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羊心情沉重的跟在妹妹牛牛身后走出警局，她怎么也沒想到，油菜花跟蹤楊楚林，居然會發(fā)現(xiàn)到莫桑桑的尸體……莫桑桑為什么會自殺呢？真是搞不懂。

莫桑桑是賀古海的新歡，他對她寵愛有加，有房有車，生活優(yōu)裕，據(jù)油菜花線報，前兩天賀古海還讓珠寶商攜帶名貴珠寶上門給莫桑桑挑選，千金博笑――這樣的一個倍受珍愛，生活滋潤舒展的女人，有什么理由自殺呢？！

牛牛送姐姐到了警局大門口，牛牛看著羊羊，嘆了一口氣：“你那是什么工作？又危險又夸張！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好好的五百強(qiáng)公司的白領(lǐng)不做，非要開什么婚姻調(diào)查中心，學(xué)人家搞私人調(diào)查，抓負(fù)心漢和小三！唉，羊羊！你不就是失戀嗎？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戀……”

羊羊沒心情和她斗嘴，用高跟鞋踢著路邊的小石頭：“牛牛，你別念我了――我中午飯還沒吃呢，現(xiàn)在還要回公司，一個大爛攤子在等我收拾……”

牛牛看看花容慘淡的羊羊，嘆氣說，“我也不是怪你，龍隊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羊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今天不是龍隊抓住的油菜花，你們能全身而退嗎？如果那家的男主人回來了，看到油菜花那樣子，早就動手打人了！”

“我知道了，我錯了……”羊羊自認(rèn)理虧，她可憐巴巴眨著眼睛，拉著牛牛的手：“親愛的牛，改天我請你吃飯哈……嗯，叫上你們隊長，我當(dāng)面向他道歉……”又補(bǔ)充一句，“順便給你制造機(jī)會。”

羊羊雖然怪龍杰故意嚇?biāo)f油菜花殺人，可也不得不承認(rèn)，襲警的罪名如果不是因為龍杰壓下來，她還不知道要關(guān)多久，她心里還是感激的。更何況，牛牛又喜歡那個臭臉的男人，她就順?biāo)浦鬯蛡€人情好了。

牛牛臉一紅，瞪了她一眼，正要說話，卻看到一男一女從警局外面沖了過來。

女的三十多歲，頭發(fā)亂糟糟蓬成一團(tuán)，身上穿著桃紅色的家居服，腳上還蹬著塑料拖鞋，小鼻子小眼兒，尖下巴窄額頭，此刻正一把鼻涕一把淚，見到穿著警服的牛牛，遠(yuǎn)遠(yuǎn)就喊，“桑桑呢？我們家桑桑呢？！她是不是死了？她怎么會死呢？！”

聲音尖銳高亢，且哭且說。

羊羊和牛牛相顧一視，羊羊說：“哦，你忙，你先忙，我回公司了，有事晚上再聊，”她壓低聲音，“記住，這事別告訴爸媽。”

牛牛無奈聳聳肩，轉(zhuǎn)向女人：“你好，請問你是莫桑桑的……”

“我是她嫂子！”女人一把把身后的男人拽出來，強(qiáng)調(diào)著：“這是她哥！親哥！”

羊羊走了不遠(yuǎn)，回頭看到男人面如死灰，一言不發(fā)，那個女人倒是厲害的很，竹筒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個沒完：“哎喲個天吶！林姐說桑桑死了，我們就趕過來……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會死呢？昨天還好好的呢，怎么就死了……”

羊羊覺得，這女人好像根本不想知道答案，只是一個勁的發(fā)問，自顧自的哭天抹淚，倒是男人，面相忠厚老實，一聲不出，雙目含淚，卻更像真的傷心。

她聳聳肩膀，回過頭來。

算了，反正跟她也沒關(guān)系，就讓牛牛去操心吧。

羊羊走出警局，拐角突然跳出來個人，大叫一聲，羊羊被嚇的倒退三步，差點被七公分的高跟鞋拐了腳，定睛一看……

“油菜花！你要死啊！”她大怒道。

“老，老板你沒事吧？！”油菜花捂住心口，大聲喘氣，好像他才是那個受驚的人。

羊羊低頭看看自己的皮鞋，確定沒事以后，才抬起頭，沒好氣的說，“你怎么在這兒？”

