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些吧……還有問題嗎?”
“都記住了,先生~呀哈,謝謝。”睦月跟在身后依然很樂。
“那么在這里就此別過吧,”出了餐廳我繼續面朝車站的方向邁出一步,“事項方面你們要注意安全,我得走了——阿拜多斯的后續還需要觀察,希望這是一件好事。”
“嗯哈~再見咯先生!”比著“kira(ˊωˋ*)”這種不知道從哪串戲的手勢,睦月舔起了嘴唇。
“先…生……慢走。”阿露說話斷斷續續的。
“唉……社長,先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吧。”佳代子舉起手告別。
說起來沒看到春香呢,是躲起來了嗎?我把視線轉到餐廳窗戶口處,喔已經看著盆栽入神了……那沒事了。
告別吵吵鬧鬧的便利屋四人組,我再次在站臺處走上磁懸掛列車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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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代子注視著列車開走的方向有一段時間,思量許久,把腦袋轉向了身側的阿露:
“社長,當初為什么要接下先生的委托?”
“啊、啊……就是沒錢然后突然看到他之間有點……啊哈哈哈哈哈……”
睦月拎著提包走了過來:
“笨蛋社長~啊哈,不過這樣也挺有意思的,嘛,明明還想多看看他尷尬的樣子~呀哈!超有趣的!”
“嗯……嗯!也不擔心工作了。”遙香附和道。
“……說起這個有點奇怪,這種感覺。”佳代子隱隱皺著眉毛,面無表情地繼續看向列車行駛的遠方——地平線上,被沙暴掩蓋的太陽黯淡著光芒。
風到底是誰?
總感覺……他們很久之前似乎就認識。
“就算這么問我、我也不知道嘛,”陸八魔同學最終仔細想想,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就是下意識地想答應什么的……現在手上已經有了一筆巨款了,說不定能吃好的呢!啊哈哈!?”
恐怕阿露自己也出于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不明不白地答應了對方的委托……一般而言這種長期委托意味著利益的捆綁,但是在場的人……甚至包括佳代子自己也對此沒有太大的異議:是因為之前的幫忙放松了警惕嗎?還是說……阿露自己的【神秘】決定她看人從不出錯?
心有所感,她拿出手機,上面顯示著最后一次的通話記錄:
聯系人:風,接入時間:[上一周 09:39:14],通話時間:00:02:15。
而且只有一則通話。
“……?”
佳代子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說不出來,無論如何回憶上周的種種細節都像是被蓋上了一層面紗那樣不清楚發生過什么。
出于謹慎亦或是某種危險的預感,她向著自己的某位同學發去了消息:
『最近發生過什么大事嗎?』
等等……那位……是哪位同學?
佳代子困惑著,頭頂依然是漫揚著風沙與粉塵的灰蒙蒙世界。
上周,上周電話里說了什么?
“【圣哲羅姆】……是什么?”恐怕沒人回答佳代子的自言自語。
————
“【圣哲羅姆】作為【數秘術】研究項目之一毫無疑問意義是重大的,現實里的‘圣哲羅姆’可是羅馬天主教教父,是中古時代教會四大學者之一,也是唯一有威信力的拉丁語《圣經》譯本作者。”趁著列車未到站我一邊口頭回憶一邊把這些內容記在筆記本上。
不過威信力也只是一種說法,畢竟這是唯一羅馬天主教認可的拉丁語譯本。
“嗯……該從傳播學上理解以上內容嗎?只要說出口大家都理所當然如此那就是如此咯?”
開著沒人能聽懂的通遼笑話,我把筆記轉個內容,又寫下一句話:【圣哲羅姆】雖然是出自巨匠的手筆——【耶羅尼米斯】Communio Santorum,拉丁文翻譯是“混合的圣徒”,【圣哲羅姆】作為【耶羅尼米斯】最知名的圣徒原型之一也是最有名的樣本,如果失去“圣哲羅姆”這個原型的話,【耶羅尼米斯】的產生恐怕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至于沙漠里的那條大蛇——開玩笑的,十字神明的第三預言者Bina【比納】,想要阻止它那就得同樣面對其他預言者的入侵行為。
說起來,卡巴拉神秘學說恰好是我最了解的東西,十個預言者對應了卡巴拉生命樹的十個圓(sephira)與二十二條路徑(pass),組成生命之樹最經典的內容恐怕就是這十個圓點之上的守護大天使了,不過這也算【數秘術】自作自受吧……畢竟這還是他們自己搞出來的“意外收獲”。
話扯遠了,根據舊約記載,生命之樹位于伊甸園的中央,哦——伊甸條約,那個虛假的被人為創造的“樂園”,擁有著“知善與知惡”的逆向完整的境界,但那恐怕某種意義上確實是樂園。
不過,誰是因為吃下知曉善惡之果而被逐出伊甸園的亞當夏娃呢?
