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陸澤陸凝,安舒心也想走出這個熔洞,可是她走了半天,終于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好像迷路了。
她可不會像那些修真者一樣,隨隨便便使出一道瞬移法咒然后把自己穿送走,意識到這些時,熔洞的流水聲在她耳邊一瞬間被放大,她聽到了石壁上流水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的聲音。
似乎還有空洞的風聲嘩嘩作響,她的腦海里恍然間呈現(xiàn)出一部在她穿越前晚上熬夜看的鬼片,當時還覺得鬼片特效看上去特假,可是現(xiàn)在自己一個人在這漆黑的熔洞。
那些鬼片的特效在她眼前蜂擁而至,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轟隆——”
好巧不巧,她清晰的聽到了熔洞外正好雷聲作響。
整個熔洞里都回蕩著那幾乎能撕裂人心神的雷,震耳欲聾的聲音充斥在安舒心的腦海,讓她痛苦地捂起了耳朵。
“啊!好吵!”
安舒心被這雷聲給吵得忍不住嘶吼一聲,但那聲嘶吼聲卻也被無情的揉碎在了這充斥著雷聲的熔洞里。
就連洞里進來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那人腳步很輕,也許是借這雷聲的掩蓋,或許是其他的原因,他也沒有看見這漆黑的熔洞里還有一位白裙少女。
他坐在了熔洞一角,離安舒心不遠的方向,手上緊緊握著一柄帶血的劍,低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舒心終于等這雷聲漸漸消停了下來,那回蕩在熔洞的恐怖音浪終于變小,她才放心的將手從耳朵上面放了下來。
剛想試著走走找找出熔洞的路,結(jié)果冷不丁一個轉(zhuǎn)頭對上了一雙冰冷似寒霜般的眼,仿佛再看一眼就能在下一刻變成冰雕一般。
安舒心:!!!!
那人整個人坐在熔洞的角落處置身于黑暗中,若不是那雙范著幽幽紫光的眸子,她還真的不會察覺到。
她心里慫的像找一個地縫鉆進去,就好像鬼片里的人物親自出場了,下一步就要了解她的命了一般。
但那人好像對她沒有什么動作,他看了她一眼,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很快低下了頭。
左手握著劍的手顫了顫,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攥的很用力。
安舒心看那人也并沒有對她做些什么,畢竟她身上什么力量也沒有,就像個普通人,即使他要對她做些什么的話應(yīng)該也留不到自己現(xiàn)在這個時候。
于是膽子大了一點,悄悄往那人的方向挪了挪,本著多一個人陪著就不害怕的原則,想和對方說說話,聊聊天什么的。
結(jié)果才移動了一點步伐,那人就拿起了自己握著的劍,她清晰的看見了那劍上沾著的血。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清晰的聽到了自己比外面雷聲更加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就差沒蹦出來了。
結(jié)果那人卻劍尖朝下,毫不猶豫對準了自己的心臟處。
安舒心震驚的下意識叫了出來:“不要!”然后腳步想要往那人所在的角落處挪去。
可是那人身影明顯比她更快,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來到了自己的身后,她脖子一涼,很明顯是一把劍橫在了她的頸邊。
“有什么事你可以說出來!沒必要自尋死路!”她此時也顧及不上自己此刻正在被人用抵著,就連忙開口想阻止他想對自己做的事。
經(jīng)過穿越前小修的事情,讓她太懂生命的珍貴,這樣自顧自的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會給其他人留下多大的創(chuàng)傷,所以她最是見不得別人隨意糟蹋自己的生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將那柄長劍又靠近了安舒心脖頸幾分。
安舒心突然感受到一陣刺痛,她知道自己的脖子肯定被那人給劃出了血,身體一陣冰涼,竟是軟了幾分,腦袋一陣暈眩,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她從來沒有離死亡這么近過,就算穿越前被車撞的那一次,也沒有感覺到什么痛苦。
可當那鋒利的劍輕輕劃過她的脖頸時,感覺那把劍再用力個幾分,她就會直接尸首異處,半點也不帶停頓的那種。
頓時一陣淚意涌上眼眶,讓她忍不住哽咽起來。
那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哭了起來,握著劍的手卻也似乎沒有再抵住她的脖頸。
“滾。”
清冷嘶啞的聲音帶著狠狠的低斥。
安舒心止住哽咽聲,用手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淚,半句話也沒有多說,強撐著軟掉的身子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堅定的朝遠離他的方向走去。
那人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頓了頓,瞳孔一縮,像是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里撕裂開一般,疼的他喘不過氣來。
竟是比之前他承受的痛苦更是難以忍受,他猛地舉起那柄劍,狠狠的往胸口的位置刺去……
——
安舒心一邊拖著自己軟掉的身體一邊走著,她的心思還是被那人給纏繞著。
她很確定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明明她連他的臉也沒看清,卻又好像他們的初次見面隔了個世紀那么遠。
而且她從那雙幽紫色的眼睛里竟然看出了一絲熟悉。
他在想她是不是瘋了,明明她才剛到這個世界不久,為什么會認識一個這邊世界的人呢?
她下意識的摸上頸邊被那人劃上的傷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頸邊什么也沒有,就像從來沒有人從她脖子上劃過一劍一樣。
她借著熔洞里微微的光亮照著自己的手,明明有著血跡干涸的印記,指尖處的血痕被她自己用淚水抹去了一部分。
安舒心眨了眨眼,難道這個世界的人傷口都好的這么快?
她想起小說上那些修仙的人士身上到了一定修為就會將傷口自動愈合,難道自己也沾了這個世界的光?
也可以愈合傷口了?
她并沒有對此多想,然后她的思緒又不由自主的飄到了那人身上。
他怎么樣了,明明在劃傷她的時候還想要自盡,卻被她一搗亂不知道還會不會重新用劍刺自己?
安舒心搖了搖頭,熔洞里閃爍的微光從熔洞頂部照入她所在的地方,偏愛般的照射在她的臉上,映出柔柔的光澤。
白皙精致的臉上是她自己也意識不到的擔憂,好看的眉頭蹙著,那本就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上又白了幾分。
不行,還是得去看一下。
如果他還在那邊坐著那她就不去打擾他。
安舒心剛才休息了會,恢復(fù)點了體力,腳步比竟還比之前遠離那人的時候還快上幾分。
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么一定要去,明明那人不久前還想要了她的命,雖然自己好像沒什么大事,但還是讓她受了傷。
她把自己的這奇怪舉動歸功于自己的憐憫心,與自己身為新時代青年的責任心,秉持著二十四字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影響,她也不能不管這個人。
嗯,一定是這樣。
安舒心這么想著,可越走心里越摸不著底。
冷,太冷了。
這個熔洞比之前齊天運用咒法的時候還要冷上數(shù)倍。
要是說齊天咒法的冷是冬天的雨點,而現(xiàn)在熔洞的溫度,則是寒風刺骨的臘月里結(jié)了冰的水,那種浸泡在里面的感覺。
明明沒有實質(zhì),卻還是讓她感覺到了透心涼,仿佛下一刻就要結(jié)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