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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便利屋68/Absolutely!

“啊……又是你啊,干什么啦……唉唉唉?”三川茜柳心情煩躁地甩動著鑰匙串,打開鐵門讓站在門口的黑色身影進入。

“貓叔”閃身沿著墻壁坐下來,直接把手放上受傷的右臂,殷紅的鮮血從已經結層痂的風衣破爛口出溢出,“額啊!”他索性一咬牙撕扯下襯衫的部分扭成布帶直接為中彈的那部分包扎。

“嘶……怎么傷成這樣了?誰能把你傷成這樣子!?”茜柳的目光在中彈傷口處停留了一會兒,頓時轉過身去,“你在這等著吧,我去取酒精馬上回來!”

“……”他默不作聲地用剩余的布帶勒緊上臂避免更多血液的流失,現在除了他那件褲衩子全身上下的衣服上就沒有一處還完好的地方。

【噠噠噠。】

能看見某位少女圍著一身圍裙蹲在自己面前,他就這樣保持著低頭的姿勢繼續忍耐神經信號的轟鳴,“忍一忍,是對肉體特化的空尖彈,能取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茜柳這么說完取下手套,把那顆看起來有點歪七扭八的子彈在他眼前晃動,同時身體一滑,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時候掉在地上臟兮兮的銀色小板。

“……”

“鋼板?喔喔喔難怪只傷到肌肉,還真有你的,這種型號的子彈我從來沒在阿拜多斯看見過……倒是瓦爾基里還有SRT特種學院那里可能流通,你不會真去和警察啥的火拼了?”

雖然很奇怪眼前的她是如何懂得這么多現代醫學知識的,但因疼痛無暇顧及這方面問話,“貓叔”繼續保持著沉默。

“好吧好吧,沒心情的話來看看剛布置的新家——經費花的剛剛好,還挺有生活氣息的!”

茜柳看看頭頂干干凈凈的天花板心情又好了不少,他從黑色的帽檐下注視空氣中是一點,沒有心思去欣賞少女最近剛找的新基地。

無人繼續話題,就在這尷尬的氣氛里,一個小時過去了。

“……”

他還待在門檻旁,半支身體倚靠著墻壁:

“如果不介意放著一個淌血的人在這里流失體力的話,還是趁早把他埋了吧。”

“這個問題應該我先問才是!”茜柳半幽怨地回過眼來,一連串的牢騷懟在臉上,“所以呢?這次又惹了哪些人?嘛,這不是重點就是了,想要痊愈對你這樣的身體代價不會低到哪去唉——不用你說,已經把短信發給一個有治愈能力的人了,放心,那位是我的朋友——至少以前是。”

能讓對方這么提早說出來的前提條件,“貓叔”擠牙膏地從理性里壓出那么點空間運轉片刻,最后得出結論:即將到來的那人和三川同學不對付。

不過這和他有何關聯呢,這不值得關心。

他坐在角落里眨眨眼確認著自己還能撐多久,結果是很突然的,一個人在撐不住之前只能有絲絲縷縷的預警來告訴自己不久后會倒下,就像現在一樣:

要撐不住了。

“唉唉唉!?等等!真要、要在這兒阿喂……去找……快……等……再……!”

是夢吧?

這一切都是夢境吧?

“貓叔”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行身高抵住他腰部的小孩嘻嘻哈哈地從他身側路過,口中含糊著他聽不清的話題。

修了枝丫無法伸展的樹苗。

窸窸窣窣發出響聲的石子路。

他找了個記憶中依稀還在的陰涼地坐下——那是一塊長勢并不喜人的大樹腳下,附近充斥著蚊子、螞蟻、蒼蠅……諸如此類的各種各樣討人心神不安的存在,甚至還能收獲母蚊子的“寵愛”。

他眨了眨眼,轉頭一看身后,那條總是充斥著烈日、風沙與槍戰聲的街道如同幻象那般消失不見。

相比起來,還是“這邊”更為真實吧?

“也對,人怎么可能會真的穿越嘛……”

講著不知道說給誰的話穿過這條已經經過風貌改造的小巷,垃圾桶和貓還有曾經在此灑上兩重樓高的血跡都不見了。

動用為數不多的腦細胞思考著這是距離自己回到這里有幾年的他把視線一轉,有什么違和感存在著——墻面還是老舊的樣子。

“老哥,你要去很遠的地方了?”

