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燭油凝臉,白骨成相 【求收藏,求追讀!】
- 請不來詭的我只好培養詭神了
- 山海起長風
- 4742字
- 2023-04-20 22:13:49
“里面危險,你們兩個別跟進來!”
高翊轉過身對兩名少年囑咐一聲,而后便一腳邁進了鐵皮門。
兩人打開手電筒照射四周,借著燈光,他們總算看清楚了這間屋子的布局。
與嶄新的外墻截然相反,里頭的屋子就像一間廢棄多年的老宅。
天花板潮濕得發霉,斑駁的地板開裂,不時滲出一種粘稠的莫名液體,墻漆脹黑剝落,露出了里頭殷紅的墻磚。
客堂正中間,擺放著一張老舊案桌,案桌上供奉著一尊灶君神像。
只不過,神像早已倒塌,長滿了白毛,融化的香燭滴落在地,凝成了一根根發絲般的蠟柱。
嗒~嗒~
蠟柱上的燭油滴落在地,發出的聲音在屋子里回蕩,讓這間詭寂的屋子顯得更加瘆人。
“啊~!”
毫無征兆地,一聲慘叫響起,喀喇喇的筋骨催折聲接踵而至。
那聲音,就像身上的一根根骨頭被硬生生拔出體。
“是房主請來的馭詭師!”
高翊眉頭緊皺。
“聲音是從內屋傳來的,咱們趕緊進去。”
張凡聽得眼皮直跳,仿佛自己的骨頭也在幻痛。
他用手電筒來回照射了一番,在客堂右手邊發現了一間紅木門。
看樣子,正是通往里屋。
“門在這里!”
張凡快步走了過去,右手抵胸據槍,左手擰動著門把手。
然而,當門被打開后,下一秒出現的景象,直接讓他當場愣住。
紅木門背后,竟然是一面殷紅如血的墻磚,根本沒有任何路。
“這他娘的房主有病吧,還在門后砌堵墻?”
張凡急得破口大罵。
“應該不可能是新砌的……”
高翊目光微動。
殷紅的墻體上,游曳著一條條青黑色的血管,好似垂死之人的皮膚一般,頗為駭人。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墻體里驟然伸出一只枯骨手臂,徑直抓向張凡的脖頸。
“小心!”
高翊急忙探出手,想要把張凡拽回來。
砰!
張凡被嚇了一跳的同時,警惕的本能讓他瞬間扣動了扳機。
黃金被甲子彈呼嘯而出,洞穿了那只骨手,嵌進了紅墻之中。
“唳~!”
紅墻好似吃痛,刺耳的尖嘯在客堂里回蕩起來,聽得人心神一滯。
緊接著,客堂的泛黃墻皮如灰塵般抖落下來,露出了藏身其中的僵硬血肉,以及密密麻麻的青黑血管。
噗嗤~
好似有什么東西鉆了出來。
在高翊兩人駭然的目光中,一顆顆哀吟的頭顱,一具具慘白枯骨,刺破了墻皮血管,裹著一層厚厚的腐液,逐漸凝聚成型。
咚咚~
發霉的灰色天花板開始鼓脹,不斷滴落粘稠的紅黃色膿液。
啪啦啪啦~
一塊塊地板被一股巨大的壓力擠得迸裂,好似多米諾骨牌般彈跳而起。
霎時間,一叢叢粉色肉芽從地縫中不斷躥出,彌漫著濃郁的腐爛氣息。
整間客堂儼然成了一顆巨大的腐爛肉瘤,令人幾欲作嘔。
更為詭異的是,神像案桌上滴落凝成的發絲燭油,居然扭曲纏繞起來,盤結而成了一張看不出五官的人臉。
“咯咯咯咯~咦嘻嘻嘻!”
燭油人臉發出了獰笑,如人一般開口說道,“可惜了,到嘴的血食跑了,不過……”
嗞~!
高翊心有預警,根本不給它嗶嗶賴賴的機會,天擊雷甩棍猛地揮出。
嗙!