“我，我剛出來。”油菜花定了定神，“老板，他們問你什么了？”

“什么都沒問。”羊羊冷冷斜睨他。

“不可能吧？”油菜花傻住，“你什么都沒說……他們就放你出來了？”

羊羊冷笑，“你們都替我說了，還要我說什么？”

油菜花窘住，半晌才說，“可，可我不知道莫桑桑是自殺，如果知道……我一定，一定一句話都不說……”

羊羊語重心長：“小尤，做我們這行最重要的是穩(wěn)重！你什么情況都不了解，被警察嚇兩句就全交代了，這樣我怎么能跟客戶交代呢？”

油菜花拼命忍住不翻白眼……好像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拿著花瓶砸人的不是她這個“穩(wěn)重”的老板一樣！

“不可能！桑桑不會自殺的！”油菜花和羊羊的對話被凄厲的尖叫聲打斷，他們倆探頭看去，那個自稱桑桑嫂子的女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張牙舞爪的又哭又鬧，臉上鼻涕眼淚糊成一團(tuán)，牛牛正一臉尷尬的想扶她起身。

桑桑的哥哥像傻了一樣，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老板！”油菜花細(xì)若游絲的聲音傳進(jìn)羊羊耳朵，他表情詭秘地：“這女人好像就是在莫桑桑家和楊楚林吵架的那個。”

“什么？”羊羊吃了一驚。

“不會錯的，我記得她的聲音。”油菜花很肯定，“三天前是她在桑桑家跟楊楚林吵架……”

羊羊連忙拉著油菜花走近一點，聽見桑桑的嫂子大聲的哭道，“……不可能的，桑桑怎么會自殺呢？我們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啊，她哥哥對她就不用說了，街坊鄰居都知道，疼都來不及，從來沒有大聲跟她說過話，就連我這個當(dāng)嫂子的，那也是恨不得把她當(dāng)菩薩供著，鐘點工做的飯她不喜歡吃，我就每天坐公交車去她家給她燉湯，就是做媽的也不過如此吧？哎喲我的天哪！你說，你說……她昨天還好好的，怎么能自殺呢！”

她突然瞪大眼睛跳起來，“是楊楚林，一定是楊楚林殺了桑桑！她前幾天還來桑桑家鬧事！一定是她，警官，你不知道，她當(dāng)時有多兇惡，一個勁的罵桑桑是狐貍精，眼睛瞪得滾圓，恨不得吃了桑桑……一定是她！警官，你們要替桑桑做主啊……”

牛牛耐著性子柔聲對桑桑的嫂子說，“我們調(diào)查過了，法醫(yī)的結(jié)論是莫桑桑自殺身亡……”

桑桑的嫂子卻更激動了，“不可能的，她好好的為什么要自殺？賀老板對她那么好，要什么給什么，她有什么理由自殺？！”她忽然叫道，“啊，是不是賀古海？！他這幾天人影兒都不見，是不是聽了那個女人的瘋言瘋語，不認(rèn)孩子了？”

“什么孩子？楊楚林的孩子？”羊羊看著這場鬧劇，低低問油菜花。

油菜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

“賀古海逼死了桑桑……”桑桑的嫂子撲到老公身上，“是他，是他逼死了……”

桑桑的哥哥一直沒說話，這時候突然臉色微變，推開妻子，語調(diào)低沉的對牛牛說，“警官，我能看看我妹妹嗎？”

“好，”牛牛點點頭，溫和地：“我?guī)銈內(nèi)ァ！?

桑桑的嫂子怒氣沖天的指著丈夫，“看什么看！人都已經(jīng)死了，你還不想想辦法……”

桑桑哥哥冷冷的看她一眼，那個女人張了嘴，卻突然心虛，瞟了一眼丈夫，嘟著嘴低下了頭，不敢再叫囂了。

羊羊?qū)@個貌不驚人的男人突然大有好感，她覺得男人有時候就需要這種氣勢，只是一個眼神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