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一個沒有手指披著羊皮的啞巴一瘸一拐的朝斡朵憐萬戶所的治所依蘭走去。
歷史上的東北，也就是奴兒干都司是洪武二十年馮勝大敗了納哈出以后建立才建立的。其實納哈出的兵力要是馮勝的四倍，結果這傻子被人抄了后路把中軍的他給圍了，這貨不得已才降明的。
雖然從這以后元朝在東北的軍事力量被基本消除了，可是由于各種原因明朝實際上在奴兒干都司的統治收獲并不大，更多的只是名義上的統治。
這種情況雖然在朱棣在位時有所好轉，但是由于后代的不爭氣，掌握了煉金和戰斗的女真人還是再一次的將漢人踩在了腳下。
單單從這點事來看，就能看出明朝的皇帝到大臣是多么的自大了，連蒙古人都懂得要限制的事情，他們竟然在東北這種虎狼之地隨便女真人做，比如在松花江見船廠，近兩百多個衛所還都能生產基礎的兵器。
難道這幫人真的忘了十戶一把菜刀的場景了，就算忘了，這些標榜自己士大夫身份的讀書難道都不看《左傳》的么？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北平府北郊軍營內。
徐達一腳將親兵徐九踹倒在地，甚至恨不得拔刀殺了自己這個老部下。
“說，那小子帶兵去草原你到底知情不知情？”
一想到高霖帶著朱棣去草原上練兵了，徐達就是頭疼。草原那么大，鬼知道他們翻越長城防線后去了哪里。
這要是出點什么意外，自己的女婿，未來的燕王朱棣沒能回來的話，估計南京城里的老戰友肯定在龍椅上坐不住了。
“卑職實在不知道啊，不過好像高副僉事領兵去草原上的事情不是考慮了一天兩天了。”
徐九也覺得自己冤得很，明明人家是把自己綁了才跑的，這怎么一回來還能被懷疑自己是同犯呢？
“既然你知道他有這個打算，為何不上報？”
“啊？他那個作訓手冊上不是寫明了需要實戰訓練的需求么，卑職以為國公是同意的，所以就。。。”
說到最后嗎，徐九見徐達的臉越來越黑就閉嘴了。
這還真怪不得別人，當初高霖在編寫作訓手冊的時候，明確表面了需要去草原進行實戰化的作戰訓練。只不過當時徐達以為那本作訓手冊只是寫給他過目的，所以就沒太放在心上。
沒想到自己一個不注意，竟然又被那個小子算計了。
徐達非常懊悔，他已經在心里下了決定，這次等高霖領軍回來，自己不打斷他的雙腿自己改姓，跟他姓高。
“你去遼東都司通知馬云、葉旺等人，讓他們密切關注兀良哈部的動作，我估計這小家伙領著兵去泰寧了。”
郭興剛剛看了半天輿圖，分析了半天后朝平安吩咐道。
“泰寧？”
徐達走到輿圖前也看了起來。
如果延慶衛穿越過無人區直接襲擊泰寧，如果只是在邊境上的襲擾還好，過于深入很有可能會招致兀良哈部其他兩部朵顏及福余三部的合力抵擋，甚至會被包圍全殲。
這不是那小子有便宜就占的風格，所以答案自然而出。
想到這里，徐達斬釘截鐵的指著輿圖東北方向道：“他們去了女真褚部。”
“女真褚部？北元的征東都護府？”
“是的，以延慶衛目前的戰力獨自對付兀良哈三部他們沒有這個實力。所以那個小子必然會選擇力量最為薄弱的女真褚部，就是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部了。”
“卑職可帶人作為哨騎前去查看。”
平安這個時候站了出來，他這還沒正式任職的延慶衛副都指揮剛剛到，必然是要為這種事情承擔責任的，雖然與他的關系基本上沒有，但是誰讓他坐在了這個位置。
這就叫做位置越高，鍋也就背的越多。
不過平安真的好想認識認識這次領兵的主官高副僉事，也就是高霖。
這家伙竟然敢帶著訓練三個月的新兵就去草原廝殺，對他平安的胃口。就是好像這哥們好像有些喜歡坑自己的上司，自己到時候要不要小心點。
“嗯，我再撥給你一百親兵，讓徐九跟著去。你就沿著這條線路去尋找，一旦遇到線索，馬上就去通知遼東都司的馬云、葉旺，讓他們派兵接應延慶衛。”
“卑職領命，定不讓魏國公失望。”
“嗯，還有一點要記住了。一旦接應成功，就把高霖給我綁好了帶回來。”
臨走前，徐達還不忘特意叮囑平安一句。然后沒好氣的瞪了徐九一眼，弄得后者唯唯諾諾的趕緊跟上去走出了大帳。
待到營帳內沒有外人后，郭興美滋滋的感嘆道：“這小子，真是有出息啊。想當年你我跟著陛下剛造反的時候，我可不敢跟騎兵對陣。再看看這小子，一上來竟然敢帶著兵去草原，比我有出息。”
“廢話，咱們當年帶的是什么兵，他帶的是什么？要不是他就一個衛所的兵力稍顯薄弱，以他那種武裝到牙齒的配置我還真怕他去打兀良哈部。”
徐達說完還不忘翻了個白眼。
不過郭興的話他也認同，這個高霖確實膽大，如果要是再加上心細的話可以培養一下。
郭興將輿圖收好后，走到了徐達面前：“國公，你覺得他們能在草原上能掀起多大風浪？”
徐達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還是表示道：“以延慶衛的兵力和配置，如果不是襲擊女真的萬戶所應該沒有他們的對手。”
“也是啊，如果沒有上萬的輕騎牽制他們的重騎兵，他們應該能橫掃女真那些小部族的。”
郭興對徐達的話表示同意，他比徐達對延慶衛的了解還要多一些，所以他很看好這次延慶衛的女真之行。
徐達突轉話鋒的吩咐起了郭興：“你需要領兩個衛所去趟遼東都司。”
“為啥？”一時的變化，讓郭興有些二張和尚摸不到頭腦。
“你看這里還有這里。”
徐達指著輿圖上的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的地方。
“我現在唯一擔心他們在西海女真這邊縱深的太多，以至于撤退的時候后路被抄。所以你這邊需要領一萬兵馬在遼東都司等待平安他們的消息，一旦真的被困你要帶兵前去救援。”、
“嗯，我明白了。”
“納哈出一直在金山駐扎，要格外小心他繞道從東面殺出。”
郭興看著輿圖點了點頭，納哈出駐軍的金山也就是現在的大興安嶺，這里本身就是海西女真的地盤，一旦延慶衛在此地過于深入，真有可能被納哈出尋機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