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座下話一出，百里青玄連忙點頭，“自是記得。”

“摩伽乃佛祖座下童子，因犯了清規而被貶下凡間歷劫，他一生崇仰佛道六根清凈，卻在本該壽終正寢重回南山時的晚年被啟天所害，而你不僅為圣光佛廟奪回易筋經，更是煉制丹藥為其續命，如親孫一般侍奉左右為其排憂解難，青玄上神，這都是你種下的善因，所以本座才會出現在此為你送來善果。”素因座下話一出，百里青玄心中疑惑終是解開。

“那摩伽住持是否終年后便能回到南山？”百里青玄想到那個整日郁郁寡歡的老頭，心中總不是滋味。

不辜負他的信任。”

素因座下贊揚地點了點頭，“若是只有這片存有上神修為的木槿花海，墨傾神識重聚怕是要千萬年，但是你體內的女媧石活死人肉白骨生世間千萬物，想必有你的加持，墨傾假以時日重歸于世。”

“素因座下怎會知道……”百里青玄略顯驚訝，沒想到素因座下竟會這般篤定地說出女媧石的事情。

“平定混沌時我便與女媧相識，生之力量的氣息或許別人不熟悉，但我卻定是熟悉，見你第一面我便知你是女媧后人，不過這女媧石各界找了千余年，從未想過會寄居于凡人體內。”素因座下說完，眼神中有幾分惆悵，或許是女媧石的去處在意料之外，也或許是想起老友便心生感懷。

認，不在阻止。

“因果便是如此，木槿就算再回到南山，這輩子也會在悔恨與罪孽中活下去，這上神之路還有千千萬萬年，若是那般，她還不如走了這條盡頭，佛也好神也罷，都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這木槿花海之下這么多條血淋淋的生命……木槿該在這里為墨傾聚靈，也該在這里為這些生命贖罪。”素因說完，一陣風出來，裊裊花香沁人心脾，好似這里從未發生過戰爭，一直便是這般一片祥和……

人臉上都沒有了笑容。

夜深，百里青玄坐在海棠殿中望著天上半遮半掩的明月，手中的酒缸中已經空空如也，海棠殿的大門被輕輕地推開，杜若探頭探腦地望了望里面，看著百里青玄一身黑衣單手拿著酒缸，她的臉上寫滿的擔憂。

“你的族人都安頓好了，本以為他們會不適應魔界戾氣與邪氣，卻沒想到有了那片木槿花海后，魔界的僅存的戾氣都消散了，人人口中的邪祟之地，如今真成了安生立業的地界了。”杜若說完，百里青玄感激地看著杜若，“謝謝。”

“我們二人之間難不成還要說這些嗎？”杜若心疼地看著才一日便憔悴了不少的百里青玄，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可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給你安頓家人與族人你還要與我道謝，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了。”

百里青玄輕笑一聲，帶著酒意扭頭看向杜若，不知是月光還是何故，杜若總感覺百里青玄清冷的眸子中帶著淚光，她奪過百里青玄手中空空如也的酒缸，接著不由分說地把她從地上攙起來，“如今你該是好生休息了，若是尊上回來看到你這般憔悴，定是不知怎么心疼的。”

百里青玄身子一頓，接著她如孩童一般無助地看向杜若，“那你說說……他多久回來？”

杜若被問住，訕訕一笑卻不知如何回答……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百里青玄在穹淵和麒麟的輔佐下暫任魔尊一職，若是換做從前，以百里青玄凡人的身份定是不能服眾，但如今她不僅登頂上神，更是手握誅神劍，座下還有九尾靈狐與麒麟兩大上古神獸，雖其手刃墨傾，但她卻保住了除辛一心想要踏平的魔界。

百里青玄終日身著玄衣，傾城之色上也少了從前的笑顏，有時杜若恍惚下，都感覺看到了墨傾的影子。

如今百里族人已經舉家遷徙到魔界，玄靈城中人人贊嘆百里雄生了個好女兒，更是親眼百里族的祖墳上冒了煙，曾經的廢物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人人敬仰的上神。

玄靈皇宮的老皇帝終是沒有長生不老，他駕崩后傳位給了最小的皇子，陸真的父親如今乃監國左相，有了他的輔佐，小皇帝成人后定是會成為一個利國利民心懷天下的好皇帝。

圣光佛廟那邊傳來了摩迦圓寂的消息，若是沒有素因座下那些話，百里青玄定是會為他凄慘的晚年悲傷許久，但如今心中倒是放松了不少，那個犯了錯的南山小仙童，如今已經回到了佛祖的身邊，在凡間歷練的日子也更好的磨煉了他，日后也定會成為素因座下那般的圣佛……

“家主……還有就是麒麟大人說大長老和二長老都已經投胎了，并且都是好人家，并且是命中有神仙護體，這輩子都是安然無虞……”

海棠殿中，嫣然與以前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但百里青玄只是臉上帶著罕見的淡笑，并沒有回應一個字，若是換做以前，她定是會為這喜事而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