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霖和朱棣倆人坐在涼亭里,商量著如何開始走私大業的時候。社學里的學生下課了,基本上所有的孩子并沒有著急回家,一個個反而是朝校場跑去。
這么大的動靜,自然勾起了朱棣的好奇。
抬頭看了看校場上的景象,朱棣感言道:“沒想到你父親這所社學竟都是孩童學子啊?!?
高霖答道:“附近百姓多艱,如我一般大的都已下地務農。所以各家各戶只能挑七八歲的孩童來進學,這還是因為社學會管早午兩頓飯的緣故。”
當初就社學管兩頓飯一事,高經述還不樂意,在高霖一再要求下才得以實行。
朱棣感慨道:“民生多艱啊,你父親做的很好。”
說完朱棣就起身想去校場看看,高霖見此也只能跟上。
校場上,兩個班的學生正在進行著一場足球比賽,足球是社學提供的,乃是牛皮裹著糠所制。當時高霖還沒去軍營時帶著孩子玩了幾回,沒想到等他走后竟然發展成了年級比賽。
“他們是在蹴鞠?”
朱棣走到校場上后,終于看清了后問道。
“是的,不過跟原來的蹴鞠規則不同?!闭f著,高霖指著兩個大門前的孩童介紹道:“站在門前的是守門員,他們可以在禁區內用手觸球,那邊畫著白線的就是禁區。剩下的球員全程不能用手觸球,只能用腳傳遞蹴鞠。”
朱棣看了一會兒,覺得頗為新奇道:“不錯,不錯。還有戰陣之道,就是父皇不喜軍中蹴鞠,否則引入軍營也可?!?
高霖趕緊附和道:“是啊,不過陛下只是怕將士玩物喪志罷了,我們也可在軍中推廣其他運動,讓將士在訓練之際調整一下心態?!?
“哦,比如說?”一聽高霖所言,朱棣有了興趣。
高霖細細琢磨了一下未來的軍運會后道:“比如組織摔跤,四人接力賽。馬上射箭,跑步射箭等”
“拿回去之后就組織一下。”朱棣吩咐道。
高霖翻了個白眼,組織不組織你說了算?于是他提醒道:“燕王殿下,延慶衛還在新兵訓練期。”
“額。。。我一時冒失了。”知道自己剛才那話是擺錯了身份后,朱棣趕緊賠禮。
看了一會兒,朱棣提議道:“走吧,時間不早了?!?
高霖其實早就想溜了,要不是為了等朱棣他現在估計都已經回到軍營了。
走著走著,朱棣突然想起什么,開口朝高霖詢問道:“對了,高兄。這個社學的先生夠不夠?北方文教不興,用不用我這便讓朋友在南方看看有沒有愿意來的?!?
見朱棣如此提議,高霖想到了以后的南北榜案。所錄五十一名進士全系南方人,整個朝廷簡直被南方給把控了,而且你還挑不出對方的錯。
“不怕燕王殿下笑話,這個社學有功名的還是蒙元時期的兩個秀才。目前只是教孩子們識字,和一些蒙學?!?
“看來北方辦學也大為不易啊,這事我記在心上了。”朱棣一邊走著一邊說。
高霖趕緊補充道:“其實這個社學只是教會孩子們識字就行,至于儒學這方面我還真沒往這邊考慮過?!?
“哦?不學儒學如何考取功名?”朱棣大為不解。
高霖解釋起來:“燕王殿下,這里的學子都是貧家子弟。您覺得他們之中有幾個家里能拿的出錢供他們讀書考取功名的?所以這社學里真正教的不是如何考取功名,教的是如何在這世間求活的本事?!?
聽了高霖所講的,朱棣駐足思考了起來。確實如高霖所說,如果要考取功名那對于這些貧家子來說太過艱難,相比起來學會一技傍身的話反而是非常容易的。
于是朱棣問道:“那你這里除了教會他們識字還教他們什么?”
“目前還教算學,蒙古語。如果等他們三年后學成的話,我想把這批學子安排進貿易公司,其中的軍戶子弟招收進延慶衛做培養?!?
高霖給出了答案。
朱棣睜大眼睛看著高霖,眼前的這個人太恐怖了。難道進軍營之事是他自己早就安排好的?難道今天和他一起開貿易公司也是他早就規劃了的?
細思極恐之下,朱棣感覺到汗毛直立。
高霖一看朱棣這個表情,馬上就發覺到不對:“燕王殿下不要誤會,我進軍營是魏國公強迫的。至于培養這些孩子學蒙古語,本打算是等朝廷收服東北之地后,與蒙古人通商時用的。”
等高霖解釋完,朱棣也覺的確是自己誤會了。哪有人兩個月之前就能推算出今日之事,而且好像眼前這個人是岳父拿刀架在他父親脖子上要進營里的,只能說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
想到這些,朱棣趕緊朝高霖賠起罪來:“是我多想了,還請高兄見諒?!?
高霖心中提著的懸放下了,還好糊弄過去了。
于是他趕緊連忙表示:“燕王殿下說笑了?!?
雖說誤會解除了,但是氣氛卻尷尬了起來。一時間誰也不好意思先開口,打破這種氣氛。
見朱棣不言,高霖也只好跟在后面默默地跟隨著。
倆人回到軍營后,高霖準備第一時間去大帳跟魏國公匯報此行的結果。
可是令他沒想的是,當他前腳踏進軍營,一群士兵就將他和朱棣圍住了。
其中一人站出來對倆人道:“燕王殿下,高副僉事。魏國公傳你們倆回來后就去大帳?!?
高霖突然意識到朱棣私自遛出軍營的事情發了,看這架勢估計輕饒不了自己。
在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大帳后,高霖偷瞄了一眼坐在上手的徐達,果然不出他所料對方的臉色十分難看。
“卑職見過魏國公大人?!?
高霖和朱棣連連叩首。
徐達坐在上手問道:“還知道回來?”
朱棣回道:“知道?!?
“那你知道私自出營是多大的事么?你是我營中第一個敢私自出營的!”
說完,徐達憤怒的將手中拿著的條陳拽向了朱棣。
朱棣也沒有敢躲,任由東西打到自己身上。
“屬下知罪?!敝扉Ω┥戆莸馈?
徐達見此怒吼道:“知罪你還私自出營?”
說完,徐達還走下來在朱棣的屁股上踹了兩腳。
“來人?!?
“是?!?
隨著徐達的吼聲,一隊軍士進入了大營。
看著不爭氣的女婿,徐達一陣頭疼,然后吩咐道:
“傳軍令,朱棣私自出營違反軍規。拉出去打四十軍棍?!?
“是?!?
說完,朱棣就被幾個軍士押了出去。
見朱棣被人押下去后,高霖跪在一旁瑟瑟發抖。
徐達還在帳內踱步,前幾天當他得知朱棣私自跑出軍營后操碎了心,現在他一見到高霖和朱棣就氣不打一處來。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朱棣開口問道。
“回稟魏國公,已經找到合適的地點正在修建了,相信不久后就能投產了?!?
高霖顫巍巍的回答,他可生怕徐達將怒火發在他身上。
誰知徐達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幻想破滅了:“嗯,來人。高霖管教不嚴,致使受訓士兵私自出營,拉出去打二十軍棍?!?
“???”被人揪起來的高霖傻眼了??墒沁€他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幾個軍漢就已經把他拉出了大帳,按到了板凳上。
“魏國公,我還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