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忘了他了!”
山口善雅抿嘴一笑,笑容倒是明晃晃的好像九月的日頭。
誰?
我們幾個人,包括仲水在內(nèi),都直勾勾的盯著山口善雅看,不知道山口善雅所謂的這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山口善雅但笑不語,搞得還神神秘秘的,只見她伸手從自己雪白的長裙大襟里掏出來一張黃色的符紙,沒錯,就是符紙,但因為我的視線正好和符紙相對,一眼就看出來,這符紙正是我曾有過一面之緣的黃璽紙,當初云玲瓏就是假借調(diào)查黃璽紙的下落而帶著愛華離開彭城的,從此光明正大的消失。
但此時,這張黃璽紙上被畫滿了字符,我見過魯文的天下第一符紙,也見過張樹在小黑屋墻上貼的符紙,所以一眼就能認出來。
只見山口善雅把符紙?zhí)统鰜砗螅炎约旱氖种讣庖疲缓髮⒎埳w在指尖上,任由血慢慢的將符紙浸透,就在我們眼看都要失去耐心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天而降。
“昭昭?”
看著從天而降的沈昭昭,我震驚的喊出了聲。
但是沈昭昭的眼神依舊渙散,我這才猛然想起來,在我進入銅鼎之前,沈昭昭被十三鬼將附身,難道現(xiàn)在,那十三鬼將還在他的身上?
“十三鬼將的確還在他的身上,而且被我定了身,在沒有打開活尸密閥之前,它們是沒有辦法脫身的,這也是我跟它們之間的約定。”
好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山口善雅看著我清聲說道。
“你從一開始就留了一手?”
仲水看著山口善雅,也是一臉的震驚,這劇情還真是波瀾起伏,變幻莫測,一直以為將山口善雅拿捏在手心的人,其實反而被山口擺了一道。
原來十三鬼將早就和山口達成了協(xié)定,也是,畢竟山口真正的身份是井度家族的人,當初封印十三鬼將就是井度家族所為,那么現(xiàn)在,十三鬼將想要脫身,相比與云機子這樣的外人合作,自然不比和山口善雅合作更加穩(wěn)妥,如果是我,做出的選擇也會是一樣。
“你們何嘗不是在一開始就想要利用我,我不過是自保而已!”
山口善雅沒看仲水,也是啊,她前世是井度家族的陰陽師,陰陽師,通陰陽,可通六道,連鬼祟邪煞都莫可奈何,何況是人心,她之所以會被云機子蒙蔽,也不過是一是為情所困,這才影響了判斷。
她雖然和何靜長的一樣,但是性子卻完全不同,何靜是骨子里的倔強,遇事卻容易慌亂,這個山口則是看著溫柔似水,小鳥依人,其實骨子里卻是巾幗之風。
山口善雅不再理會仲水,而是將手中已經(jīng)被血染透的符紙迎空甩動,原本懸停在半空中的沈昭昭忽然一個轉(zhuǎn)身,直接停在了木棺的上方。
“把他挪開!”
張樹和師父兩個人一起動手把緊靠在木棺上的張仁壽挪到了一邊,剛一離開,沈昭昭就噗的一聲趴在了木棺上,雙腿岔開,雙手放在棺木的兩側(cè),整個身子像是X一樣,山口善雅上前一步,直接將符紙放在沈昭昭的頭頂上。
就在符紙放在沈昭昭頭上的片刻,木棺便動了起來。
以防萬一,我們都站到了棺木的外圍,眼睛卻都一動不動的盯著棺木。
“嘎吱嘎吱!”
棺木不斷的發(fā)出刺耳的聲音,而且搖晃的幅度也在慢慢變大。
“開了,開了!”
仲水指著棺木,激動的叫出聲來,這倒是和他一貫的氣質(zhì)不符啊,不過也由此能夠看得出來,他對十三寶藏的覬覦程度,的確非比尋常。
只見木棺的蓋子極為緩慢的露出一道縫隙,但是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紅色的煙霧。
果然,是血氣!
‘吳將’之前就已經(jīng)說過,果不其然,尸氣原本是無色的,絕大部分甚至是無味的,有些厲害點的尸氣也不過是淡綠的,只是淡綠色的尸氣,尸毒就已經(jīng)很厲害,等閑的人吸進去,十個倒有九個都活不下來,就是活下來的那一個,后半輩子也是個廢人,不如死了干凈。
現(xiàn)在棺材里的尸氣已經(jīng)和血一樣,毒氣可想而知,想到如果去開棺的不是沈昭昭,而是師父、張樹或者‘吳將’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恐怕眼下已經(jīng)中毒倒下了,因此,看向山口善雅的眼神,莫名的又多了幾分感激。
師父幾人的臉色也來回變化,慷慨赴死的時候不怕,但是跳出來看,看到自己假設死亡的過程,那感覺可就完全不同了。
縫隙里的血霧一出來,就像是沒頭蒼蠅一樣,開始朝四處飄散,尸毒就隱藏在尸氣里,即使吸進去一小點,也不是鬧著玩的,所以,我們幾個人都難免有些慌張,真相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這個時候掛了那真是死不瞑目。
但沒等我們的慌張落實到底,就看到原本四散開的血霧像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吸引,全部收了回去,慢慢的全部聚集在沈昭昭的身上。
沈昭昭的身形嬌小,此時被血霧完全籠罩,看著更加的玲瓏,同時也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他的命運沒有一刻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只見血霧不斷的從棺木的縫隙里向外涌,但是我們很快就發(fā)現(xiàn),涌出來的血霧數(shù)量在慢慢的變少,而且顏色也越來越淡。
血霧在沈昭昭的身上翻涌,不斷的變換著形狀,像是一張張開的怪獸的大嘴,甚至能夠感覺到它大嘴里面裸露出來的森森白牙,這張大嘴來回張合,似乎要把沈昭昭吞下去,明知道不過是尸氣,但是,關心則亂,我下意識的看了沈蘇一眼,這丫頭到現(xiàn)在還沒醒,如果沈昭昭要真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沈蘇她......
“不用擔心,沒事兒的!”
山口善雅在我耳邊輕聲說道,我剛才不過一個眼神兒,她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這不是陰陽師的本事之一,還是因為我是井度川復生之身的緣故。
“嗯,謝謝!”
“尸氣沒了,沒了!”
仲水的聲音把我和山口善雅的思緒拉回來,這個仲水好像腦袋出問題了,突然變得大驚小怪、一驚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