望著已經打開的列車門,我收拾收拾已經寫滿內容的筆記然后背著包走下站。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迎接我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槍械交戰聲。
自己抽動著嘴角平復心情,反反復復告訴自己要習慣這樣的超現實光景……沒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如果非要吐槽的話:
基沃托斯的今天也是武德充沛呢。
注意不被流彈所波及,繞著交戰現場的我有驚無險地穿過了大街小巷。
“額房東你這就要走了?”見到電話對面人的第一時間,我的腦海里想到了“跑路”這個詞。
真是的,說好了還在D.U再呆幾天呢?
“唉……別提有多亂了最近,聯邦學生會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讓鋼盔團鬧起來了……聽說【圣三一】和【格黑娜】兩邊這時候開始有動作,真是一刻也不能太平,我先潤,你加油。”似乎是吉娃娃模樣的房東扔過來一串鑰匙,隨后背起行囊就奪門而出。
“……額,拜拜?”
我挪開身體就這么看著房東徑直消失在樓梯口,不管后來它怎么樣都暫時記一下吧……
埋下頭看著手中的鑰匙串,等等——這是一大串鑰匙吧?
這是整棟樓都不要了嗎?
“……怎么想都不太可能,算了,等房東回到這里再說具體的問題吧,看房東這么急著逃命的樣子大概沒個十天半個月都不肯回白鳥區里。”
在暫時默認自己接管的前提下,我先發去消息委托一下貓嬸嬸把機床零件啥的搬運來這里,根據貓嬸的口吻似乎是沒個三五天是運不來了。
“咋的!?嫌棄啊?加個價咱能扛著你那大機械現在過來!”電話那頭貓嬸聽著人就不樂意了。
“啊哈哈哈,下次再說吧……手頭比較緊。”
“……行!下次可得提一段!我看你呀,年輕人氣盛,老想著搗鼓這些做生意——不是嬸兒我潑冷水,你哪競爭得過凱撒pmc呀!”
貓嬸喋喋不休著把能說的都說過了一遍。
“我知道我知道,”我點頭抬起腦袋看著已經有蜘蛛網的天花板,“人家基沃托斯唯一巨型企業我當然打不過,但我又不是奔著做大做強來的……哎呀,沒事的啦……”
“哎喲!那更不行了!你小子不會是想搞傳銷吧!?我跟你講那種騙人的使壞主意來不得啊!”
“啊哈哈哈,嬸兒,別開玩笑了,好了我這有事不得不先掛了,拜。”
“唉唉唉你小子——”
我迅速結束了通話。
【嘟——嘟——嘟——】
我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界面不由得嘆氣,傳銷什么的在這里真的來得了錢嗎?更何況自己又不是朝著搞錢來的,搞錢本來就是次要,沒有支持自己對抗【數秘術】的資本恐怕自己一開始就對阿拜多斯的惡化狀況束手無策了。
想著,我計劃自己的未來,小鳥游透露的東西,憐的消失,睡眠時間的延長……到底預兆著什么?我都不好直接推測結果,但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躺在床上,是硬板床,硬板沒有絲毫的不適,反而是阿拜多斯的回憶讓人難以放下,也不知道【對策委】在那之后怎么樣了……
武器的更新設計、資料的探尋、行動預測都隨著她的離去進入了停滯……
盡管不是沒有辦法替代,但一切都會隨著計劃的改動而越發困難。
手腕處的藍色串鏈正隱隱閃著波光。
憐……
我閉上了眼睛。
如今的自己身邊又是獨自一人。
……大海。
又是這片大海。
“還帶連續劇的嗎?”我坐在沙灘上吐著算不上玩笑話的語句打發自己的虛無感。
回過頭,身后的大片沙地上什么也沒有,僅剩“沙啦啦”的波濤聲在耳邊涌動。
“……”
我回過頭,看著。
看這海上升起明月,鏡光別過游云。
今天是自己在基沃托斯的第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