徒,還不過來。行拜師禮”夕月本來被沒有入玄云長老門下而生氣,聽見這邋遢小老頭這樣說更不想理了。小老頭拿蒲扇打了一下夕月的頭“還不拜師”夕月一睜眼便看見小老頭張牙舞爪的俯身詢問,嚇一跳,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小老頭本想去拉她卻沒有,背了身怒氣沖沖說道“什么狗屁招生,今年你們幾個選了給我扔一個破爛”夕月自知老頭在罵自己,并未說話,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心想本來就是來查東西的,拜誰都一樣,但是從小有輕微潔癖的夕月不愿意現在拜師。撇了撇小嘴說道“要想讓我拜師,你先洗澡”小老頭轉身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打量著夕月說了句“什么”夕月嚴肅的又說了一遍,眼神清冷,發帶飄飛,看著很兇,但卻極其清冷美麗。小老頭氣急繼續躺在躺椅上扇風,嘴里念叨“多年不給我徒弟,今年給我一個有潔癖的女娃娃,玄云你給我等著,月試我一定打敗你那三個徒弟”一邊哼著一邊氣鼓鼓的扇風。又撇了一眼剛剛坐下的夕月說道“今日你先休息,明日晨起練功”說罷進屋子關上了門。夕月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隨后走入靠近竹林的一間草屋,推門瞬間便后悔了,全是灰塵好在家具齊全。“看來這小老頭平時不受書院其他長老待見,不然怎么會連屋子都不給他打掃”夕月脫口而出,滿是無奈與生氣。小老頭似乎聽到有人說他,打了一個噴嚏,罵罵咧咧“誰在罵我,誰”夕月無奈,只能自己收拾屋子,一兩小時過去,屋子終于能住人了,各種器具恍如新的一般,夕月劈了塊竹子刻了夕月兩字立在門前。隨后便出門尋找吃食,幸好書院不禁出入,院中弟子可隨意上街挑選物品,夕月從一處唐氏錢莊取了些銀兩,置辦了一些衣物和隨身用品,便拿著包裹進了一處面館“小二一碗牛肉面”“唐姑娘,好巧呀”路上一白衣男子朝夕月走過來,隨即另外一個男子也跟了過來,是陸離。白衣男子是個自來熟,自己坐下了笑意盎然,身上華服與面攤實在不搭。“原來是喬公子”夕月放下筷子說道,眼中盡是疲憊與饑腸轆轆留下的無奈。“子熙我們先回去吧,不打擾唐姑娘用午膳了”陸離見夕月沒有想迎接的沖動便拉起喬子熙離開了,喬子熙本想說什么也沒在開口。“哎呀陸離你那么著急做什么,她可是咱院公認的冰山美人,我這副容顏遲早把她給融化了,讓你壞我好事。”說著喬子熙打了陸離的手一拳。“她被分配到花長老處,聽說打掃了一早上的屋子,此時精疲力盡,只想一人呆著,你何故去惹她心煩”陸離不屑的看了一眼喬子熙說道。喬子熙看陸離這種態度突然來了興趣,挑眉問道“你不會看上人家唐姑娘了吧,我跟你說啊,我聽說過她,從小脾氣古怪,生人勿近,后來在唐莊書院一戰成名,天子的四大護衛都輸給了她,本來天子想招錄她為己所用,但她不愿意,一心想進穆莊書院,后來好像和天子達成了某種約定,天子才放她走的,我還聽過另外一個版本,據說天子允許其十年問仙,十年后迎娶其做天子妃”陸離聽著不語一味往前往前走。“喬子熙,你醒醒吧,天子都快當她爹了”陸離說罷敲了一下喬子熙的頭,轉身離去。“陸離你說的可是真的,你怎么知道天子的年齡,你見過他嗎你別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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