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試探
- 錯穿
- 玫子
- 2291字
- 2009-01-18 18:11:30
第二日,蕊兒先尋到張氏,見到張氏卻不知該從何開口。張氏見蕊兒心事重重,欲言又止,不似平時一般,便問道:“蕊兒,你可是有什么事要跟舅母說的?”
蕊兒理了理頭緒,低聲道:“舅母可曾和舅舅說起過一個叫楚容的人?”
張氏當(dāng)然聽蘇德勝談起過,說是楚俞的后人。昨晚自從刺客事件后,蘇德勝便心事重重,百般追問方知,來人就是這個叫楚容之人。
突然聽蕊兒提起,心中一驚。見蕊兒卻是神色不定,最手泛起一抹潮紅,更覺事出有因,問道:“聽你舅舅說起過,你怎么會突然提起?”
蕊兒臉越加透紅道:“父親在我十歲時便和他的師傅定下婚約。”
張氏心里七上八下,裝作對昨天之事毫不知情,竭力讓自己語言平靜道:“他們不是失去聯(lián)系了嗎?這婚約也就不用理會了。”
蕊兒頭埋得更低道:“他到中土了,昨晚蕊兒見到他了,請舅母和舅舅為蕊兒做主,完成父親生前的約定。”
張氏驚得一下站了起來,撞翻了桌上的茶杯:“什么?”
蕊兒被張氏這一反常嚇了一跳,抬頭看著張氏一臉驚慌之色,問道:“舅母,你怎么了?”
張氏立知自己失態(tài),重新坐下,扶起茶杯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能確定是他嗎?”
蕊兒點(diǎn)點(diǎn)頭:“是。”
張氏看定蕊兒,問道:“你與他多看沒見,如何能確定是他?”
蕊兒想到昨夜房中與他親密之事,羞得抬不起頭,半晌方道:“是他,蕊兒是不會認(rèn)錯人的。只請舅父和舅母為我做主,我便隨他而去。”
哪知張氏臉一沉道:“不行,你不能跟那姓楚的走。”
蕊兒眼前浮現(xiàn)出楚容眼底深處的那抹刺痛,和昨夜對舅舅所說的話,蘇家與楚容之間到底有什么過結(jié)?他遠(yuǎn)在大漠長大,根本不可能認(rèn)識舅父和舅母,是如何來的結(jié)怨?試探著問道:“舅母認(rèn)識他嗎?”
張氏腦海出現(xiàn)一張極英俊的臉,可是那張臉的主人卻只是深情注視著一個美麗端莊的女人。那張臉的主人正是楚俞,而那女人卻是她十五年前的好姐妹。張氏臉上抽動了一下,隨即一沉道:“不認(rèn)得。”
蕊兒沒放過張氏表情的變化:“那為什么不可以?”
張氏定定神道:“蕊兒啊,他只是一芥草民,以后也終日在江湖游蕩,怎么能讓你過上安定幸福的生活呢?”
蕊兒道:“我父親不也是江湖人士嗎?母親不也嫁了我父親嗎?”
張氏道:“就因?yàn)槟隳赣H不肯聽家人的話,死活要嫁給你父親。不是因?yàn)槟愀赣H怎么會年級輕輕就丟下你而去?說什么也不能讓你再走你母親的路了。”
蕊兒小心試探道:“如果他不是江湖中人,能安居下來,是不是就可以?”
張氏想也不想道:“也不可以。”
不詳之感迅速在身上蔓延開去,蕊兒越加深信蘇家和楚容間有著不可說的瓜葛,要不楚容也不可能夜訪蘇家,更不會對舅舅撥劍相對,一向平和的舅母也不會這般模樣,看來是知道這其間蹊蹺的,追問道:“為何也不可以?”
張氏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打橫道:“反正你不可以和那姓楚的來往。”
蕊兒看著張氏的眼睛道:“舅母有事瞞著我,是不是蘇家和楚家有什么過結(jié)?”
張氏嘆了口氣道:“是你舅舅們和楚家的過結(jié),你就別問了。反正你不可以和姓楚的有來往。”
楚家二百多個靈牌在眼前一閃而過。蕊兒臉色變得如白紙般全無血色。
張氏見她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憐從心起,拉著她的手柔聲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仍不能把這兒當(dāng)成自己的家,又受了不少委曲。過些天,我們就選個好日子,讓你和絡(luò)兒成親,那樣你就能把這兒當(dāng)成自己的家了。也不會再受委曲了。”
蕊兒臉色一變,原來昨夜丫鬟所說并非捕風(fēng)捉影,縮回手道:“舅母,我一直把表哥當(dāng)成親哥哥。”
張氏再次握住她的手道:“一個女人的一輩子命運(yùn)就看能不能嫁個好男人,絡(luò)兒對你一往情深,成了親,一定會對你百般疼愛,不會讓你受半點(diǎn)委曲。而那個姓楚的,自己都沒個安定之所,如何能讓你過上好日子?蕊兒別傻了,聽舅母的話,別胡思亂想,啊?”
蕊兒反手握住張氏的手,看著張氏的眼睛道:“舅母,你一向最疼蕊兒的,你告訴我到底蘇家和楚家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氏臉一沉,抽出手背轉(zhuǎn)身,道:“你不要多問了。”
蕊兒糾纏住不放,轉(zhuǎn)到她身前,又問道:“舅母,你就告訴我吧。是不是舅舅和楚家的死案有關(guān)?”
張氏臉色刷的一下白了:“你胡說什么,女孩子家,怎么沒事去琢磨男人家的事?我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說完,不再搭理蕊兒,拖著沉重的步子往里屋走去。
蕊兒從張氏的臉上也似乎明白了什么,蘇家與楚家的血案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昨夜楚容要我什么也不要問,跟他走,可是我卻……他明知道這一切,卻仍然那樣對我,而自己卻為了自己的私心,對他是怎么樣的傷害?
而他對舅舅所說的那些話,如果他真的傷了舅舅,自己又該怎么面對他?一邊是自己至親之人,一邊卻是自己至愛之人,這該如何是好?
如果昨晚什么也不要問,也什么也不想,就這么跟他去了該多好,什么也不知道該多好?
如今他這一去,二人還有相見之日嗎?蕊兒只覺得一陣天暈地轉(zhuǎn),忙用手撐住額頭,待暈眩過去后,無力離開張氏的房間。
張氏隔著珠簾看著蕊兒孤單無助的背影,心里一痛,但為了她和絡(luò)兒以后,為了蘇家,說什么也不能心軟。楚俞,為何你死了還要這般折磨我?婉娘你得到了他的人和心,為何還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