循著聲音望去,有兩道影子并肩行過。

“嗯哼……畢竟錄取在外省,一年能回來的時候不多。”

“……算了,說什么都不合適,總之能照顧好自己吧?”較矮那側身形停頓片刻,“那邊可不像這邊熱,要多買件衣服。”

“不了不了,我那老媽捎過去的衣服自己也嫌穿不完,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能不能裝柜。”

回憶?

果然是夢吧?

他走到拐角處目送那兩道漸行漸遠的影子消失在光幕的盡頭。

看起來已經是記憶的邊界了。

“你怎么在這?”

畫面又是一翻,他抬起頭,原本似乎是刷新的墻壁瞬間變得比自己剛才看到的還要老舊,幾條流線觸目驚心遍布著暗紅延伸至垃圾桶之后。

記憶的時間似乎是變了。

“我不回去。”有小孩蹲在巷子里。

“……唉,”有誰在無奈又無語的低語,“又吵起來啦?”

“……”

“去我家嗎?爸媽他們出門咯,這里很臟的。”

“習慣了。”

他好像記得這里。

每次被趕出家門在外面流浪就會來到這里,然后蹲在那里感受傷口的疼痛,傍晚的寒冷,垃圾的腐臭,順帶發泄點情緒。

說不定自己那時候就有預感了——有自己那神經質的老媽養出來的角色怎么可能會是個善茬?

“怪人?”

扭碎在一起的畫面又清晰地呈現出來另一個地方:是學校,還是水泥漿鋪滿校門前修整時的學校,是記憶中的初中。

“對啊,咱那里有個脾氣特別怪的人,架子是真的大!我跟他搭話還不怎么正眼看我……”

“啊啊啊……你說他嗎?幾天前我還看到他不停地自言自語,明明周圍沒人和他說話的——老嚇人了!離他遠點比較好……”

這里沒什么值得看的。

他閉上眼,畫面也隨之回歸到一片五顏六色的流光雜糅的混沌里。

所以這是搞什么?

走馬燈嗎?

這是要掛了?

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純白色的光幕依舊如同鐵面矗立在不遠處,無論什么回憶場景都不會超過那個地方——他也不知道穿過那里會如何:反正都是回憶,自己在回憶里還能改變什么呢?

已經發生的,那就發生吧。

至于似乎在朝著自己移動的光幕,是從自己剛剛注意到這東西開始動的嗎?

無所謂了,都是幻覺而已。

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突然看見了吊燈下昏暗的天花板。

“喂!!?我去,嚇我一跳?還差點以為你掛了,好險……”有誰在身后喘粗了氣大聲說話。

“啊……嗯?我這是……?”他把脫力的手掌放到生痛的后腦勺。

冰涼涼的。

有什么在自己的臉上……他伸手一抹,好濃的一股酒氣……是被弄倒的哈啤?

“回來了?”

他對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過了片刻,有黑影開始在視野里晃動:

“你沒事吧?還能看清這是幾嗎?”

“沒事,應該吧。”他起身適應著還有些暈乎的身體,看起來他好像是倒在了和同學吃燒烤談心的燒烤攤里,至于那什么黑幫火并、基沃托斯邂逅,似乎都與自己無關了?

一切都是幻覺。

“哎呀老兄你真嚇我一跳,剛才還多正常的在說著話……算了算了改天再談吧?我送你回寢室去,還能走吧?”

他轉過頭看著靠近過來的室友,不動了。

“唉?怎么了你?沒事吧?”

好兄弟疑惑的看著自己,無處安放的手正反握在凳腿上。

他環過視野打量周圍一圈,再次確定:

“不是哈啤。”

“哈?”

“我還有點印象,那天不是喝的哈啤,是小麥啤酒,而且東北燒烤店就沒有過幾個是吊燈。”

“你在胡說什么呢?喝糊涂啦?”

他停下來回踱的腳步,眼睛聚集處放回好兄弟身上,沉聲緩緩道:

“記得偽裝前把身材比例修一下,我好歹學過美術的人身比例,成年人類——才不會站著的時候手直接夠到凳子腿!”

“而且,耳朵才是貼在腦側的,而不是嘴!”

好兄弟笑了。

連帶著燒烤攤里齊刷刷轉過頭的所有人。

“你TM是什么東西?”

