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此刻正于辦公室內埋頭設計參數的安陽好似選擇性失聰似的，直接無視。

“請進。”反倒是汪毅無奈一聲嘆息道，倒像是某些人的研發助理一樣。

門一推開，一名身披白色研究服，扎著高馬尾，內搭酷似運動風的米白色短袖服和百褶裙，面容姣好，五官端莊，透著一股嬌俏且偏向可愛純欲風格的女生，手里抱著一堆文件，慌張急促的說著：“不···不好了！”

看著一臉慌張的女生，汪毅趕忙上前指引著女生落座沙發上，不忘遞來一杯水說道：“蘇瑤？來來來，別慌，坐下喝口水慢慢說，出什么事了？”

“謝謝，你們沒收到郵件嗎？”蘇瑤疑惑到。

“這兩天沒帶終端在身上……怎么了？”汪毅指了指耳后空蕩蕩的位置說道。

蘇瑤喝了口水，急忙掏出一塊圓形影像投射儀，纖細手指輕擊中央位置，于半空中投影各種負面新聞。

各種負面新聞，假定猜測，過度解讀充斥著網絡，已經對研究院乃至科研界整體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沖擊。

“院內召開緊急會議，針對安陽失職作風行為開大會予以公開的批判懲處看樣子估計是上面也派了人來協助調查，高層們都到了，就差我們幾個沒到了。”

“現在已出現許多反響，這僅僅只是個開始，要是事件繼續發酵下去，后果無法預料的。”蘇瑤話語間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哎……走吧走吧，先去參會。”汪毅嘆息醫生說到。

“沒時間！你們去，我就不去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安陽，帶著沉重的黑眼圈，頗為虛弱但卻滿不在乎的對著兩人開口道。

“安陽，你還好意思說不去？！你看看你自己惹出來的事！你！你！哎···有什么事你就不能跟老師私下里好好溝通嗎？非要在學術大會上搞這么一出！你這是在打自己人的臉你知道不？！”汪毅聞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安陽就先是一頓數落，而后饒了饒頭繼續說道：

“你還不去！說句不好聽的，誰都可以不去，你不去？你特喵的不去像話嗎？”

蘇瑤攔停下汪毅，對著安陽說道：“安陽，這件事還真的必須你自己去才行。”

緊接著蘇瑤補充道：“不過這些天我也探了探口風，上面那些老一輩的部分人，比如副院長裴教授，還有幾個一直跟隨院長的老同事，都未發表什么意見。”

“也就是說……”

“也許還有緩和的余地。”

兩人交流完，隨即汪毅便扭過頭，兇狠狠的指著安陽，用著一股教訓的語氣說道：“安陽！你給我聽好了！這回包括我跟蘇瑤在內，都不會給你擦屁股！這件事，你惹出來的！你必須自己去解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好了！靠！又失敗了！”安陽情緒略顯煩躁拍了下辦公桌，雙手在臉上來回擦拭著，回應道。

在蘇瑤、汪毅眼里，此刻的安陽似乎像極了古代武俠小說里寫的那種名為走火入魔的癥狀，不眠不休的搗鼓著什么，屬于他自己的辦公區域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專業書籍、設計圖、零部件···把自己圈禁在這出入都困難的方寸之地。

走出辦公室的二人，邊走邊說著：“他···這種狀態持續多久了？”蘇瑤看著安陽再度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中，輕聲問著汪毅。

汪毅回想片刻后回答道：“這般不眠不休的是近期才開始的，要說真正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神經兮兮的，或許是幾周？幾個月？真正要說的話大概是從一年前的那場實驗事故開始的。”

汪毅若有所思的回憶著往事。

在汪毅的印象里以前的安陽雖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性格讓學院里那些循規蹈矩的學者們以及方教授都頗為頭疼外，其本身也是一塊極具科研天賦、絕對天才級的“璞玉”，所以不管安陽的所作所為怎么樣，只要不違背道德底線和良知，惜才的方教授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然而現在安陽的這幅模樣，已經使得汪毅腦海里這家伙的原本模樣漸漸開始模糊起來，仿佛之前的那個他就如同是臆想出來的一樣。

“事故？我聽說之前他好像被送醫了對吧？”

“嗯，沒錯，就是那個時候。”汪毅回答道。

“那不是方教授帶領的一場有關光量子計算機常規測試嘛，后來據說好像是因為操作錯誤，導致機器電路故障，進而導致離設備最近的他觸電昏迷嗎？”此刻蘇瑤像個好奇寶寶一樣的問道。

“并不全是？怎么你不知道嗎？哦！對對對，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此刻汪毅突然想到，當時因為蘇瑤剛來不久，對科研接觸不深，資質尚淺，再加上方教授當年對外宣稱只是個小小的測試實驗，導致整個研究院也幾乎沒有什么人太過關注，當時也就只有極其少數的人參加，安陽、汪毅就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兩人。

“其實那場實驗遠比你想象的更復雜，暫時先不跟你說了，到會場了。”

兩人走著走著便已乘坐著電梯來到會議室。

推門而入，會議室中偌大的O型會議桌前已經幾乎坐滿了人，看著緩步走進來的兩人，會議桌上桌位相對靠前的長者問道：“怎么是你們兩？安陽那小兔崽子呢？”

面對長者的詢問，汪毅和蘇瑤兩人惺惺的站在門口，支支吾吾的回道：

“安陽他···他···他在···額···”

“他在收拾資料，馬上就來。”

看著一旁膽怯的蘇瑤，汪毅趕忙回答道。

沒想到這么一說，反倒讓問話的長者直接暴躁起來，拍著桌子。

“收拾？收拾個屁！去！讓他趕緊給我滾過來！”

面對長者的，汪毅也被嚇得一怔，也不敢怠慢，畢竟對方資歷都是自己老師那一輩分的。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隨即便看到安陽那虛弱到瀕臨生理極限的樣子，已經消瘦到肉眼可見的面部骨骼輪廓，蒼白到幾乎無血色的面色，濃厚的黑眼圈，搖搖晃晃的走了進來，找了個空座位坐了下來。

即便是這樣，安陽仍然打起僅存的意思精力，對著里面的人說道：“我說各位教授，年紀都挺大的了，能不能別動不動就那么大的火氣，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