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

這是在座的三人對高霖的評價，人家納哈出用的著你保證？

自知高霖已經在那批走私的糧食加了私貨的高經述和舒爾布互相對視了一眼，那里面可是加了水銀的，雖然他們不明白為什么要加這種藥材在里面，但是在高霖的強烈要求下，他們還是將市面上能買到為數不多的水銀都買光了，然后夾雜在了面粉和食鹽之中。

結果干這件事情的時候，由于高霖疏忽的忘了提醒，造成了汞中毒的現象，很多參與操辦此事的伙計都出現了急性汞中毒的現象。

嘔吐、腹痛、腹瀉、血尿、昏迷或精神失常。當這一系列的病情出現了后，他們馬上意識到，高霖這是在往糧食里面下毒。

“好了，下面的事情你們商量好了上報一下結果就行了。我這邊還有別的事情要處理，你們先下去吧。”

“好，下官這就領兩位去我那邊進行商議。”

“那就麻煩阿魯灰大人了。”

高經述和舒爾布也沒端著架子，起身跟著阿魯灰走出了職房。

見眾人退下后，高霖舒了口氣。自從他開始為大明效命后，他是越來越不把人命當回事了，像這種毒計在他看來很正常，甚至還逼迫起了自己的父親。

“權利果然是吞人的怪物。”還有一絲良知的高霖感慨起來。

朱能卻站在一旁，歪著腦袋看著他崇拜的偶像。剛剛在一旁看了半天的他可是將自己偶像比作了神明，竟然敢高高在上的違逆自己的父親，這簡直太偉大了有沒有，自己何時能如高大人一樣，這個高高在上的對自己父親發號施令呢？

突然朱能好像意識到什么，滿懷期待的打擾了還在感懷的高霖道：“高叔父，你什么時候能給我事做啊？”

高霖歪著頭看向朱能，難道這小家伙小小年紀就被權力蠱惑了？

于是他便嚴肅的反問道：“怎么，跟在我身邊屈才了么？”

朱能慌忙的搖頭，高叔父這個表情可不好，一般都是生氣的時候才出現的啊。

“既然不是，那是我待你不好了？”

朱能更是惶恐，都不知道如何開口解釋自己的意思了。

“那你廢什么話，要是閑的出去給我圍著指揮司跑五圈再回來。”

“啊？”

聽到高霖的處罰后，朱能的小臉直接綠了。

心情不爽的高霖見小家伙竟然敢磨磨唧唧的，立馬拍了下桌子：“還不快去？”

就這樣，朱能哭喪的著小臉圍著指揮司鍛煉起了身體，鍛煉要從娃娃抓起不是嗎？

阿魯灰領著高經述和舒爾布二人離開后，沒走多遠就來到一處掛有“遼東商業部”牌匾的地方，這里忙碌的人不是很多，但卻都在行色匆匆的進處處理著自己手頭的工作。

在門口的守衛那里，阿魯灰帶著二人在門衛那里做了登記后，就朝里面走去。

高經述和舒爾布很是好奇，這和北平府甚至是關內的習俗大為不同，什么時候帶人進衙門還要登記姓名和來訪理由的了，不都是找門前的護衛或者衙役通告一聲么？

走在前面的阿魯灰好像知道倆人所想似的開口解釋道：“這是高副僉事新定的規矩，什么人來衙門辦理什么事情都要進行登記，說是為了以后追查官員怠政的證據之一，也能防止無關人員打攪衙門正常辦公。”

舒爾布點了點頭，他家祖上都給蒙元當過大官，他是了解這些上不得臺面的事情的，很多官員經常在當值的時候不干正事，反而和來訪的友人在衙門內飲酒作樂。

“看來賢侄對待政務抓的很緊啊，就是不知道下邊的人能否盡職盡責。”

說完舒爾布羨慕的看了眼高經述，羨慕他有個好兒子。

阿魯灰聞言嘴角一笑，接著解釋道：“高副僉事要求衙門內的當值人員只有四個時辰的當值時間，四個時辰一過就可以輪崗休息，你休息的時候干什么就沒人管了。不過所有的公務都有嚴格的時效規定，當一件公務放到你面前的時候，上面已經由上官批復好了多少時間要給個結果，就比如我的公務大多是從高副僉事那里下發下來的，當公文一到手后，就已經注明了我要在多長時間內處理完這些事情，而我下發下去，為了不耽擱我上報的時間，肯定也會這么要求下屬。”

高經述疑惑問道：“那要是在規定的時間內沒有處理好呢？”

“每件公務只能向上官申請兩次的延長期限，如果還沒有完成，那就要召開部門會議，進行群策的解決。而且高副僉事還規定了不能因為時效性的要求降低工作質量，如果一旦出現重復公務，就要對之前參與辦理的官員追責。輕則罰俸，重則問罪。”

本來還想托關系把二兒子也送到高霖手下的舒爾布一聽到最后面的就失去了興趣，并有些不滿道：“賢侄這么管理，那天底下誰還愿意當官啊？”

阿魯灰之前也不解為什么高霖對待官員如此的苛刻，但是經過這段時期的磨合后他算是懂了一個道理，那就是天底下并不缺乏當官的人。

“舒爾布兄此言詫異了，在遼東當官，只有一個要求便是識字便可。只要你在指揮司經過考核，能認出大部分的常用字，就可在指揮司下進行登記，一旦指揮司缺人手了，就會通知你進行官員試用期，在為期三個月的試用期內只要你沒有大的錯漏基本上都能成為正式的遼東官員。”

說到這里阿魯灰還指了指那些忙碌的官員道：“我剛接手的這商業部時候的那些官員基本上要么是對待遇不滿，要么就是工作出現嚴重錯誤被革職了，現在你們看到這些基本上都是試用的官員，他們干起活來并不比之前的那些差，甚至因為有了前車之鑒更加的心細。”

聽了阿魯灰的話，再看看那些忙碌的官員高經述大為驚異，這種辦法在關內簡直是不敢設想的，只要識字就能當官？在關內別說是秀才，就是舉人老爺也是難啊。雖然現在由于是開國之初要求的比較少，但是識字就能當官的舉措還沒真沒聽說過。

阿魯灰見高經述吃驚的樣子根本就不意外，要是他也是從關內來的在聽說了這些后也會是同樣的一副摸樣。

“在遼東，只有四種職業供百姓們選擇，要么是去種地，要么就是當兵，或者就是去當工匠，而最后一種就是當官了。按照高副僉事所說，在遼東的官員并不是如同關內的那些官老爺一樣，能夠高高在上。反而是更加的低人一等，要成為百姓的奴仆為他們的便利進行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