一股強大的雷能注入燭油人臉中,將其瞬間炸成了一團漿糊。
近千度的高溫,燭油在頃刻間被蒸發。
“咦嘻嘻嘻~”
這只詭仿佛絲毫不受影響,獰笑聲依舊在房間里回蕩。
神像案桌背后的墻壁上,再次凝結出了那張看不清五官的臉。
“不過,你們同樣也跑不了,就像里面那幾只蠢老鼠一樣。”
這一次,它總算把剛才被打斷的話完。
話音剛落,內屋里又傳來戰戰兢兢的聲音。
“軍……軍哥,啊~!怎么辦……它來了,我看到它了!”
“別……丟下我,我不想死,救我!”
“閉嘴!都是你倆蠢貨干的好事!”
哭腔般的聲線中帶著止不住的顫音,昭示著聲音的主人是如何驚恐不安。
“喂,里頭的人堅持住,我們來救你們了。”
張凡一邊手持無根水噴射器,對付地縫中肆意蔓延的肉芽,一邊試著和屋里頭的人溝通。
墻皮上的人臉陰惻惻地笑著:“別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了,不過,我不喜歡生嚼,得把你們多泡一泡,這樣吃起來才更入味。”
聽到這話,張凡不由得看向想到墻皮上那些頭顱和枯骨,頓時一陣反胃。
用膿瘡腐液浸泡,這特么比刺身還更惡心。
“你狗曰的真會吃啊。”
張凡渾身惡寒。
趁著墻皮人臉說話的間隙,高翊目光凝聚,總算捕捉到了對方的信息。
【詭怪:噉食相】
【追溯:尸骨九相之噉食相,蠅蛆唼食,皮腐骨爛,病煞畸變,成此惡相。】
【洞悉:噉食相喜好腐食,饕舌貪口,斷其舌,焚其筋,腐爛之氣消解,自然潰滅。】
“斷舌焚筋?”
高翊神色一動。
下一秒,他手指間的那枚棺材釘對準那張人臉猛地擲出。
篤!
正中那張臉的人中,棺材釘上強烈的血煞之氣注入,四周墻皮里的血管頓時收縮,冒出大量黑煙。
就連地面上蔓延的肉芽,在這幾息之間,都急劇萎焉,迅速焦黑。
“好機會!”
高翊沒想到屠夫的遺骨棺材釘竟然對腐尸類詭怪有這么強的殺傷力,趁此間隙,他一個箭步沖上前。
“嘶~啊!”
噉食相吃痛大叫一聲,血口大張,一根散發著惡臭的舌頭隱現其中。
然而,還沒等高翊靠近拔出它的饕餮之舌,噉食相似乎察覺到了危險。
嘶喇一聲,血肉撕裂,噉食相整張臉瞬間遁入墻皮,只留下一塊被棺材釘定住的唇皮肉。
“還懂得斷尾求生,這只詭怪要成精了!”
高翊不禁挑眉,目若含霜。
張凡臉色一變,連忙和墻皮拉開了一段安全距離:“這下怎么辦,這只詭好特么邪性,它和墻皮連在了一起,完全收容不了。”
“逼它開口說話,我有辦法對付它!”
高翊巡視左右,走上前將棺材釘拔出。
棺材釘被拔出后,紅色骨質褪色了一半,不過血煞之氣依舊濃郁,還能再用。
“逼它開口說話?這還不簡單?”
張凡一聽,眼睛骨碌一轉,頓時來了主意。
對于一名喜好吃食的人或者詭,有什么比弄壞它的食物,更能讓它生氣的呢?
他抬手舉槍,對準在墻皮上顯現的那一顆顆頭顱。
砰砰砰砰~
一槍一顆,彈無虛發,和打氣球似的,一顆顆頭顱炸裂開來,腐液四濺。
“我的血食!哇呀呀,臭老鼠,我要生吃了你!”
下一刻,天花板上再次顯現出噉食相的人臉。
高翊猛地抬頭,目光鎖定,就要投擲棺材釘,但還沒等他展臂運力,噉食相又遁入了墻皮中。
“繼續逼它,最好讓它破防!”
