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之間還說這客氣話?你直接在電話里說就得了嘛，非得在公司門口堵我。”淦小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吧，要幾百?”

淦小暖也是個妥妥的小富婆啊，借幾百塊錢都不把它當回事。不過她跟陳曉峰的關系也是真的好，否則也不會不問緣由就這般的慷慨解囊。

陳曉峰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后伸出了一個手指頭。

“一千?那也不是啥大事，我能借你!”

陳曉峰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媽媽的病情加重了，我們就欠了很多錢……”

“啊？怎么會這樣啊？那你媽媽現在怎么樣了？”他們所探討的問題成功地從借錢變成了病情。

程曉峰再一次搖了搖頭，失落地說道:“情況不太好。她全身蠟黃蠟黃，卻是哪里都不曾感到疼，醫生說是說是膽管癌，癌細胞已經轉移到了胰……”

無痛性黃疸，倒是符合膽管癌的癥狀，只是單一個膽管癌做手術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如今癌細胞轉移到了胰腺，這手術都怕是不好處理。再說說這胰腺癌……放、化療的話應該可以延長壽命，若是想要根治的話，恐怕是難上加難。

聽了陳曉峰的轉述，淦小暖便想知道他們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是打算繼續放、化療呢，還是想放棄?畢竟放射和化學治療也是一筆支出。

“我們打算放棄了……”

陳曉峰又一次沉默了，片刻之后極小聲地說出了這句話，雖然只有短短地幾個字，可每個字眼都狠狠地刺痛著他的神經。面對病情日益加重的母親，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陳曉峰生平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無助，他好想找個人分擔一下痛楚，可唯一的姐姐程月亮是四處躲藏的通緝犯，就連陳曉峰自己都不知道姐姐身處何方。再說了，姐姐知曉媽媽的病又如何?讓她冒著被通緝的風險回國嗎？然后在媽媽的病床前哭天抹淚兒的?如此，陳曉峰倒寧愿姐姐不知曉這事。

當然，陳曉峰是不會把程月亮是她姐姐的事告訴淦小暖的，畢竟她曾經在醫院對小暖下過殺手。更何況，有一個國際通緝犯的親人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又有什么可跟別人說的呢！

淦小暖只覺得同情且心疼，便安慰陳曉峰說道:“那我借你些錢，你好給你媽媽買點好吃的。”

陳曉峰不由地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欠了很多，所以想先跟你借一萬……”

一萬?竟然還說了個先?

淦小暖同樣也只是一個剛剛開始實習的小白，她哪有一萬左右的閑錢借給別人啊？更重要的是陳曉峰這家伙到底是欠了多少錢，居然還用了“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