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個少年大大的壞
- 革了他大明
- 國子監掃地僧
- 2452字
- 2023-06-19 19:02:34
賬下,正在等著回信的高霖感受到了徐達傳來的惡意。于是他悄悄的抬頭瞄了一眼,只見徐達已經有些怒不可恕的盯著他的腦袋,那股氣勢就差拔出他四十米的大砍刀了。
渾身打了個哆嗦的高霖正準備再次把頭低下去,就聽到徐達帶著怒氣的說道:“你父親打的好主意,難道他就真不怕我砍了你們一家么?”
高霖趕緊跪下,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出徐達的怒氣答道:“魏國公此言詫異,我和我父親并不打算將人頭交給別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啊?”
徐達見高霖否認,不氣反笑道:“誤會,你家在山東之地有良田二十萬余畝的事情。你以為老夫不知道么?就連你背后那個舒家估計在這北平府內也是頗為富足吧。”
“二十萬畝,這么多!”
一旁的鞏昌候郭興驚訝的站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居然有人家里這么有錢。就連他本人雖說從起義到現在積累的戰功已經算的上頂尖的了,可是已經身為侯爺的他別說是二十萬畝良田,就連一千畝良田他都拿不出來。
“如果我要勾選你倆家為軍戶,到時候你們家的農田就會成為軍田。要不了多久,這北平布政使和山東布政使彈劾我私吞農田的奏章就會出現在朝堂之上,你們的算計真可謂是陰毒啊。”
說完,徐達起身緩緩的走了下來。
“狗膽包天,信不信我當場砍了你倆。”
可還沒等徐達有所表示,一旁的鞏昌候郭興已經按捺不住了。只見他將隨身的佩刀抽了出來,氣勢洶洶的架到了舒日臺脖子上。
“既然鞏昌候殺性這么大的話,那就砍了便是。正所謂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我等若是有幸死在鞏昌候刀下,也是一種解脫。就是不知鞏昌候能否承擔殺了我等的后果?”
高霖也咄咄逼人起來,反正刀又沒架在他脖子上,這時候不硬氣點,那等一會兒估計自己就硬不起來了。
郭興聞言不解:“兩個蒙元的狗腿子,砍了就砍了。能有什么后果?”
見對方反應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高霖亮出了殺手锏:“我在出門前已經交代家父,一旦我等身死于軍營之內。那么所有江南士紳都會收到一封魏國公聯合鞏昌候謀奪我家田產的信件。并在信上承諾誰能將此事告到朝堂之上,就能收到我家那二十萬畝良田的地契。不知鞏昌候您這把刀還能不能砍下去?”
“你這是憑空污蔑,我什么時候謀奪你家田產了?”
郭興大怒,這種毒計他是萬萬沒想到的。他本是南方人,所以他太了解江南士紳的德行了。要是這二十萬畝良田放在南方這些士紳面前那就像是狗見了屎一樣,此事要是真打到朝堂之上,別說是他就是魏國公徐達到時候也洗不干凈。
“以利驅人,果然是商賈的行事手段。好了鞏昌候,你先把刀放下來。”
這時候徐達出來打了個圓場,示意郭興收手。在他看來剛才高霖的犯上只是魚死網破的自保手段,事情還遠沒有鬧到這個地步。于是他又說道:“既然垛集不行,那就以我的名義招募你倆從軍吧。”
我艸,別玩這個啊。這和我預判不一樣啊,你這上來就放大招用募兵制對付我,打的我有點緩不過勁來。
于是高霖不得不提提前將自己的計劃實施起來,否則時機一過,那他就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昔日衛國商人呂不韋手握奇貨,位極人臣。為秦國統一天下補上了最為重要的經濟短板,始皇帝因此才能征服九州。魏國公難道不想知道為何我可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您么?”
高霖說完后,靜靜的著徐達的詢問,這是他最后的手段了。如果此事能成則萬事大吉,不成的話那他就真要趕緊找個方法逃到北方草原上去了。
徐達皺了皺眉頭,他還真的好奇起來。眼前這個小子竟然把自己比作奇貨可居的呂不韋,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自信。
“那就說說你口中的奇貨吧,如果不能讓我滿意,我不建議把你的項上人頭取下來賣給你的父親。”
說完徐達大馬金刀的坐回了原位,準備欣賞眼前這個小子的表演。
高霖咽了咽嗓子,他最討厭這些丘八對他脖子上的東西感興趣了。于是他又在腦海把自己要說的過了一遍感覺沒問題后清了清嗓子。
“草民高霖請魏國公諫言陛下效仿北魏宣武帝拓跋珪實行一國兩制,汗蒙分制方式改革軍制,恢復蒙古征兵制。”
“哦?一國兩制是什么意思,我只聽說過遼國當年搞過南院北院的。還有為什么要恢復蒙古征兵制?”
徐達一臉不解,這第一點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第二點別看他和蒙元勢力打了這么多年,但基本上與他作戰的多為漢地蒙元軍,對于蒙古地區蒙元軍他還真不了解。
“衛所制乃誠意伯劉基奏立軍衛法所創,自京師達于郡縣,皆立衛所。蒙元降軍多以歸附為軍戶,充實北方防線。既已成軍,為何還需恢復你所說的蒙古征兵制。”
面對徐達詢問的兩個問題,高霖早有準備。
“當初鮮卑入主中原,為了治理中原漢民所以北魏皇帝拓跋珪心向漢化,但是又怕就此漢化后會喪失了草原游牧民族的勇武,于是在沒有全面漢化之前對國家內的漢民與鮮卑人實行了不同的制度,這就是一國兩制。在這套制度下,鮮卑族既保留了自己游牧民族的戰斗力,又維護了中原漢人的利益。”
解釋完這段,高霖抬頭看了看徐達的面容。見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后,于是便接著解釋道。
“雖然現在朝廷已經施行了衛所軍戶制度,然軍戶除從征與垛集外,皆為謫發與歸附,且數量與前二者相當。可見朝廷視兵為罪者,長此以往則人恥為軍,然軍戶一旦入籍,則世世代代從軍。除非恩典,否則永世不能脫離軍籍。一人為軍戶,則后代皆為軍戶。敢問魏國公你若為軍戶,何想?你若為民戶,可敢嫁女與軍戶?”
說到最后高霖擲地有聲喝問起了徐達,他是真的想不通為什么后世最可愛的人在這個時代成為社會的最底層,成為了皇帝最天然的剝削對象,而且沒有給他們留下一絲絲尊嚴。
要知道到在這個時代,各個國家的科學水平是差不多的。也就表示了各國的軍隊在武器裝備和訓練方面都很接近,最好的軍隊和最差的軍隊在這方面根本就沒有什么明顯的差別。在這種處于均勢的條件下,如何能夠打贏一場戰爭,除了兵力這種具有決定意義的因素外,士兵的戰斗意志就成了戰場決定勝負的另一決定因素了。由一群沒有尊嚴的軍戶總成的軍隊何來的戰斗意志,在戰場上即使五倍于敵人也可能被敵人一沖而散。
高霖的反問深深的震撼了徐達,這個被朱元璋稱為功貫古今第一人的出將入相的他感覺到了慚愧。都說一將成功萬骨枯,徐達自問自己是做到了古之名將那種與下級共甘共苦,愛兵如子的要求,但是當他面臨高霖的兩個問題的時候,他真的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