高翊臉色一沉,只能尋找下次機會,而后又督促張凡繼續加強攻擊性。
張凡點點頭,心領神會。
他開始了點射模式,對剩下的腐爛頭顱一個個點名。
一邊開槍,他還一邊嚷嚷道:“你不是不喜歡生吃嗎?正好,爺爺我幫幫你,給你的血食加點黃金點綴一下,讓你一次性吃個夠。”
砰砰砰~
又是一顆顆頭顱炸裂開來,骨屑四濺。
每一顆頭顱被打碎,噉食相的心就好似在滴血,四周的墻皮都要突然收縮一番。
但它似乎忌憚于高翊手中的棺材釘,一直藏在墻皮里不敢顯形。
“咦嘻嘻嘻!”
張凡學起了噉食相的獰笑,瘋狂輸出道:“狗叫啊?你不是很會狗叫嗎?現在怎么不叫了?”
點名完畢,腐爛頭顱被盡數打碎。
事后的張凡還打了個冷顫,渾身舒爽道:“一槍一個,真特么爽啊!”
不得不說,他這波嘲諷簡直拉滿,哪怕是個詭,也得氣得七竅生煙。
“啊呀呀!臭老鼠,你死定了!”
陡然間,一道充斥著強烈怨念的尖喝,從兩人腳底下傳來。
腳下的地板突然顯現出一張人臉,血口大開。
數條白骨手臂猛地躥出,抓住張凡的腳踝,瞬間將他拉入了那張饕餮之口中。
然而,早就等著這一幕出現的高翊,怎么會讓它如愿。
饕舌剛一顯現,血紅鋒利的棺材釘脫手而出,正中噉食相的舌間。
噗的一聲,就像刺穿了一塊毛血旺,三寸長的棺材釘直接將饕舌刺了個對穿。
這一次,噉食相卻罕見地沒有慘叫出聲。
因為,它的舌頭被高翊一把抓住,根本發不出聲音。
“趕緊,割了它!”
高翊連忙說道。
從地上爬起來的張凡,連忙取出腰帶中的鍍金匕刃,直接手起刀落。
血槽兩側鍍金的匕刃,切割噉食相的舌頭,就好像切一塊豆腐那么簡單。
寒光一閃,嗤啦一聲,一根半米長的饕舌被切斷,涌出了大量黑綠色的膿液,尸臭撲鼻。
“火!再來個火!”
高翊雙手往下一探,抓住了噉食相的舌根。
巡查員的手套要么是表面鍍金,要么是里頭嵌了地氣銅,對詭怪有極強的束縛限制作用。
只要他抓住了噉食相的舌根,就再也不怕它遁入墻皮或地縫。
還沒等張凡騰出手來,啪嗒一聲,一只打火機翻蓋點燃后,遞到了高翊的面前。
“不是告訴你倆在外面待著嗎,怎么進來了?”
高翊怔了一下,旋即看向舉著打火機的冷酷殺手,皺眉斥責道。
此時的冷酷殺手,右手高舉著打火機,眼巴巴看著他,一副給大佬點煙的樣子,全然不見之前的桀驁。
“我們想著進來幫幫忙。”
小胖子弱弱地說了句。
不過,臉上的崇拜之色卻是溢于言表,眼睛里滿是星星。
那么邪性的詭怪,被兩人談笑之間就給逮住了,掙脫不得。
這就是巡查員嗎?
簡直超A啊!
這灑脫不羈的打詭方式,夠他們學一輩子的了。
“好家伙,這流暢的打火機翻蓋,一看就是老煙槍了。”
張凡忍不住吐槽道。
“別白話了,里面的人還困著呢,沒時間扯這些。”
高翊控制著噉食相,指導著冷酷殺手:“你趕緊,把它舌根點了,送它上路。”
望著腳下那張由腐肉血瘤堆積而成的大口,冷酷殺手拿著打火機的手有些顫抖,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激動。
沒想到他一個無望考上馭詭師學院的差生,居然有機會親手終結一只詭祟。
即便是那些保送名校的尖子,都沒幾個能做到。
“賺大了,不枉此行。”
冷酷殺手心里頭狂喜,而后深吸一口氣,穩住右手,將打火機靠向噉食相的舌根。
本來他還擔心沒有東西助燃,難以燒死這只詭祟。
可沒想到,從斷舌處涌出的膿液摻雜著大量尸油。
嗞啦一聲,火苗剛一靠近,噉食相的舌根就躥起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見狀,眾人連忙后退。
“啊~!”