他把目光死死鎖定在好兄弟正逐漸開裂的腦袋上,笑容帶來的撕扯甭裂了表面上的一層皮膚,里面不似人形的無數長條狀大水蛭舒展開來,有幾條甚至是從喉管部位眼神出來的,吸盤角滴落著鮮紅色的液體。

他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直到眼看就要對方終于展露自己那夢境中的一部分“真實”。

不能動,做出多余的動作會死。

有什么東西在警告著自己那跟脆弱的神經,他也無暇去顧及了。

怪物在笑。

或許它只是模仿人類的笑容……然而連是否還在笑著都是個問號,也許故事里反派偽裝被發現的時候常掛臉上的笑容也許是標配了?

“哈啊……現在我倒是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場噩夢來著……不過世界上有比死亡更為可怕的下場對吧?畢竟生不如死不是白叫的。”

他再次環視了一圈周邊,越遠處景象越發漆黑,白色光幕不知去哪了。

咚咚咚,心臟為之一縮。

沒有任何走路的動作,但是延伸出無數水蛭頭的人形物在放大。

它在嘗試靠近。

沒有路可走,因為這里是夢。

“嗯,因為這里是夢,對吧?”

面對著以常人速度平移靠近自己的“它”,他卻轉而說起另外的東西,表情也如看上去那樣十分平靜,什么都沒發生。

有別的在說話。

說不定是自己幻聽了吧,他想。

那個在說:“你。”

它到處揮舞、延伸的水蛭身體扭曲到一團球的大小,被什么揪住了——是一雙遍布青痂的小手。

“一定很耐揍。”

是蜷縮在墻角的那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如同木樁釘板揪住了它的觸手!

說時遲那時快,本就扭作麻花的它一齊朝著手虎口的方向拱去,原本該呆的地方憑空爆裂開來:

【Boomoomm!!!】

墻壁上赫然被砸出一個坑,連帶著笑的不倫不類的“路人食客”的身體一起陷入坑洞里。

躲過一劫的“水蛭怪物”突然停頓在原地。

“抱歉,我現在心情有點不爽,”小男孩不見了,他的手里頓時多出一顆正淌著漿體的頭顱,啊也對,又沒有見過斷頭是什么樣的慘狀所以怎么會有想象中的血漿體液混合物弄得滿手都是呢?“誰允許你進來讀取我的記憶還有思考的?”

快快快,急急急,怪物被能陷進肉的兩道手勁抓住,瞬間撕成兩半!

要它全身遍布疼痛!

要它于此牢記痛楚!

“麻花怪物”嘭的猛竄出去,他也緊隨其后。

反擊就咬!

防御就踹!

躲閃就炸!

多么美妙,多么爽快!

看著有東西被自己追的浪費逃竄,他發自內心的想笑。

平時被刻意隱藏起來的一面啊,就等著哪天不經意間發作,然后一日山崩,終日垮塌。

“好兄弟你別打了……!我谷子啊!你認不出來了!?”蛭子蟲組合到一塊嘰嘰喳喳終于重新拼湊出臉倒轉過來的模樣。

“……”行動代替言語,又是一巴掌把它扇的旋轉四下倒飛。

“好兄弟!?你清醒一點!”

“你想我停手?好啊——逃吧!哀嚎啊!求我放過你啊!”他呵呵一笑,抬腳幾十磅的力道又把眼前的怪物踹飛出去!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這一切?

憤怒?哀傷?孤獨?恐懼?

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這樣的感覺交錯在一起是什么滋味了。

或許是純粹的,瘋狂的扭曲。

如果被他人看到了肯定要說一聲:這個人已經沒救了吧?

正是如此。

“……沒意思了。”

他撕扯那怪物的動作停了下來,和腳邊被掰扯無數次變成拉面狀的非人形而言,剛才狂笑著的自己和它比究竟誰更像個怪物?

和基沃托斯里那些歡笑著的孩子們相比,自己簡直是個丑惡的化身。

“唉。”

他緩緩嘆了口氣,畫面重新變回混沌。

自己本就是不健全的存在,但就是如此暴力嗜血與冷漠敏感的行為方式共存在于一個身體里,怎么可能適應的過來?倒不如說,二者互為表里,這才是“風”最真實的樣子。

真的存在一個能夠容納自己去處的地方嗎?想到這里他不禁搖頭。

要是能夠去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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