凄厲的尖嘯聲在整間客堂中回蕩。
火光映照中,噉食相那張臉不斷扭曲、融化,猶如燭油一般流淌了一地,而后又被焚燒殆盡。
少頃,四周墻皮里頭的青黑血管悉數破裂,血肉皺成一團團的死皮,簌簌掉落,露出了里頭正常的墻體。
堵住紅木門的殷紅磚墻,一寸寸塌陷,塵灰漫起中,露出了通往里屋的甬道。
頓時,高翊的腦海中響起了宏大的提示音。
【成功誅殺“噉食相”,趨吉避兇生效,獲得一根引祟香燭。】
還沒來得及察看獲得的物品,張凡順著甬道就沖了進去。
“小心點!”
高翊擔心他有失,也顧不上獻祭,連忙跟了上去。
內屋里光線昏暗,窗戶被牢牢封死,借著手電筒的光,高翊才看清里頭的情況。
內屋中間擺設著一面頗有年代感的玄關屏風,玄關靠著一條實木樓梯,看樣子像是通往二層閣樓。
此時,最里頭的墻角,癱坐著兩道滿是血污的身影,還有一人躺在了血泊中。
準確來說,是半個人,只有下半截身體在那抽搐著,上半身卻不知所蹤。
見到久違的光線照射進來,早已是驚弓之鳥的兩人,本能地顫抖了一下,而后才反應過來。
“墻?那堵墻沒了,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一人激動地當場哭了出來。
“不準哭!你再哭我就弄死你,臉都被你們兩個蠢貨丟盡了。”
說完,一名粗壯的赤膊青年扶著墻壁強撐著站了起來,一邊警惕著樓梯口,一邊用余光打量著來人。
在他的肩上,紋著一條斑斕青黑的過肩虎,花臂上還刺著一個青面獠牙的惡鬼,煞氣逼人。
只不過,此時的過肩虎毛發帶血,神色頹靡,完全沒了威武之氣。
那獠牙惡鬼更是被折斷了一顆尖牙,皮膚被縛上了一具帶印枷鎖,血肉模糊間,不斷喘著混濁的粗氣,看樣子頗為狼狽。
“刺青詭?居然是意根馭詭師。”
高翊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眼前這人正是修行意根域,駕馭器物類詭怪的馭詭師。
身上的刺青,就是他駕馭的詭怪。
“這類實力強勁的馭詭師都被弄得如此不堪,難道是愚尸相本體?”
高翊暗暗思忖著。
驀地,他的手電筒燈光開始忽明忽滅起來。
最右邊的樓梯口,傳來了喀喇喀喇的骨節擰動聲。
“它下來了,它下來了!”
癱坐在地的年輕人嘶啞地喊了起來,渾身緊繃。
“閉嘴!”
赤膊青年呵斥道,如臨大敵。
聞言,高翊和張凡兩人登時警覺起來,槍口直指墻角的樓梯。
陡然間,地上那半截身子毫無征兆地站立而起,步伐僵硬地往樓梯口走去。
在行走的過程中,脊柱崩裂,血肉迅速流失,幾息之間便蛻成了一具森白尸骨。
這還沒完,在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樓梯口爬下了數十具尸骨,無一例外,全都是殘缺不全。
喀喇喀喇~
這一次,骨節擰動聲在耳邊尤外清晰。
一具具尸骨被一雙看不見的手,以一種扭曲畸變的姿勢,拼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詭異的怪物。
高翊目光微凝,落在這只詭怪身上。
好消息是,這只詭怪并不是愚尸相的尸骨。
但壞消息是,這只詭怪居然又是一種尸骨九相邪祟。
“白骨相。”
高翊心頭一凜。